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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居古蔺的南下干部夏汉民

 古蔺同乡会 2023-07-22 发布于四川
定居古蔺的南下干部
——深切缅怀我的父亲夏汉民
夏宁  口述
我叫夏宁,我于1955年2月出生在古蔺县城。我父亲是南下干部,江苏泰州市忘私庄人。1973年初中毕业,第二年响应毛主席号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到了白沙区小水公社长岭大队一队。1976年,我应征入伍,我在内蒙古军区守备二师五团宣传部,后调入内蒙古军区独立师炮团。1979年我转业回到古蔺,曾在供销社、糖酒公司等单位工作过,后调郎酒厂,直至退休。

关于我父亲夏汉民,他进入古蔺时所在的部队是142团。他参加解放古蔺和在古蔺征粮剿匪的那段历史,他生前很少提及。他曾多次说过,烈士陵园刻着名字的那些战友,他们才是英雄。我回忆父亲在古蔺的这些点滴,他亲口给我说过的不多,多数是我偶尔听到他和战友们聊天的时候所提,反正都是只言片语。

1

解放古蔺和征粮剿匪
我父亲参加过淮海战役,后一路南下转战。解放古蔺时,他带了一个排从泸州来,当时叫川南行署,他们说不了解古蔺的实情,我父亲说到古蔺时,古蔺群众在土匪的反动宣传下,很多跑去躲去了。
到了人民医院碰到杨云程的土匪,土匪人多,但装备没他们的好,他们有水冷式马克宾机枪,威力很大,他们是边打边退。他们看到火星山上的碉堡盖着山,猜到里面有兵,就往流沙岩方向撤退,土匪看到解放军撤退,就发起追击,但流沙岩有利地形和解放军武器先进,激战一个上午,土匪攻不上来。有一个叫肖兵云的古蔺人从密林小道到流沙岩,战士们引荐找到我父亲,他说是武工队的。经桂花水尾到叙永,只差点就被土匪打死了,我父亲的一个包放在新华书店山坡坡上沈家。
第二次来古蔺,是三路,箭竹坪、椒坪、一路从贵州习水这边,到县城,杨云程在川南救国军县政府开庆功会,摆了几十桌,解放军到胜利桥,没费一枪一弹,因为有人跑去报,说周围都是解放军,杨云程赶忙逃跑,马上往三星街从象鼻子逃跑,解放军怕遭鸿门宴,先倒了一些给狗吃,周前恩给我父亲报告没问题,才吃。吃完饭,找到一块木头写上“古蔺县人民政府”,我记得父亲说的是夏一勤写的,表示人民政府成立了,夏一勤是第一任县委书记。
当时他是摩尼区征粮剿匪队长,后任摩尼区第一任区长,古蔺解放是142团,说古蔺烈士塔的征粮剿匪烈士是他手下的,健在的战友有周前恩(后任古蔺法院副院长)、黄祥容、杨春正、浙江鲁克兵、骆志昌等人。
说起田沟头战斗牺牲十多个人,我父亲特别悲愤。他说,当时营部在麻城,郝排长带队(后任过古蔺派出所所长),古蔺这边派两个人去接,有一个人肚子疼,到铁索桥就没去了(解放后说不清楚),另一个叫龙靶子的人去接,在麻城出发前,我父亲特意吩咐郝排长,要按行军要求,先派侦查战士走前面。没想到在田沟头,狡猾的土匪在周围形成包围圈,战士们进入他们的视野后,他们立即发起攻击,并同时高喊:“古蔺人不打古蔺人,古蔺人趴下。”战场上子弹是认不到人的,他们实为分散注意力。郝排长因未进入包围圈幸免遇难,其他人被土匪袭击牺牲。有两个受伤战士爬到了附近一户人家,这家人不仅不救,反而给土匪报告,两个战士被害。解放后,经公安机关侦查事实确凿,这家的主要人被镇压。他们说的这段历史,我没见到文史资料上有记载。

