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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了不指望你养，我自己挖坑跳进去把自己埋了”这是我小姨父生气的时候对表弟说的话。 弥留之际姨父给表弟赔礼道歉了。表弟让姨父放心，说他会照顾好母亲的。 姨父年轻的时候在北方工作很少回家，小姨在老家带表弟表妹们。 姨父是铁路工人，以前的工作子女是可以顶替的，大表姐是女孩子，不适合，二表哥学习成绩一般般，年龄也到了，个子也高大，适合维修工这份工作。 表弟还小，姨父就没有考虑，就直接安排老二顶替他工作了。 后来单位给退休的姨父找了份差事，守公共厕所，火车站旁边公共厕所人流量大，每个人入厕需要掏5分钱。每天向单位上缴20，剩下的就是姨父的收益。 姨父就把姨妈和老表们接出来了。 白天姨父在公共厕所收费，小姨妈就在火车站附近的地方烤蛋卷。就是用面粉和鸡蛋芝麻调得面糊糊，放到圆形的铁板夹里面来回翻烤。 烤至金黄色倒出来，裹成卷，凉了以后就是脆脆的口感。 火车站人流量大，以前的人出行几乎都是选择火车，长途汽车没开通，飞机航线开通得比较少，也贵，所以大部分人首选火车。 小姨妈和姨父每天早出晚归。一天下来能赚到100多块。 表弟读初中就由自己照顾自己，吃饭上学，有时候去没去学校，姨妈根本不知道的。 初中毕业该升高中了，表弟成绩一塌糊涂，没地方读书，最后只能读职业技术学校。 他的同学有的学修车，有的学美容，有的学做菜，毕业以后都有了好工作，而且都发展得都不错，表弟上学的时候打瞌睡逃课。啥也没有学到。 — 毕业以后的表弟东游西荡，认识一群同样无业的社会青年，他的岁数大一点，而且零花钱比较足，大伙儿叫他小琛哥。 他感觉好有成就感，于是经常去姨父的公共厕所拿钱。姨妈忙，表弟经常在姨妈收钱的纸箱里抓一把就跑。 后来表弟恋爱了，带回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姨妈以为这肯定会成为自己家的儿媳妇，就把姨父买给她的耳环取下来送给姑娘了。 姨妈说表弟，有女朋友了应该收收心了！就劝他找点正当职业做或者做点小生意。 两人决定要开面馆，姨妈拿了5万块钱积蓄给他们做启动资金，让他们好好干。 这两小年轻干啥呀，啥都请人，而且动不动关门。吵架了关门歇业，朋友约出去K歌了关门歇业，想看电影了关门歇业。 结果混了不到2年，5万块钱还剩下2000块，小情侣也分手了。 姨父气得拿着棍子跟着他追，说他不争气。 表弟被打出去以后就去新疆那边了。 — 大表姐结婚后没几年就因病去世了，二表哥找了一个本地的姑娘结婚住丈母娘家去了。 表弟去新疆待了几年带回来一个新疆姑娘赛秧，新疆姑娘很漂亮的，她不吃猪肉，只吃牛羊肉。饮食方面就和家人产生了分歧。 表弟每顿做饭都按照赛秧的口味来做，姨妈姨父吃得大眼儿瞪小眼儿，在他们眼里，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 小姨父脾气不好，和儿子媳妇在一起不到半年就把他们赶出去租房子住了。 小姨妈说，娶个那么远的媳妇靠不住，将来会跑的，就处处提防着赛秧。 赛秧和表弟都没有工作，就想着晚上去夜市做烧烤，可是又没有钱，就去给小姨父借，小姨父说没有，钱都给老二买房子了。 小姨父骂表弟不争气，之前做生意都亏了5万，不会再相信他了，表弟很尴尬，他不知道回去怎么和赛秧说父亲不肯借钱的事情。 人在生气的时候说话往往最扎心，表弟说你一天天就知道护着二哥，工作给他顶替了，房子给他买了，那我是不是你儿子啊？你太偏心了吧！ 小姨夫骂他，我就偏心你二哥，他成熟稳重，那像你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我老了也不要你管，没人管我自己挖个坑跳进去。 表弟哭着走了…… — 在出租屋门口蹲着抽闷烟，不敢进屋，他不知道怎么给赛秧解释。 赛秧家境不错，她是小女儿，哥哥姐姐爸爸妈妈都很宠她。其实她在窗户边看见表弟回来了，只是没有去打扰他，机灵的她也猜到7、8分。 第二天赛秧给她哥哥打了电话，给她哥哥借了2万块钱，后来她的姐姐们知道她的处境，三个姐姐凑了1万，说就当她结婚随礼了。 宵夜排挡开起来了。 塞秧的羊肉串比较正宗，顾客坐旁边看着她从羊身上割下来烤，由于等的时间长，其它小菜和冰啤酒就很畅销。 