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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学秋小说： 因为爱情就在那个地方 扈学秋小说：因为爱情就在那个地方 第一章 朱小全转学风波 三、小全被学校开除了 那时候的鸡蛋在农村就是最好的营养品之一，一般的人家十天半月闻不到肉味，偶尔能吃到一点点鸡蛋，比如打的鸡蛋汤等，不是逢年过节吃饺子的话，除非家里来了亲戚才会买上半斤猪肉包顿水饺吃。只有来了比较重要的男客人，才会炒上几个菜弄点小酒，一般都是家里的男人陪着吃饭喝酒，小孩子和女人都是不上桌的，女人和孩子都是在厨房的锅台上面吃饭。偶尔有聪明或者调皮的小孩子跑到酒桌前的时候，本家的大人会往外撵孩子，让孩子到一边玩去别在这里烦人，大部分客人会给孩子用筷子夹上一块肉或者一口好菜，小孩子就会连蹦带跳的跑开去，去一边认真仔细品味肉和菜的滋味，调皮的孩子吃完之后还会再次回到酒桌，但是能得到三口肉菜的孩子很少，去的勤了大人不干。看到奶奶和娘把家中最好的东西鸡蛋送到朱能臣家，小全心疼的不得了，本来想阻拦娘和奶奶送鸡蛋，可是看了看娘的脸色如此的严肃小全吓得没敢言语。 娘和奶奶走了之后，家中就剩下四个孩子，两个妹妹刚开始吵闹着也要跟着去，都被娘连哄带劝给拦下了。弟弟柱子似乎已经懂事了，看到大人走了之后跑到小全面前用关切又敬佩的语气说：“哥，你真厉害，你把朱能臣给打了！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他倒是想打我来着，结果被同学给拉住了。就这样我还想和他没完呢。面对朱能臣这样的人你不能怕，像朱能臣这样的人你越是怕他他就越是欺负你。”小全大大咧咧地说，似乎自己在弟弟妹妹面前真的是个男子汉了，还给弟弟总结经验，小全说完，两个妹妹也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小全。 “哥，要是有人欺负我，你要保护我。”最小的妹妹小菊抬起头来，娇声娇气地说道。 “没问题，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和小兰，哥都帮你们出气。还有柱子，在学校里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告诉你同学我是你哥，和他说你哥哥把朱能臣的头都打破了。”小全看着弟弟妹妹豪情满怀地说道。 “你可拉倒吧，别吹牛了，咱们四个一块上，也不一定打得过朱能臣。”小全的大妹妹小兰不相信小全的话，认为小全在吹牛，满脸不屑的说道。 “你不懂，男生打架不是看谁长得高长得壮，是看谁下手快，下手狠，我今天就用了全身的力气打架。”小全就是拿这个大妹妹没法，这个妹妹一直不服气小全，不像柱子和小菊这样好糊弄，于是解释起打架来还举例说明，“我们学校二班一个男生，个子比我还矮，可是每次打架都下狠手，他们班没有一个人敢欺负他。” 几个人说着话的时间，天黑了下来，夜色漫漫笼罩了大地。因为那时候的农村还没有通上电，农村的天是一下子黑下来的，刚才还能模模糊糊看到东西突然之间就黑天了。农村的夜色才是真的夜色，在没有星星和月亮的晚上，伸手不见五指是真的，外面真的能黑的你看不到自己伸出去的五个手指头。 小全他们村这个时候还没有通上电，都是用的煤油灯照明。煤油灯就是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比现在的墨水瓶大一点，模样和墨水瓶也差不多，瓶口不大也和墨水瓶差不多大小吧，瓶口上面有一个铁盖，瓶盖的中间有一个小孔，用棉花搓一根像铅笔粗细的小棉绳，把棉绳从瓶盖中间的小孔里面穿过去，棉绳的一头放进瓶子里，露在瓶盖外面短短的一小截，瓶子里面装上煤油， 等煤油慢慢地浸染了棉绳之后，在上面用火柴点燃上面的棉绳，煤油燃烧之后就会发出淡淡的火光。这就是那时候的照明工具。就这种照明工具，每一家也不多，有时候到没有煤油灯的房间里去，一只手举着灯，一只手护着火苗，稍微有点风就能把灯吹灭让你面前一片黢黑。而且那个时候的煤油不叫煤油叫洋油，火柴不叫火柴叫洋火。 天黑了，小全的娘和奶奶还没有回来，小全他爹也没有回来，家里的四个孩子都有点饿了。