2

战友回忆的“夏队长”
我同学云岭在郎酒厂工作。他听古蔺人王思某(邮电局退休)王大爷说过,古蔺匪患最严重的是摩尼区。他们亲切地称呼我父亲为“夏队长”。
解放后期,国民党大溃败,云南李弥在川滇公路一带留下的,古蔺解放后征粮剿匪,摩尼土匪把枪一丢就是老百姓,说我父亲和指导员从三中过来,土匪在老百姓房中开枪,当时我父亲左边,土匪打到右边的指导员,后包围这座房子,把所有的人抓出来,经过强大的心理攻势,后群众把土匪指认出来,核实后立即枪毙。当时是特殊情况,土匪太猖狂,只要有两人证明是土匪,一律枪毙。营盘山土匪也多,打死打伤我多名战士,后抓着的十多个土匪夏队长逐一核实后,为战友报仇,按当时的政策全部枪毙,在摩尼也抓着十多个土匪枪毙,云岭的父亲在青训班。
剿匪战士、转业地方后,曾任古蔺县法院副院长的周前恩说,剿匪那时,他们从麻城到古蔺开会,在小水龙洞方家坳到古蔺方向,有一个山脊转弯处,两边都要洞口才能看到洞,8个人一路,我爹走在前面,他警惕性特别高,反应很快,一看到带了武器的土匪,马上打倒几个土匪,其他的吓得马上逃跑。记得我回家向父亲印证,我父亲沉默了一会,说:“如果没有战场经验,快速出手,我们早就没命了。”
解放后,摩尼征粮剿匪,区公所打了一仗,打不出来,派通讯员古蔺人王思某(邮电局退休)王大爷,在川滇公路找到解放军部队,从黑泥哨到营盘山,碰到吕绍云,准备去追李弥部队,吕绍云正在买锅造饭,听说情况紧急立即马上行军,到摩尼解围,吕绍云退伍后分到古蔺,和我父亲定居古蔺。
他们说“夏队长”在摩尼区海丰乡的一个洞,在带队那里打了一仗,后来又到太平渡当区长。陈修富、赵兰林、赵玉海、白凤琪是“空降”,留在古蔺的一批老革命都没做到“大事”,我父亲转业后到县财政局、县联社工作过,后白沙供销社当经理,调县外贸局退休。

3

夏家的家风
父亲是南下干部,母亲是叙永人。他们定居古蔺,自然就在古蔺工作、生活,养育我们七姊妹。在别人眼里,我们是干部后代,而在我们自己的心中,父亲要求我们积极向上,跟共产党走,顺应时代,不做坏事。
我们家家法很严,不管是谁做了错事,父亲是不依不饶,在我们眼里父亲是特别威严。说实话,我们年轻时不太赞成父亲的这种管教方式,总觉得我们是干部后代,一点便宜都没占,太不值得,但长大成人后,生活阅历增加了,看到了很多事情,我们才明白父亲的苦心,越发越敬重父亲,包括我们教育下一代,其实都是把父亲教育我们的教育他们,夏家子女都知道,没有良好的家风,没有严格的家庭教育,无论有多优秀,多数的结局都是一塌糊涂。
父亲重情重义,战友王明珠是山西人,转业在古蔺定居,成家后无子女,父亲就把我四弟过继给战友,为战友养老送终。
我是七姊妹中的“老大”,1.82米高的大个子,在别人眼里或许我是“不怕事”的人。其实,这是“以貌取人”。真实的我,说话虽直截了当,但从不欺负别人,没惹过祸。要是遇到一些老人或流浪人员,我是力所能及帮助,这是我从小受到父亲的教育,不能欺负人,能帮助别人要尽量帮助的教育。我的战友们都说我是“打人像、糍粑心”。
我二弟在人民医院工作,为人不错,病人和职工,都对我二弟的评价很高。三弟当兵转业后在古蔺县检察院工作,检察院有两个在职读大学的名额,二弟考入北大法律系。毕业后,他完全可以留在大中城市工作,但弟弟想到要和父亲一样建设古蔺,毅然回到古蔺。那时人才紧缺,他们那个班的很多同学都留在北京。五妹是好邻居商场老总,但为人谦和和诚实经商,古蔺人是有口皆碑,最小的两兄弟都是烟草公司职工,不管是在基层还是在机关,努力完成工作任务。
我们七姊妹的下一代都是独生子女。七个孩子中,有五个是大学毕业。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踏实为人,低调务实,不管是体制内还是个体,七姊妹都知道爷爷所立的家风,不做我们夏家、为南下干部丢脸的事。
2010年,我父亲走完了他的一生,去世时是80多岁。而今,我们下一代有的生活在古蔺,有的生活在泸州,还有的走出四川。作为南下干部的后代,我们以父亲的革命事迹为荣,我们踏实为人。我们将把我父亲他们对后代的要求,一代一代传承。(罗树整理,照片来源于网上,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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