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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纪行(二)

 包翠玲 2023-06-29 发布于江苏

日本农村与中国农村

因茨城机场远离繁华的大都市,且民用业务新开通不久,航班很少,客流量自然也不多,所以这里没有地铁,进出的工具主要是汽车。

从茨城到东京大约两个小时的行程,但不都是高速,部分路段还穿行在乡间。大概因为日本土地有限吧,日本绝少有像中国的六车道甚至八车道的超宽马路,车道大都很窄,有的就两道,只能错开相向而行的两辆车,因此车速不快,这倒给我们提供了边旅边游的机会。

我特别注意观看日本的农村,它与中国农村相比有几个明显的不同之处。

首先,它们虽然也多以群居的方式形成一个村落,但大都没有庭院,屋前檐后也很少有树,因此远看去,农家建筑毫无遮掩的映入你的眼帘。在中国,无树则不成其为村,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陶渊明《归园田居》)这才是中国农村的典型场景中国农村不但庭前檐后植树,且“绿树村边合”,整个村子都掩映于浓荫之中,从远处看只见浓荫不见房屋。这些树木从物质层面上说,它以其果实和木材成为农家重要的经济来源;从哲学层面上说,它体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而且它还有更深的文化内涵。《诗·小雅》维桑与梓,必恭敬止。”意思是说桑树、梓树父母所栽,见之必。家乡是父母生养自己的地方,父母在则家在,于是“桑梓”便成了家乡”的代称。看来,树不仅赐人花果和木质,还传递亲情和美德,并成为远方游子的精神寄托,类似于《故乡的榕树》一类的文章无不表达这种情感。看来民族文化基因是造成显性的物质性东西差异的根本。

中国农村小的几十户,村大的则几百户甚至上千户,进入村内住户密密匝匝,各种房子参差不齐,像是迷宫生人进去想找个家庭如果不问是很难找到的,因为它不像城市那样有街道有门牌号,按照坐标去找就行了。 

第二,中国农村多以同姓群居一村,许多村名冠以姓氏,如,李庄、李楼、张寨、徐家浜等就鲜明地体现了这一特征。这是因为同族世代繁衍生息,儿分离于父,孙分离于子……且大都就近而居,于是就形成了村子同姓居多的现象。

日本则不然,在明治维新之前,只是贵族有姓,一般平民是不准有姓的。日本贵族的姓氏有两种:一种是以官职为姓氏,例如,在朝廷中管理祭祀的部门叫“祭部”,管理该部门的贵族就称为“祭部氏”;另一种,是以居住或管辖的地方作为姓氏,如“近江氏”是统治近江地区的贵族。明治维新开始后,出于编制户籍,课税征兵役的需要,1875年,日本政府才下令:所有的国民都必须有姓。此令一下,使无数的日本人绞尽脑汁,要为自己为后代选一个姓氏。由于当时没有姓的人大都是穷人,又没有文化,规定的时间又极为仓促,于是,山川河流日月星辰花草树木乃至房前屋后的许多家什,许多在日常生活中能经常看到的东西,都摇身一变成了日本人的姓氏,一些稀奇古怪的姓氏也诞生了。根据一些姓氏,我们可以推断出当时的情形:“松下”,是他们家前有一颗大松树;姓“渡边”,是因为他们家住在渡口的旁边;姓“土肥原”,说明他们家的田地大概是特别肥沃吧;有的人住在山脚下,便以“山下”或“山本”“山口”为姓;姓“小野寺”“西园寺”的,是以宗教信仰为姓。还有一些姓“鬼冢”(鬼的坟墓)、姓“犬养”(狗养的)、姓“猪口”(猪的嘴)的,他们的祖宗当时为什么会用这种怪姓,现在只有鬼才知道了。因此,在日本同姓的人很可能并没有血缘关系而不同姓的人,一百年前倒有可能是一个家族的。这样,村子往往与姓氏没有多大的关系。

第三,由于日本明治维新之后迅速走向资本主义道路,很快发展成为世界经济强国,所以日本农村很富裕,现代化程度很高,与城市没有大的差距。现在日本农民年平均收入折合人民币达50多万元,远超中国,且物价水平总体不算高。高收入低物价,所以日本农民生活压力不大,日子满惬意。他们居有洋楼,用有电器,家家有轿车,交通又便捷,环境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由于城乡二元化的历史原因,中国城乡差距很大,地位也悬殊,市民优越而农村人似乎是低人一等的下人。农村真正能吃饱肚皮是七十年代末农村改革之后。八十年代农村发生巨大变化,万元户开始出现,砖瓦房乃至楼房开始取代昔日的土墙平房。到了九十年代,城市改革加速,工厂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农村青年开始大批进城务工创业,成为推动城市发展的重要力量,且不少在城市买房定居。于此同时,农村则开始败落荒芜。大量老弱病残幼留守农村,缺乏了朝气和活力,所以不少农村暮气沉沉。随着城镇化建设的推进,相信不久的将来,三农问题会得到根本解决。像城乡一体化建设比较快的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城乡差距越来越小,已经接近日本的水平。

百年东京站

1868年,明治天皇迁都江户,并改名为东京,自此,东京成为日本首都。东京成为首都首先要着手解决交通问题,1873年东京站竣工并开出第一辆车现在的东京站比当初扩展了很多,功能也更齐全,但最初的建筑依旧存在三层高,大门朝南,红砖材料,对称结构,正门最上端半圆结构,半圆里面是一个圆形窗口,远看这大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老式落地钟,很像俄罗斯的建筑风格。进去大门抬头望,上方是巨大的圆拱形,像伊斯兰圆顶。二战时美军轰炸日本本土,东京一片焦土,这个老建筑自然难以幸免,现今所见为后来修复后的面貌。

车站北门是后来新扩建的,是现代城市建筑风格。一楼大门的上方书写着“东京駅”三个大字。“駅”是日本汉字,同“驿”,中文的意思就是车站。我们乘坐的大巴就停在车站北出口前的小广场上,即停即走,因为日本车站没有像中国车站一样的大停车场。

(百年东京站南大门)

四面环水的日本皇宫

下车在车站转了一会已是黄昏时分,于是就在车站吃了晚饭。车站南边不远就是皇宫,神秘的日本天皇原来就住在这附近,不去参观岂不遗憾。走出车站,已是华灯初上,今天是农历腊月十三,月亮高悬,不时有白云掠过月亮朝远方飘去。走出东京站不远就看到了一处四面环水的孤岛,借着灯光和月亮清晰地看到一座拱桥和靠近水边的白色建筑:这就是日本天皇的住处。大门口是一个广场,虽不比天安门广场大,但在东京这已经是很大的了这大概是天皇举行外事活动的地方。从外围看,它的规模显然不能和中国的故宫相比,这也算是和国家的大小相匹配吧。当然中国皇帝身边“后宫佳丽三千人”,再加上一群服侍主子的太监、丫鬟,小地方哪里住得下啊。日本皇宫是可以进去的,但我们到时天色已晚,很遗憾没能进去,只好再寻找机会了。

离开皇宫,乘坐地铁直奔横滨儿子的住处。

(日本皇宫)

        东京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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