最小的妹妹小菊小声地说道：“哥，天黑了，我有点怕，你去找找洋火咱点上灯吧。” “再等等吧，这里有咱们四个人呢，你不用怕。点灯早了，娘回来又会说咱们浪费洋油了。”小全也有点心疼油钱，那时候没事的晚上都不会点灯熬油的，除非是干活的时候才会让灯亮着。 “哥，我有点饿了，咱娘咋还不回来呢？今晚咱娘不会不给咱们做饭吃了吧？”又是小菊的声音。 这时候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小菊高兴的向门外跑去，边跑边喊：“咱娘回来了。” “这些憨孩子，天这么黑了怎么也不知道点灯？”随着声音娘从外面走了进来。 娘做好晚饭的时候，小全他爹终于拉着家里的地排车回来了。小全家的牛还是死了，最后送到杀牛人的那里，杀牛的人说现在不年不节不是卖肉的好时候，所以给的价格特别低，一头大牛正常的价格应该是一千左右，以前死猪、死羊和死牛大都能给到一半的价格也，小全家的这头牛最后才给了三百五十元。 吃完晚饭之后已经很晚了，小全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辗转难眠，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了失眠的滋味。小全担心明天怎么办，娘回来后说他把朱能臣砸的真的挺狠，朱能臣的脑袋上缝了五针，娘还说还好没砸到人家脸上要是砸到脸上人家破相了就麻烦了，人家肯定和咱们不拉倒。娘和奶奶都和朱能臣的爷爷奶奶说好了，朱能臣的爷爷奶奶也保证不让朱能臣再找小全的事，让小全放心好了。可是小全不放心，因为朱能臣经常不听爷爷奶奶的话。 小全晚上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被学校开除了，吓得小全一身冷汗，被这个可怕的梦给吓醒了。小全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停住别往前走了。可是时光依然迈着缓缓的脚步向前走，“喔~喔~喔喔”远处传来一阵阵公鸡打鸣的声音，“汪汪，汪汪”接着又出现了狗叫声，在鸡鸣狗叫声中又一个黎明来到了人间。 小全再次迎着朝阳向学校走去，以前都是高高兴兴欢欢喜喜上学，今天属于硬着头皮上学，小全最怕的是朱能臣再找事，但是经过昨晚的梦之后，小全还担心学校要处分自己。不过小全也想到了奶奶经常和自己说的话：梦都是相反的，既然自己梦到了学校开除自己，可能真的就没事了，学校不会处分自己了。 小全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到学校，又悄悄地走进教室，向教室后面朱能臣的座位看了一眼，看到朱能臣还没有来，终于把心放了下来。其实朱能臣这两天正好借这个机会偷懒不上学，看到小全的娘送去的鸡蛋和红糖之后，朱能臣只惦记好吃的东西了，早就把找小全事的念头放到一边了。朱能臣这个时候正在家里和爷爷奶奶撒娇，要吃桔子罐头。那时候的桔子罐头，就是孩子们最美好的人间美味了。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因为朱能臣没有来，整个课堂还说的过去，大家这一节数学课学习的是边和角的知识，学习到角的平分线和角的度数。小全脑瓜很聪明，一学就会。老师讲完之后在黑板上写了一道关于角的比较难的题，问同学们谁上去给大家演示这道题怎么做。下面没有一个举手的，这个时候的孩子半大不小了，都有了自己的小小的自尊，就是会做也不像小学时候那样纷纷举手表现自己了。特别是偶尔有举手的同学得到的不是赞许而是同学们的嘲讽。去黑板上为全班同学演示题目做法，俗称“爬黑板”，一般都是优秀生表现自己的机会，老师也知道好多人不会做，所以一般点名去爬黑板的都是班里学习成绩比较好的学生。数学老师看到没有学生主动上来，就点名道：“朱小全，你上来为大家做下这道题。大家都看仔细了，看看朱小全同学是怎么做的。” 朱小全在同学们羡慕的眼光中慢慢地走到讲台上，从老师手中接过半截粉笔，转过身去用力的在黑板上写起来，粉笔划过黑板发出轻轻的沙沙声，教室里这个时候真的是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看朱小全，还有很多幸灾乐祸的人希望朱小全做到一半做不下去或者出错。