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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寿畈》第二章：纵贯畈上的小溪 水是自然界的精灵，是地球上一切生命体和一切生物体的生命之源。中国风水理论中，水又是一种财气。人类从远古的天然溶洞中走向大自然的那一刻，就知道逐水而居。倘若当年的长寿畈自然条件再好，土地再肥沃，如果没有水，畈上的先人们要想在这个畈上繁衍生息，那是绝对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们知道，一切的生命源自于水。水是生命的起始，也是道德的典范，因为“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一个地方灵秀，人们会说这个地方风水好，一个姑娘美健，人们会说这个姑娘水色好。 畈上有一条自西向东流向的小溪，发源于长寿畈最西端的西山，经谭家垅、顺上肖一直向下，从畈中间，流过下肖、黄志诚、董和涂、胡家湾、大屋董，原胜利，记山大屋，出北洪流入淦河，汇入长江，归向大海。小溪是畈上真正的母亲河，也是我心中的母亲河。 小溪无名，畈上的人们千百年来与小溪朝夕相伴，视小溪如家人，无需取名，也知小溪性情。 小溪的水势虽然不大，可它却在畈上形成三个堰塘，平时蓄水，灌溉庄稼，供畈上人们使用。到了雨季也起到蓄洪的作用。 小溪第一个堰塘位于黄志诚与下肖之间，这个堰塘面积不大，丰水季节大约两亩水面，和小溪一样，畈上的人们没有给予名称。可是这个堰塘跟小溪一样千百年来默默地与小溪为伴，快乐地为畈上的人们和畈上的自然万物提供生命之源：水。 再往下几百米，到了董和涂上首不远处，甘圪对面又有一个堰塘，这个堰塘因紧靠甘圪，故名叫“甘家堰”，面积要比前一个大得多，约有十来亩水面。 畈上的最后一个堰塘是胡家湾门口的那座“胡家堰”，这个堰塘的水面，丰水季节可达二十多亩。 长寿畈上的这条小溪千百年来滋养着畈上一代又一代的人们，润泽了畈上的万物。使得畈上的人们得以繁衍生息，薪火相传，人生代代，使得畈上的万物得以茁壮生长，生机勃勃，自强不息。 小溪的水特别纯净，清澈明亮，因为这条小溪就是长寿畈的大动脉，畈上的人们世世代代就像爱护自己孩子的生命一样爱护着小溪。 由于溪水清澈，溪中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连小溪那些光滑的鹅卵石和半透明的小鱼都能看得明明白白，那些小鱼大多只有半根火柴棒那么长，眼睛却都是又大又黑。远远看去，就像闪动的一群冒号。它们一会儿浮上水面，一会儿潜入水中，一会儿聚在一块，一会儿又纷纷散去，逗人喜爱。 小溪是畈上的特景之一，她蜿蜒曲折，犹如一位身着素服、身材修长的窈窕淑女，侧卧在奔放的畈上。 小溪是恬静的。它总是那样静静地、缓缓地流淌着。偶尔，它也会溅起一朵小小的浪花，但仍然是静静的，缓缓的。它不像那种爱捣蛋的小男孩儿，乱蹦乱跳；也不像那种爱说话的小女孩儿，叽叽喳喳。它像是一个文静怕羞的小姑娘，见了人还有些不好意思。 小溪像是一条银光闪烁的绸带，给长寿畈的大地镶上了一道美丽的花纹。光滑的鹅卵石在清波的荡漾下显得五颜六色，把溪水也映衬的极美。 这让我想起女诗人苏叶到得张家界索溪峪后，被索溪清澈的水迷醉，在一个月色皎洁的夜晚写下了传世的诗歌：“相去千万里，心随月色归；来生甘作石，嫁与索溪水。”我为苏叶情恋索溪水的勇气所叹服，我也为家乡拥有美丽的小溪而自豪。心想，如若苏叶看到家乡的小溪是否也愿意嫁给它。 蹲在溪边捧一口喝下去，会有甜甜的滋味润进喉咙，接着会让你不忍再去喝第二口。因为，溪流虽浅，一样需要一往无前的赶路，不论天寒还是地冻，不管是否刮风下雨。小溪是那么的平常，但平常不能掩盖住小溪的美丽、光彩，更不能掩盖住我对它的喜爱。 因为畈上的这条小溪的可爱之中带有一点儿成熟的气质。那汩汩的溪水流走了我童年的岁月，那溪上架着的古老石桥镌刻着我深深的记忆，记忆里的故事就如山上的枫叶一样多，一样的热情如火。 清澈明亮的小溪永远奋勇前进，沿着曲折的堤岸、潺潺地流经畈上，溪水映着灿烂的朝霞像浮动的彩色缎带。潺潺的、细细的、时大时小的流水声，好似大自然谱写的一首美妙的乐曲，衬着朦胧月色，显得那么动听，那么琴韵悠扬。 清新湿润的空气滋润着我的喉咙，淙淙流水伴随着老牛的吃草声。水花撞击在溪边的石头上，发出银铃般悦耳的歌声，好像在演奏一曲畈上独有的交响音乐。 