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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不知道什么缘故，鼓吹儒学的，又多了起来。这让人想起了鲁迅说过的很多话。鼓吹儒学，就像赞美女人裹小脚，看别人受罪，自己却总是例外。一切世间疾苦，都可以成为儒士们的审美对象。 其实，儒学可以将一切都合理化。否则，这几千年的传统文化那么一脉相承而不易就不好解释了。儒家从来都是将自己当作例外的。这一点，决定了传统中国文化既是伦理的，也是政治的，二者简直一回事儿。中国人的生活，是泛政治和泛伦理的。因为权力和道德混在一起，就失去了“讲理”的可能性。在儒家那里，只能“讲礼”，即儒家早已制定好了的等级秩序。 不过，有人想美化这样的等级秩序。7月6日，在湖南省研究生“古典教化中的意义世界”暑期学校，一向宣扬自由民主的、著名的清华大学哲学院黄裕生教授，做了《孔子思想的超越性维度与普遍性精神》的讲座。他说，“明心见道，成就君子，是孔子立学的根本目标。”这一目标具有超越一切利益和一切权力的绝对性和超越性。“儒学也不仅仅是一种特殊的道德教条，而是人类共同享有的文明与历史的源头。”“在这个意义上，华夏历史具有了世界史的意义，而孔子之学也成为全人类永恒的教化之道。” 港真，我差点看哭了！不是因为黄裕生教授说对了，而是为那些在传统社会中被“封建礼教”和“仁义道德”所禁锢或者摧残、毁坏了的数不清的人和物。 中国人要想成为现代人，是不是只能从儒学那里获取精神资源呢？关键问题是，儒家那里究竟有没有我们想得到的那些精神资源呢？按照黄裕生教授的说法，是有的，不仅有，还可以领先、哺育全人类。 不过，在我看来，中国人第一要扔掉的，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优胜感。中国人的身份意识，即“我是谁”的问题，是寻找权利起点的问题。在现时代，这个起点更多是自然的，而非文化的。 儒家本来是一个历史陈迹，但很多人想复活它。我认为，不如悬置要不要儒家这个问题，而首先这样问：什么是中国人？循此疑问，不难得出两点：1、政治上，中国人主要是CPR人；2、地理上，中国人是东亚这片大陆上的人；3、文化上，中国人是多重身份的，谁也没有权利要求中国人是儒家的。政治身份，是随着国家性质的改变而改变的。地理身份，是一种自然属性。这个属性，是最没有争议的。因此，也是中国人身份重建的合理起点。文化身份，中国人经受了无数次挫折，也吸收了无穷多的外来文化。但，建立健康的身份意识，最好的办法是归零，即坚持身份的开放性。让人首先是自然人，而不是儒人。让大陆这片土地上的自然人，逐渐实现独立自主的身份意识。自己选择该怎么做人。跟以前不一样的是，我们面前不再只有《论语》，还有整个全人类的历史和文化。 其实，我们很难考证，这儒家文化究竟是怎么形成的。我们不应该将它视为完全是大陆这个区域原生的，有没有可能周边民族，就像韩国所声称的那样，孔子是他们的？
儒家为什么在传统中国成了主流意识形态？我的解释包括下面这些。 ——经常看到有人说，你不懂儒学。为啥他们那么自信呢？这个原因，可能连儒粉们自己也不知道：儒学的要义，祖先崇拜，本质上是性崇拜。祖，即生殖器。本来，性崇拜是人类共经阶级，没什么担惊受怕的。但儒学想尽力掩盖自己的性崇拜。于是，性在中国讳莫如深，与他人有隙，则首先问候他人的女性祖宗。 ——没有任何一种文化，像中国人这样，拼了命似的，要求别人承认它的优异。但这跟儒学的自义、自圣、自神是相符的。儒学缺少自审能力。而古希腊文化则云：未经省察的人生不值得过。没有自我否定，就会自我膨胀，或者将自己委身于世俗权力。 ——儒学不要宗教，但却将自己变成了宗教。同时，儒学为了树立和永固自己的思想霸主地位，又做了一个极大胆的决定：自我阉割而入宫，成为权力的前厅。这构成了传统中国文化的核心特征：政指导教。它与西方的教指导政恰好相反。 ——儒不事稼穑，且将自然科学技术贬为奇淫异巧。儒只知道服从几本书上的教条和世俗权力，但从不知道社会公正为何物。儒学以自阉而占据权力前厅，因此必然变态地满足个人愿望，并伪装成“内在超越”。他们根本没有心思，向外探求精神宇宙。 ——儒自阉占据权力前厅后，传统中国文化的品位就固定下来了。汉代独尊儒术，是儒士几百年努力的结果。秦代坑儒，反而帮了儒的大忙。从此，唯有儒士，才有侧身于权力的机会。故，天下男儿，但求一阉。唯在阉后，方可成圣成贤做君子，傲视小人。 ——儒学是中国式的灵知主义。一，不信神也不要神。这里的神，是指人类赖以存在的基础性力量。神高于人，指人必然得依靠某种东西。二，彻底的世俗性，与彻底的宗教性，其实差不多。即，儒家的“绝地天通”其实是排他性的。传统中国没有制约权力的东西，因为权力（知识）本身成了宗教信仰。现代社会则努力保持对权力的制约，通过宗教信仰、政体设计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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