朱小全把这道题写到一半的时候，真的停了下来，拿过板擦把刚才写的擦掉一些，又奋笔疾书起来。就在这个时候，班主任朱老师出现在教室门口，朱小全扭头一看朱老师正在从自己招手。 朱老师一边招手一边说：“朱小全，你出来一下，有事情找你。” 朱小全回过头来看看数学老师，用眼光问询数学老师这个时候自己可不可以出去，数学老师也很奇怪地问朱老师：“必须现在去吗？” “来吧，来吧，早晚一样，别等了。”朱老师轻声地说道。 朱小全看数学老师点了点头，便把手里的粉笔放到讲台上，向着朱老师走出。朱老师等小全走到身边了才轻声地说道：“校长找你。你昨天打架了，校长这个时候找你可能不是什么好事，我和你一起去吧，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帮你。” 小全跟着朱老师向前排教室最西面的一个房间走出，那里是校长办公室，其实整个学校也就那么一间办公室，一般上课的老师在这里休息会，除了校长没有人在学校里待一整天的，老师们都是上完课立即回自己的家，很多老师家里都有地，还需要下地劳动呢。 进了办公室，这个时候其他老师都在上课，真的只有校长一人面朝东背朝西坐在靠墙的一张桌子后面。校长姓范，学生们背地里都称呼他老范，当面就喊“范校长”，范校长大约五十岁左右，头发都花白了，带着一副不知道是近视还是花镜的眼睛。校长听到朱老师和小全来之后先抬起了头，然后又把头微微低了低，似乎把头抬得太高了，其实是从眼睛上面看人，范老师看了看朱小全问道：“你就是朱小全？” 朱小全没说话点了点头。 “你这孩子呀，你这次撞到枪头上了，昨天正好是镇里的教育组来检查校风校纪，联校校长也跟着。教育组开会研究决定：为了整顿校风校纪，你被开除了。” 那时候还没有实行九年制义务教育，小学是五年，初中是三年，高中是三年。1986年4月我国才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义务教育法》。这是我国首次把免费的义务的教育用法律的形式固定下来，也就是说适龄的“儿童和少年”必须接受9年的义务教育。义务教育法的制定标志着我国基础教育发展到一个新阶段。真正实施九年制免费教育，农业户口始于2003年的秋季，非农业户口开始于2007年的秋季。 “别呀老范，小全这孩子学习挺好的，朱能臣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能因为朱能臣这样的孩子，开除一个好学生呀，这可是我准备好好培养的好苗子。”朱小全还没有说什么，朱老师先急了。 “老朱呀，我也没有办法，昨天我已经极力争取了。但是联校那边不同意，他们说这是杀鸡给猴子看，最近学生开学之后，打架的孩子挺多，准备拿咱们学校这个当典型。”范校长站起来看着朱老师无奈地说。 “我去联校再争取下，不能就这样毁了一个孩子呀！”朱老师还是有点激动。 “没有用了老朱，这次是全地区整顿校风校纪，到处抓典型抓不着呢，咱们偏偏撞到这个枪口上。我已经尽力了，你再去也没有用。”范校长慢慢的说到。 老范边说便把自己的右手伸进了裤兜里面，然后从裤子的口袋里面慢慢地掏出一盒大前门香烟，香烟已经开封，但是应该抽的不多，烟盒显得还是非常的饱满，老范右手拿着烟盒在左手上磕了两下，用左手轻轻地从里面拿出一支香烟，想往自己最里面送，犹豫了一下又把香烟递给朱老师，朱老师毫不客气地把香烟接过来，老范然后把香烟盒从右手递到左手，又把香烟盒倒过来顿了顿，才拿出一只香烟来，把烟盒放到裤兜之后又掏出一盒火柴，“刺啦”一声把火柴划着，自己先点上烟，然后又把带着火苗的火柴递向朱老师，朱老师凑过头去把香烟点着。老范深深低吸了一口香烟，吐出一阵烟雾，老范的脸也就在一片云雾之中，又出了一口烟老范才幽幽地继续说道：“为了这个孩子，我昨天买了五包大前门烟，可是人家就是都不吐口，我也没有办法了。” 扈学秋2020年3月11日下午晚上于静思斋书房  扈学秋更多的散文和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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