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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充《论衡》卷8率性篇诗解1恶者教告率勉使善圣主恶主之民竟在教化不在性也

 琴诗书画情 2023-06-29 发布于山东

题文诗:
论人,定有善恶.其善者固,自善矣其,

恶者故可,教告率勉,使之为善.凡人君父,

审观臣子,之性善则,养育劝率,无令近恶;

其性恶则,辅保禁防,令渐于善.善渐于恶,

恶化于善,成为性行.召公戒成,曰今王初,

服厥命哉!若生子罔,不在初生.生子,

十五,初生意于,善终以善;初生意于,

恶终以恶.经有:彼姝者子,何以与之?

曰:譬犹练丝,染蓝则青,染丹则赤.

十五之子,其犹丝也,其有所渐,化为善恶,

犹蓝丹之,染练丝使,之为青赤.青赤一成,

真色无异.故杨子哭,歧道墨子,哭练丝也,

盖伤离本,不可复变.人之性也,善可变恶,

恶可变善,犹此类也.蓬生麻间.不扶自直;

白纱入缁,不练自黑.彼蓬之性,不直纱之,

不黑,麻扶缁染,使之直黑.夫人之性,

犹蓬纱也,在所渐染,善恶变矣.王良造父,

称为善御,能使不良,为良,徒能御良,

其不良者,不能驯服,此则驵工,庸师服驯,

技能何奇,而世称之?:王良登车,

马不;尧舜为政,民无狂愚.传曰尧舜,

百姓,比屋而封;桀纣民可,比屋而诛;

斯民也,三代所以,直道而行.圣主之民,

如彼恶主,之民如此,竟在,不在性也.

闻伯夷之,风者贪夫,廉而懦夫,有立;

闻柳下惠,之风薄夫,敦鄙夫宽.徒闻风名,

犹或变节,况亲接形,面相敦告!孔门弟子,

七十徒皆,任卿相用,被服圣教,文才雕琢,

知能十倍,教训之功,渐渍之力.未入孔子,

门时闾巷,常庸无奇,尤不率者,唯子路也.

世称子路,无恒庸人,未入孔门,戴鸡佩豚,

勇猛无礼.闻诵读声,摇鸡奋豚,扬唇吻音,

聒贤圣耳,恶至甚矣.孔子引教,渐渍磨砺,

阖导牖进,猛气消损,骄节屈折,卒能政事,

序在四科.斯盖变性,使恶为善,之明效也.


  【原文】

  8·1论人之性(1),定有善有恶。其善者,固自善矣;其恶者,故可教告率勉,使之为善。凡人君父,审观臣子之性,善则养育劝率,无令近恶;近恶则辅保禁防(2),令渐于善(3)。善渐于恶,恶化于善,成为性行(4)。

  【注释】
  (1)性:这里指人先天具有的道德属性。王充认为,人性禀气而成,有的天生性善,有的天生性恶。
  (2)近:疑衍文。上文“善则养育劝率”与“恶则辅保禁防”,正反为文,可证。
  (3)渐:浸染。这里指逐渐变化。
  (4)性:本性,天性。这里是天生的意思。
  【译文】

 研究人的德性,一定有善有恶。善的,固然开始就善;恶的,还能经过教育、劝告、引导、勉励,使他们成为善的。凡是做君主和父亲的,都会仔细观察臣与子的德性,善的就培养、教导、勉励、引导,不使他靠近恶的;恶的就教育、安抚、制止、防犯,使他向善的方面逐渐转化。善的向恶的方面逐渐转化,恶的向善的方向逐渐转化,就会成为和生就的品行一样。

  【原文】

  8·2召公戒成曰(1):“今王初服厥命(2),於戏(3)!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4)。”“生子”谓十五子(5),初生意于善(6),终以善;初生意于恶,终以恶。《诗》曰(7):“彼姝者子(8),何以与之(9)?”传言(10):“譬犹练丝(11),染之蓝则青,染之丹则赤(12)。”十五之子其犹丝也,其有所渐化为善恶,犹蓝丹之染练丝,使之为青赤也。青赤一成,真色无异。是故杨子哭歧道(13),墨子哭练丝也(14),盖伤离本,不可复变也。人之性,善可变为恶,恶可变为善,犹此类也。蓬生生麻间(15),不扶自直;白纱入缁(16),不练自黑(17)。彼蓬之性不直,纱之质不黑,麻扶缁染,使之直黑。夫人之性犹蓬纱也,在所渐染而善恶变矣。