她还在夜市上放了卡拉OK，凡是吃宵夜的顾客可以免费唱歌。 表弟的生意做得很红火，不忙的时候赛秧还给大伙儿来段新疆舞。他们的餐桌由10张增加到20张30张…… 最后那一片都被他们承包了。 后面火车站搬迁，姨父的厕所也没得守了，小姨妈的蛋卷也没法卖了。 小姨父就想着去二表哥家养老。 — 二表嫂是北方人，北方人喜欢吃面条炒饼馒头这些东西。姨父姨妈喜欢吃米饭。 一家人生活方式不一样，总是闹得不开心，小姨父觉得房子是他掏钱买的，他有主动权，觉得家里应该他说了算。 二表嫂觉得公公婆婆干预太多，你不吃面你可以煮米饭，你想吃辣的可以自己炒，没有必要非逼着人家去接受你的饮食习惯。 小姨妈觉得，你是我家儿媳妇，嫁给我们家了，你就得按我们家规矩生活。 于是婆媳俩天天干架，你看不顺眼我，我也看不顺眼你。 房子是你买的，我不住你的总可以了吧！表嫂牵着儿子回了娘家，人家娘家好几套房子，就她一个女儿，所以不想受你拿捏。 看着媳妇儿被气走了，二表哥不干了，说姨父，你们还是回老房子住吧，这样大家都过不好。 — 爱了一辈子，偏心了一辈子的二儿子，居然赶他走，姨父气得吐血。当场就晕倒了。 二表哥把姨父送到医院，办好住院手续，打了电话给表弟，他让姨妈在那里守着，他出去给姨妈买了一个盒饭，买了点日用品放下就走了。 后来就再也没有去过，二表嫂也没有出现过。 半夜三更，天都亮了，表弟和弟媳赶到医院，看到病床上的父亲，表弟已经忘记了和父亲的隔阂。 表弟媳问小姨妈钱够不够，不够了就给她讲。 — 表弟的夜摊生意好，他们夫妻俩根本走不开。就花钱给姨父请了个男的护工，这样一来，姨妈就轻松很多。 住了近一个月，花了10多万，老毛病新毛病都看得差不多了，二表哥就住院的时候掏了2万，就再也没有冒泡。 剩下的钱全是赛秧给的。 出院的时候，赛秧直接把小姨妈和小姨父接到她们的新家，让他们安心在那里住着。 小姨父70岁生日，刚出院不久姨父不想大操大办，就说让表弟准备点菜请二表哥过来吃顿饭就行。 二表哥一个人提着生日蛋糕来了。 一开始大家高高兴兴地举杯祝姨父早日康复，生日快乐。 姨父就对二表哥说，他的医药费花了10多万都是赛秧出的，让他再补5万给赛秧。 二表哥啪放下筷子，指着表弟鼻子骂他:你啥意思啊？你这是请我给父亲过生日还是鸿门宴呐？ 说住院的2万还是他借的，不可能再出一分钱了，说小姨父偏心，出本钱让表弟做生意，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的。 小姨父说自己没出一分钱，他们做生意的本钱是人家赛秧出的，二表哥说，你们就串通一气演吧，继续演。 赛秧说小姨父，这个医药费是他们心甘情愿出的，不需要二哥掏钱，二表哥骂赛秧心机婊。 姨父气得直捶胸，小姨妈让二表哥不要再说了，姨父不能生气的，二表哥说，你们演，你们继续演，你们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们的苦肉计啊。 说完把酒杯砸在地上站起来就走了。 姨父气得又喷血了，这次他知道自己熬不过去了，拒绝去医院。 他拉着跪在床前的表弟和赛秧的手说，自己作为父亲没有做到客观公正，伤害了表弟，对不起赛秧这个远道而来的媳妇。 小姨父求他们答应，等他走了善待小姨妈。说完之后就撒手人寰了！ — 表弟一个人料理完了小姨父的后事。每天把姨妈带到夜市串羊肉串。慢慢地姨妈从悲痛中走出来了。 以前不吃羊肉的姨妈也学着吃羊肉串了。赛秧也学会了用四川话和小姨妈交流，不忙的时候赛秧就跳新疆舞给小姨妈看。 小姨妈今年活到82岁了，脸色红润，精神状态很好。大伙儿都夸她有个好儿媳妇。 不到生病，永远都不知道哪个儿女最孝顺。 事不可做尽 话不可说满 留三分余地给自己。 愿天下老人都有一个幸福的晚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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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新用户9573cHHO > 《待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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