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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的等待

 zgbyzgs 2023-07-16 发布于江苏

人的一生中都要经历许多的等,因为未来的许多事情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未知的,而未来未知的东西只有通过时间的推移才能得到,这就需要等

字典上对于“等”这个词的解释是,不采取行动,直到所期望的人、事物或情况出现。我觉得前一句“不采取行动”应该加上“或无法采取行动”,因为等很多情况下是被动的、无可奈何的行为是你无法避免的,是你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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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人生中的重要关口就有过许多次的等待。

我的下乡插队经过了等待,终于插到了自己选择的生产队。

高中毕业后,我并不是随波逐流与大多数人一起下乡的。我确实有抵触情绪,我不想去插队,我就以自己身体不好、有病为原因赖着不去办理下乡的手续。

其实,我的户口早已经被迁到山阳公社了,因为我们这一批老三届学生除了自己可以找到愿意接收的公社、大队(所谓投亲靠友)外,都被分配到了山阳。

我在城里终于赖不下去了,只好同意到山阳插队。我到了山阳公社,一问,把我分配到了大东大队。当时流传的一句话:“大东大东,大水窟通。”大东大队是一个比较艰苦的地方,主要是水田多,人要下水拉犁,而且比较贫困。我不想去的另一个原因,是知青很少,觉得不热闹,不好玩。其实,很多人到后来才知道,知青扎堆并不是好事,招工、上学,都是知青少的大队占便宜。

我提出能不能到我熟悉的同学那儿去,比如当时的公民大队朱桥生产队。但管理知青的一位女干事说,要生产队同意的证明。我说好,我就去开证明。当我送上生产队同意接收的证明。但这位干事说,公民的知青已经太多了,大东没有几个人,所以只能去大东。

怎么办呢?公民的知青们帮我四下活动。这时,他们打听到消息,这位女干事怀有身孕,很快就要生孩子了,接替她工作的是公民的杨应林,而杨与知青夏某关系很好。我们就请夏帮忙,与杨说好,并拖着不去大东大队报到,等杨上任管理知青时,再调换到公民大队。

就这样,我等待了几个月,直到1969年的5月,终于得到许可,正式到公民大队的朱桥生产队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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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开山阳返城也经历了等待,才如愿以偿。

197511月时,我被告知,我将结束在七年的农村插队生活,作为“身边无子女”把户口转为城镇定量性质了。当时我母亲在山阳中学任教,像我这样在宝应城镇没有家的情况,是不可以在宝应城安排工作的,只能在山阳就地安排。我们那年安排的单位都是大集体性质,山阳属于大集体的只有两个单位,一个是手工业局属下的农具厂,一个是供销社属下的商店。我当然还是想回到县城工作。

我去县手工业局询问,说我已经被分配到山阳农具厂了,而且是不可改变的。

当时已经有送礼的风气了,可我一来没有钱,二来就是要送也没法送,连人都不认识,怎么送呀?你送去人家不收,岂不是更糟糕?

于是,我开始奔走。也是机缘巧合,因为写了一篇成功的发言稿,我得到了电机厂厂长周祥的赏识,他决定要我到电机厂。他让我不要去局里拿介绍信,回家去休息休息,玩一玩。过两个月来找他。工资不会少一分钱。

后来我知道,周厂长专门到局里要我,说如果这个人不给我,你们要安排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要。而且这个人,不单单是我厂里要用,你们局里也少不了,安排在我这里,你们用起来也方便。人事股说,就怕这样一来会有连锁反应,很多人会攀比,不服从分配。周厂长说,你先不要开介绍信,等所有人拿了介绍信,上班了,这次招工结束了,没有人再闹了,你再开介绍信给我,总可以了吧?周厂长是抗战时期的老干部,资格比任何局长都老,局里都敬畏他三分。于是,我的分配没有花一分钱,只是经过了两个月的等待,以我根本没有想到的结果圆满解决了。

1978年,我参加了高考,也是经过了漫长的等待,才被录取的。

我们7月初考完,7月底公布成绩,8月开始录取,但到了9月份我仍未接到任何学校的录取通知。虽然我在整个全县文科考生中,名列前十。

原来我们这一届因为许多老三届参加了考试,成绩都比应届小年龄的学生高,如果按高分到低分录取,应届生很难有机会录取。所以虽然在招生时没有对年龄、婚否限制,但在录取时大年龄和已婚却成了障碍。比我们少很多分的应届生被录取了,而我们却杳无音讯。