  【注释】
  (1)递修本“成”后有“王”字,可从。
  (2)服:从事。厥:其。初服厥命:开始从事自己的使命。这里是指开始执行自己的政务。
 (3)於戏:同“呜呼”。
  (4)罔(往):无,没有。引文参见《尚书·召诰》。
  (5)十五子:古礼规定,君主十二岁行冠礼,十五岁生孩子。参见《淮南子·氾论训》。生子谓十五子:这里的“生子”是指刚开始独立生活的十五岁的君主。(6)意:意愿,意图。
  (7)《诗》:《诗经》,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编成于春秋时代。本只称《诗》,儒家列为经典之一,故称《诗经》。
 (8)姝(书):美好。子:人。
  (9)引文参见《诗经·鄘风·干旄》。
  (10)传:解释经义的文字。这里指《诗经》的注释。
  (11)练丝:洁白的丝。
  (12)毛传无此文,疑为鲁诗说。
  (13)杨子:杨朱,战国对魏国人,战国初哲学家。又称:阳子居,阳生。相传他反对墨子的“兼受”和儒家的伦理思想,主张“贵生”,“重己”,“全性葆真,不以物累形”,重视个人生命的保存,反对别人对自己的侵夺,也反对侵守别人。杨子哭歧道:据《荀子·王霸》记载,杨子走到岔路口说:如果走错半步路,误入歧途,继续走下去,就会和正道相差千里,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伤心地哭了。
  (14)墨子哭练丝:据《墨子·所染》记载,墨翟见人染丝,感叹地说:染什么颜色,就成什么颜色,再也不能变回来,因此,染东西不能不谨慎啊。他认为人的操行也是这样。

 (15)蓬:草名,即飞蓬,一种容易倒伏的草本植物。生:疑重出。本书《程材篇》有“蓬生麻间”,可一证。伦明录宋本“生”字不重出,可二证。
  (16)纱:轻薄的丝织物。缁:黑色。
  (17)练:这里是染的意思。

  【译文】
 召公告诫成王说:“现在王开始行使自己的使命执政,呜呼!就像刚独立生活的人样,没有不在其刚开始的时候就打好基础的。”“生子”是说十五岁的人,刚开始独立生活就要立志向好的方向发展,最终是善的;开始独立生活就愿意向坏的方向发展,最终是恶的。《诗经》上说:“那个美好的人,拿什么赠送他?”传注说:“比如像洁白的丝,用青色染料染它就是青色,用红色染料染它就是红色。”十五岁的人他们像丝一样,会逐渐转化为善的或恶的,如同青色染料、红色染料染白丝,会使它变成青色、红色一样。一旦染成青色、红色,就跟真的颜色没有区别。所以杨子怕走岔路而哭泣,墨子怕丝染错颜色而哭泣,这大概是伤心一旦离开了正道或本色,就不能再改变。人的德性,善的能变成恶的,恶的也能变成善的,就像这种情况。飞蓬长在麻中间,不用扶持自然会直;白纱放进黑色的染缸,不用染色自然会黑。那飞蓬的生性不直,白纱的质地不黑,但由于大麻的扶持,黑色的染缸,使它们变直变黑。人的德性就像飞蓬和白纱一样,在逐渐浸染之下,善恶是会改变的。

  【原文】

  8·3王良、造父称为善御,不能使不良为良也(1)。如徒能御良,其不良者不能驯服,此则驵工庸师服驯技能(2),何奇而世称之?故曰:王良登车,马不罢驽(3);尧舜为政,民无狂愚。传曰:“尧舜之民”,可比屋而封(4);桀纣之民,可比屋而诛(5)。”“斯民也,三代所以直道而行也(6)。”圣主之民如彼,恶主之民如此,竟在化不在性也(7)。闻伯夷之风者,贪夫廉而懦夫有立志;闻柳下惠之风者,薄夫敦而鄙夫宽(8)。徒闻风名,犹或变节,况亲接形,面相敦告乎(9)!孔门弟子七十之徒,皆任卿相之用(10),被服圣教(11),文才雕琢,知能十倍,教训之功而渐渍之力也(12)。未入孔子之门时,闾巷常庸无奇(13)。其尤甚不率者(14),唯子路也。世称子路无恒之庸人(15),未入孔门时,戴鸡佩豚(16),勇猛无礼。闻诵读之声,摇鸡奋豚,扬唇吻之音(17),聒贤圣之耳(18),恶至甚矣。孔子引而教之,渐渍磨砺(19),阖导牖进(20),猛气消损,骄节屈折(21),卒能政事,序在四科(22)。斯盖变性使恶为善之明效也。

