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华德辉丨早市

金秋文学 2023-06-23 发布于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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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市

作者：华德辉

伴着晨光，鸟鸣声把我催醒，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时间已经是5点40分，睡到自然醒。想到今天除了日常工作也没有其他要紧的事情，一咕噜翻下床起身穿衣，随即洗漱，喝上一杯牛奶后，拿起来泳包，跨上自行车，直奔游泳基地。出门路上冷清，虽是夏季，此时拂面的风，清爽丝滑，此时的感觉完全没有夏季的燥热。清晨的街道小巷冷冷清清，只有偶然间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在自家的附近悠闲的散步，大街上三两位骑电动车的市民疾风而过，风风火火，想必是去菜市场帮家人搭把手做生意的人。

骑行四五分钟，很快就来到了老街口，其实就是城乡结合部，说是“老街”只不过是个“老街”的名字而已，两旁依路合建的房屋自然形成的一条通道。或许先前大家会在这里进行农家土特产交易点而得名，简单的没有任何市场形式的标志，一切都是人们因需而来，买卖结束而散去的临时交易点。然此刻仍然可以看到当年那个交易场景的再现。这么早的时间路两边的摊位摆满了自家菜园里采摘来的时令蔬菜有西红柿、黄瓜、茄子、辣椒等等。出售时令蔬菜的人清一色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或许是中青年人群都进大都市里工作去的原因。进街口的第一个摊点是一位干瘪着嘴唇的老奶奶，面庞却很慈祥。说是摊位实际上只不过是各自在路边找了一个方正之地，铺上蛇皮袋（农村里的化肥袋）而成。只见老奶奶坐在自家带过来的小方凳上，看样子她是刚到不久，她在那不时的摆放着蔬菜的姿势，犹如在训练歌舞厅门口迎宾的小姐帅哥，要摆出绝对使人赏心悦目的样子，

以便顾客一眼就相中她的蔬菜。她身旁的大竹篮空空如也，所有的菜品都已经摆放到蛇皮袋上了，她家的蔬菜有南瓜花、茄子、葫芦、丝瓜，数量品种不多但确实爽心悦目。老奶奶脚下还放着半瓶矿泉水瓶，起初以为是老奶奶的饮用水，细细想来不觉疑惑起来，这么早，天气又这么凉爽，为啥还带着喝剩下的半矿泉水？看到水嫩的蔬菜和湿漉的编织袋，就可以看出端倪，原来是为了让采摘回来的蔬菜保持充足的水分，以吸引顾客来购买。再看那瓶润田矿泉水的瓶盖上还戳着十几个密密麻麻的小洞，原来是为了方便洒水设计的，手一挤水就可以均匀的撒在蔬菜上，也便于节约用水，又不至于使地面大面积湿透。路两边的商贩大爷大妈们此时正在向前面的老奶奶那样整理自己的菜品，有的已经完成该有的动作。他们或坐或立，静候着顾客的到来，岁月的风尘在他们脸上刻下的印记此刻是如此的庄严。或许时间有点早，光顾摊位的顾客没有几个，冷冷清清。或许是早起，又或许是专注于想做成买卖交易，各个相邻摊位的大爷大妈是如此的平静，没有互相交谈，更没有正规农贸市场上的那份火热的人间烟火味，没有喧闹声，没有讨价还价声，没有鸡鸭家禽的叫声，但这种景象在画家的画笔下也曾呈现过，犹如老人们在那凝思回味过往的年华。

细看摊点的时令蔬菜虽是常见的，但相邻摊位菜品却各不尽相同。摊位上除了蔬菜，还有生鲜类如：小鱼、龙虾、鸡蛋，还有卖艾叶和粽叶的等等。骑行到摊点尾处之时，看见一位70多岁的大爷正在销

售自家的甜瓜，满满的一大车。看来大爷来到这里已经多时，大型三轮车机动车停在了路的边上，没有占用一点人行通道，大爷想必是个勤劳之人，这把年纪还这么勤劳，一大早从乡下拉过来，风尘仆仆，看样子是起了个大早，来到这里销售。我想可以避免少交的城市管理费，想必也是不用交摊位费的。大爷皮肤黝黑，额头前的皱纹犹如山谷中被山水常年冲刷出的一道道沟沟床。我猜想他是刚刚调试了托盘电子秤，电子秤的红色00数字正在有规则的不停的闪烁正在作开机启动。这时也无人光顾，只见他从左边裤袋里掏出一盒“金圣”牌香烟来，单手打开翻盖的烟盒，他用右手从中抽出一支，随机用中指和食指夹住，往嘴边送，左手则麻利的盖上烟盒，放进裤袋的同时，又顺

带拿出一个打火机，左手拇指一按，从火机里喷出的轻柔的蓝红的火焰，他则抬左手送火，歪侧低头一系列动作娴熟自然。在蓝红火焰的照映下黝黑的脸上泛出古铜色。烟很顺畅的接上了火，只见他眯着眼，猛吸一口，瞬间用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夹出嘴角叼着的烟，微微抬起头，烟雾从他的口鼻里喷出。他的神情是那么的享受着此时的快意舒服感，想必先前的一切劳累及不愉悦都随着升腾的烟气消散得无影无踪。老街大约四五百米长，再往后走老街那头再也没有看见一家摊点。就在这进街口的几十米的地方，自然而然形成了一个小型的交易市场，街的那头两边的门店多数仍未打开，只有间或的几家开着门迎客。

游泳上岸看了下手表，已到了七点，跨上自行车哼着小曲回家去。骑行到老街出口，此时早点摊位的夫妻正在热情的微笑的招呼着客人，不时的听到：“您已支付多少元”的微信收款提示。路两边的门店也都已经打开，卖猪的摊位上主顾们正在交易着。骑行到离卖甜瓜的大爷不远处，看见有三三两两的中年妇女正在购买大爷的甜瓜。其中一位女顾客手里拎着称好的甜瓜塑料袋，刚要付款时，他对大爷说：“我要尝尝”，大爷爽朗的回答：“好，尝个吧”！只见女顾客迅速的巧妙地用纤细嫩白的手抓起两个。大爷见状，也不含糊，有点急了，说道：“让你尝尝，凑一个就可以了，怎么能凑两个呢？”大爷有点不乐意。憨厚的脸庞瞬时变得严肃起来。我想小本生意女顾客先前不知讲价了没有，按说定价在先，交易在后也是人们诚信之规。此时提出要尝尝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咱农村人实诚，平时对于田地里的桃梅李果什么的，人家吃些是不算什么过分的行为，这也是该有的待客之道，而女顾客分明是把农村人的诚实憨厚的待客之道，当成是占取小利的巧妙之径，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