我们许多人不停写信向上反映,还有人直接到省招办上访。得到的都让我们耐心等待。一直等待了近半年,到当年的12月,我们终于在全国扩大招生中被录取了大专班,算是幸运地搭上了上大学的末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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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退休金的发放,也是在毫无希望的等待中实现的。

我的退休金在我满六十岁已经过去两年零九个月时领到说起来也有一个曲折的过程。

我是1994年从江苏南京的省级事业单位辞职的(原因不说了),作为一个自由职业者办过公司、打过工。

2003年我工作的公司为我开始在上海缴纳社保三金。

2004年当我知道我工作的原单位其实从199310月份就开始交纳社保,便回南京要求单位为我补交至退休前的社保金,原单位很快为我补交了,并给了我一本交纳社保金的小红本,说这就是我的社保户口。

我于是想自己补交这期间缺差未交的部分。省人事部门告诉我,原来省级单位是在省里交的,可现在统一到南京市了,你应该到户口所在的区社保单位交。

我去南京市鼓楼区询问,被告知首先要建立社保户口,原来省级单位的户口没用了。而我已经超过55岁,南京市规定超过55岁不再办理社保户口。我说那我应该怎么办,回答是,你现在在上海缴,退休在上海办。

等到我将近退休时,上海出台了一项政策,引进人才交社保必须满七年才能办理上海市户口并在上海办理退休。而我差四个月满七年,不能办。我说我愿意再交四个月,回答是满六十岁不能再交了。并告诉我,可以把在上海交的钱转回南京,由南京办理。

南京不办推给上海,上海不办推给南京,我就像一个足球,被踢来踢去。

我通过朋友找到江苏省劳动保障厅的一位厅长,把自己的情况向他详细申诉。他的回答是,按目前的政策,你的问题无法解决。虽然政策规定我在辞职前的所有工龄(自19681994)都视为交费,加上我在上海的交费,我一共有三十多年的交费,可是我竟然无法办理退休。厅长说,情况比较特殊,政策如此规定,毫无办法,你只有等待,或许以后政策有松动。

对于这次的等待,我本来已经完全不抱有希望,但苍天有眼,终于垂顾吾辈。

2012年,在我满60岁以后近三年的等待以后,我的许多朋友在网上看到,没有交过社保的返城知青可以通过补交办理退休手续,纷纷告诉我,我可以知青的身份补交而获得退休金。

于是我再去南京。我被告知,新政策是我可以在南京办理有关退休手续,只要再补交五万多元的费用,便可以按月领取退休金。我当然愿意交,可这还有一个复杂而繁琐的过程,所谓好事多磨也,具体经过就不一一赘述了。

20127月,我终于领到了我的退休金,虽然没有从60岁时补发,我也很满足了。

等待真的是人生路上的一个值得玩味的经验。

我们年轻时看过一部电影《我们村里的年轻人》,电影的主题曲有几句歌词:

樱桃好吃树难栽不下苦功花不开,
幸福不会从天降,社会主义等不来。

这歌词中的道理不能说不对,从另一方面,许多事并不是着急、迅速就能立竿见影地解决的。樱桃结果也需要成长的时间,鲜花盛开也绝非一日之功。努力是必须的,努力到成功也是有过程的,有过程就需要等待。我的社会主义幸福生活就是在等待中一步步实现的。

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等待是一个焦躁、辛苦、无聊、烦恼与无奈的过程,也有人认为,让时间在等待中度过,似乎也是对生命的一种浪费。

但是,过程是过程,结果是结果,如果有了让人满意的结果,等待就会成了一种美妙的生活体验。

我的人生经历了太多的等待,然而可能还有更多的等待在迎接我呢。

我们不一定喜欢等待,但是谁也摆脱不了等待,那就让我们容忍等待,正视等待,去等待黎明,等待春风,等待鲜花,等待机遇,等待成功,等待幸福,等待发自肺腑的笑声,等待令人惊喜的消息,等待生命出现的奇迹,让自己的人生在等待中更加精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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