有了小溪的滋润，溪边不远的山上的树木总是那么的绿，森林离开了小溪的滋润会憔悴，特别是每到早晨，林中总会飘起让人眼睛迷茫的湿雾，那就是小溪捧起水珠在为森林梳妆。 所以，靠近小溪的树木总是显得那么的滋润和苍翠，树叶的绿也总是非常的鲜亮，不论春夏秋冬，总有翡翠般绿色挂在枝头，总有欢快的鸟儿在里面啁啾。小溪就好像飘荡在畈上的一丝淡淡的烟缕，更如缠绕在畈上的一条洁白的丝巾，就这么一路唱着欢乐的歌蜿蜒而去。 小溪虽小，但四季景象各异，无论什么季节，也是让人流连忘返。就是小溪里的水也会随季节的变化而颜色也不一样，春日里的溪水是淡绿的，夏日里的溪水是碧绿的，秋天的溪水是浅绿中带黄，冬日里的溪水又是干干净净的绿。 春天来临，小溪欢快地流淌，像多情的少女哼着婉转美妙的歌儿。清澈见底的小溪中，鱼儿悠闲自得地在溪中游着，当你走过溪边，令人不禁想要停下瞧瞧。溪水流到中心时，有几块大石子，黑黝黝发亮。溪水撞击、水花四溅，又增添了几分乐趣。 小溪两旁，开满了野花，红、黄、蓝、白、紫，五彩缤纷，给小溪编织了一个五彩花环。垂柳轻轻甩着长发，跟着小溪婆娑起舞。春天的小溪充满生机。仲春时节，小溪边上的花儿，争奇斗艳，绿草也在这个时候生长得茂盛非常。正所谓“晚风吹行舟，花路入溪口。” 春风以她温柔的手，轻轻拂过人们的脸颊，似乎这个时候那些花儿草儿也在风的引导下向畈上的人们挥手。溪边最大的花魁要算是那含苞欲放的野百合，是那般的艳丽，可爱，精神抖擞，形象生动，顽强地在畈上的泥土中生长着。 这个季节那明净的小溪像一条白玉带。波光粼粼的水面倒影着两旁郁郁葱葱的大树和一些不知名的小花，黄澄澄的，蓝幽幽的。点缀在翠绿的小草上，像是一位巧手的姑娘把它们轻绣在上面。“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 溪流时而宽，时而窄，时而跌宕起伏，时而缓流如练。朵朵白云飘渺在洒满阳光的小溪里，云彩正好“抓拍”到了这瑰丽的景色。和着天空清新的蓝色，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使人心旷神怡。 进入夏天，小溪更加迷人，也更加热闹。溪水被太阳照得波光粼粼，水面一闪一闪，像是点缀在溪水里的一颗颗金星。 小孩们到溪边捡石子，投向小溪，小溪溅起水花，飞珠滚玉般把“珍珠”洒向两旁。每逢雨天，青蛙们成群结队地在溪边“唱歌”，入夜，整个畈上的这条小溪，“歌”声一片，此起彼伏。 这个时候来到溪边，随时能听到青蛙们合唱的“夏日交响曲”，蛙声时而高，时而低，很有规律。小溪也乐了，脸上泛起了小酒窝，荡起笑的涟漪，夏天的小溪美丽迷人。 夏天是小溪的丰水期，溪水涨满，溢上岸边的草地里，阳光照射在溪水上，特别耀眼。男孩子们三五成群，光着屁股或在堰塘里，或在溪水中尽情地嬉戏着，他们一会儿潜入水中，一会儿露出水面，激烈地打起水仗，这时，喊声、笑声连成一片。 当风轻云淡的时候，有时一阵清风吹过，堰塘里镜子一般的水面波动起来。鱼儿成群结队地游到水面，张大嘴呼吸着新鲜空气。偶尔也有跃出水面的鱼儿，翻个身又落入水中，激起一圈圈的波纹，使水中的倒影晃成一片。孩子们欢呼雀跃着在堰塘里，小溪中抓鱼摸虾。 到了秋天，小溪摇身一变，成了文静的小姑娘。静静地、缓缓地流淌在畈上的原野。这个时候的小溪既不像春天那样活泼，也没有夏天那样迷人。 但是，也有独特之处。当一片片枯黄的枫叶从上游飘落下来，小溪便把它们接住，让它们随着自己流动。一片片叶子犹如一条条金色的小船在水面上滑行。鱼儿们也纷纷沉到水里，大概是冷了吧，秋天的小溪恬静安详。 横卧在秋日里的小溪更是美丽动人。小溪岸边一丛丛的蒲公英，带着他们那白绒绒的种子，在秋风中飞飞扬扬地飘着。远处山上的枫叶，前几天，还是满树红叶，忽然间落了一地，也有的落在小溪里，随着溪水流逝。 冬天，从畈上袅袅升腾的薄雾好似小溪的轻纱面罩。小溪为何不向人们展示出她真实的面庞呢？是害羞，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让人不由得不想起一种似乎神秘的境界，“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此时，畈上的小溪神秘极了。 特别是畈上下雪的时候，雪花飘落在小溪边上。像棉絮一般的雪，像芦花一般的雪，像蒲公英绒的雪，在风的摇曳下飞舞在空中。 愿畈上的小溪千年万年流淌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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