  【注释】
  (1)王良、造父善御,当然“能使不良为良”,故前一“不”字疑是衍文。不良:指不好的马。(2)驵(脏上):粗。驵工庸师:这里指一般的马夫。服驯:使马顺服。
  (3)罢:通“疲”。驽:劣马,跑不快的马。
  (4)比:并列,紧靠。比屋:一家挨着一家。
  (5)引文参见陆贾《新语·无为》。
  (6)引文参见《论语·卫灵公》。
  (7)竟:终,尽。
  (8)柳下惠:姓展,名获,字禽。春秋时鲁国大夫,食邑在柳下,谥号惠。以善于讲究贵族礼节著称。以上参见《孟子·万章下》、《孟子·尽心下》。
  (9)敦:诚恳地。
  (10)用:才能。参见《吕氏春秋·遇合》。
  (11)被服:蒙受。
  (12)渐渍(字):浸染,这里是逐渐感化的意思。
  (13)闾巷:小的街道。这里指社会上。
  (14)率:顺服。
  (15)子路:即仲由(前542~前480年),春秋末年鲁国卡(今山东泗水东)人,孔子得意门人之一,以政事见称。参见《荀子·大略》。
  (16)鸡:指似雄鸡头式的帽子。豚:猪。这里指似公猪尾巴式的东西。参见《史记·弟子列传》、《抱朴子·勖学》。
  (17)杨:这里是噘起的意思。吻:嘴唇。
  (18)聒:嘈杂,刺耳。
  (19)磨砺:磨刀使其锋利。引申为磨炼。
  (20)阖:疑与“闿”繁体字形近而误。章录杨校宋本作“闿”,可证。闿:开。牖:通“诱”,诱导。
  (21)节:事。屈:屈服。折:折服。
  (22)序:排定秩序。这里是列入的意思。四科:孔子把他的得意学生,按其特长,分为“德行”、“言语”、“政事”、“文学”四类。以后儒家评论人物均按此分类,称为四科。序在四科:指子路被列入“政事”之中。参见《论语·先进》。

  【译文】
王良、造父被称为善于驾驭车马的好手,能把不好的马驯成好马。如果只能驾驭好马,不好的马不能够驯服,这只能是普通马夫驾车的本领,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可以让世人称赞呢?所以说:王良一登上车,马就不会疲塌跑不快;尧舜治理国家,百姓不会狂妄愚蠢。传注上说:“尧舜的百姓,能挨家挨户地被封赏;桀纣的百姓,要挨家挨户地被诛杀。”“有夏、商、周这样的百姓,所以三代能够按正道而行。”圣明君主的百姓像那样,凶残君主的百姓像这样,归根到底在于教化而不在于本性。听到伯夷的品格,贪恋的人会廉洁,怯懦的人会立志;听到柳下惠的品格,刻薄的人会厚道,庸俗的人会宽容。仅仅是听到他们品格崇高,就有的变得有节操,何况是亲自接触本人,面对面地诚恳地告戒呢!孔门弟子七十人,都有胜任卿相的才能,他们蒙受圣人教诲,文才得到精心培养,智慧和才能超过常人十倍,这都是教育训导的功绩,逐渐感化的功劳。他们没有进到孔子门下学习时,只是社会上平凡而不出奇的人。其中尤其最不顺服的是子路。世人说子路是做事没有恒心的庸人,在没有到孔子门下学习时,头戴鸡冠,臂挂猪尾,凶猛无礼。听见朗读书的声音,就摇头摆尾,噘嘴怪叫,吵闹之声直刺读书人的耳朵,可恶到极点。孔子把他叫来,并且教育他,逐渐感化、磨练、启发、教导、诱导、进取,这样凶暴的气势消失了,骄横的现象收敛了,终于能办理政事,列入在四科之内。这就是改变本性把恶人变成善人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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