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耙田、插秧   有一天，父亲把我早早的喊起来，踏着月光，他扛着犁田的工具赶着耕牛，我背着耙田的耙，朝田间走去。虽然水田离我们家不远，但背着沉重的行头走路，再加上水牛慢条斯理的步子（你急它不急），压在肩头上的梨、耙尽管只有三、四十来斤重，但我换了好几次肩膀，好像压在肩膀上的不是农具，而是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因为背在肩上，它比挑着同样重的担子还要累人，人挑着担子可以按照脚步的节奏让扁担在肩上来回上下保持平衡；而背着犁耙既不能按脚步的节奏悠闲又没有扁担上下来回的轻闲自得，同时也不能轻松自如地换肩，梨耙硌在肩上很不舒服，而且腰部还要用力，有越背越重的感觉。 头天晚上，父亲在水田里犁田到很晚，将脱下的一件上衣放在田埂上，不知何时被人拿走了也不知道。他全神贯注地把这块田的泥土翻了一遍，第二天叫我去耙。我将耙放在水田里，父亲帮套好耙田的行头，教我怎么样去耙田，并告诉我耙田的方法、走向、回转，只能顺着翻过的土坯方向前进，将土碾碎压平，还要将高处的土坯往低处平，让原先长在田里的植物压在土里，淹没在水中，烂在底层做肥料。那可是我头一回站在耙上耙田啊，耙是用两块长木板、两根横方木拼凑而成“井”字形，在两块木板上安装有铁齿，前七后八，耙田时主要是靠其重量压在耙上的15根铁齿划破大小土坯碾压成泥状，同时也将高出水平面的土坯往深处填，使水田整平后便于插秧。我的职责就是站在耙上，以自身加耙的重量在水田里有序地来回碾压，水牛拖着我在高低不平、深浅不一的水田里来回走动。我站在耙上随着波浪起伏，两边各种杂草缠绕。水中的牛鞭是用根竹棍代替的，一手牵着牛绳，一手将牛鞭支撑在耙的横梁上形成三角鼎立，轻松自如。 这工作既好玩又讨嫌，开始时我还饶有兴趣，认真细致的操作，可时间一长，惰性来了，也不按父亲教的去做了，粗心大意加贪玩的本能驱使我产生早点搞完早点走人的念头，导致偷工减料的后果：漏耙的土坯昂首挺胸在原地“站立”，耙漏的杂草仍然在微风中含笑“点头”，它们一个个仿佛在“讥笑”我这个不认真农作的人。当这些漏网的家伙在原地“耀武扬威”的时候，隔壁犁田的父亲看到了，他不仅训斥我，还罚我从头再来。实际上我这是前功尽弃啊，这也让我受到了严厉的“惩罚”，因为深耕细作的原理就是耙田的次数越多，水田整得越平越好，对农作物生长越有利，而想贪玩的我在父亲的严厉管教下，只得重新让那些“站立”“点头”并“饥笑”的家伙在我的铁耙下彻底消失在泥土之中。 水田整好后开始插秧。按插秧的要求，要先观察风向，一定顺风插。先从左边开始，找到左边田梗边沿下田。一般下田插秧的人数不等，有多有少是根据插秧老板当天要插多少秧而定。但有一条是必须的：第一个人一定是个会插秧的能人，要以他为排头兵。接着下面的人都是有几把刷子的，都想超过第一，不会插秧的人最后下田，因为他怕被关“笼子”，那关“笼子”的局面很尴尬很难堪。插秧是用大拇指推动，食指与中指轻轻夹住秧苗，插入泥土中，既不能插深也不能插浅，只能插在泥表层。秧苗插浅了，风一吹就会在水面随风飘走了；秧苗插深了，返青慢。秧苗插下去必须横成排，竖成行。开始学的时候，出于一种新鲜感、好奇之心感觉很兴奋，时间久了，兴趣没了，腰也累了，膀子也酸了，不一会儿，我就敷衍塞责了，插下去的秧苗既没成行也不笔直，就像喝醉酒的人一样东倒西歪，比起别人插秧明显差多了。父亲看到了，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是“啪”的一巴掌打在腿上，五个泥手印深深的烙在小腿上，说我不用心学，不留任何面子。在一旁插秧的姐姐同情我，帮我说情。好在我从中悟到一些体会，只要认真学，没有学不会的。 插秧的活很累。插秧时，其身子都呈九十度躬着，眼睛看着厢宽与株距行距尺寸。手要跟着前后左右连贯，大腿带动小腿，边插边后退，插左边退右脚，插右边退左脚，依次顺延。有诗为证：“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手指配合好，退步原来是向前。”它生动形象地再现了劳动人民插秧的场面。一般一次插七八兜为一垅，整块田就是靠这九十度的躬腰一兜一兜去完成。一块田插完，腰有断裂的疼感，真不知我们的祖先是怎样挺过来的，我深深的理解“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首诗的内涵，难怪父亲连桌上掉一粒米饭都要送到嘴里，都要珍惜粮食来之不易。幸好现在科学种田，不用像以前那样辛苦插秧了，农业机械化发展快，采用了一种新式撒秧法。谷种浸泡生芽后撒在整好的水田里，待秧苗长高后再去整理就行了，省事又省时。再也不像过去那样躬着腰用手拔草了，新发明一种“除草剂”，只要将“除草剂”撒在田里，杂草自然死亡，过去那些烦琐的累赘事逐渐用科学种田的方法取代了。现在农村不少的地方用上了抽水机、拖拉机、插秧机、收割机、打米机、农用车等新型农用机械，这些机械设备大大减轻了农民负担，提高生产效率。现在好多农村小伙、姑娘们到城里打工，一方面是打工比种田经济收益高，另一方面也得益于农村科学种田，省时省力，减轻了劳动力。 （下一篇：进城卖荸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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