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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大荒穆棱河畔结下的友谊

 黑龙江波涛 2023-07-27 发布于黑龙江

在那静静的穆棱河畔

作者:孟繁永

初来乍到

经历过的东西,不一定全都是美好的,可是,只要回忆起来能让我笑出声来,或能让我无声地流下伤心的泪水,那就都是幸福的回忆!这笑声和泪水让我豁然开朗:原来我也有如此幸福的往事,也曾为那些人、那件事如此伤心过!而这些幸福、伤心的往事虽随光阴流转几十年,但不仅不模糊,反而愈见清晰,使我刻骨铭心,终生难忘!

黑龙江北大荒兵团到学校来招人了!消息不胫而走,同学们奔走相告。一会排长(支左的解放军)办公室挤得满满登登的。前来招人的农场基层领导王队长被围在中心,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问着自己关心的事……“北大荒有地方游泳吗?”我好不容易插上了嘴。因为我们学校是一所有游泳池的中学,这在北京市的中学中也是少有的。同学们都非常喜欢游泳,这个问题也是大家所关心的。“有啊!我们的连队附近有一条河叫穆棱河,河水可清了,在那里游水,比游泳池可舒服多了”王队长不紧不慢地回答着。听完王队长回答后,“穆棱河”这个亲切的名字就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记忆里。

到了北大荒的第二天,我和原同班同学范新生打听清楚了去穆棱河的路后就出发了。我们边走边玩,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终于看见了穆棱河。河面宽度不足一百米,河道曲曲弯弯,其间静静地流淌着淡绿色的河水;河水在阳光下闪着粼粼的波光,幽静的河面上涟漪轻泛;两岸柳枝的倒影,随着微微的涟漪在水中荡漾着……我眼中的穆棱河好像一位“腮不施朱面无粉”不事装饰的农家少女那样单纯、质朴,有一种纯粹的自然美。我们二人急不可耐地脱下衣服跳到水中畅游起来。虽然已是六月下旬,但河水还是凉凉的。我们只游了一会儿,就有点受不了,赶紧爬上岸穿好衣服。感觉一身轻松,三天来的旅途劳顿,随着静静河水流向了远方。与穆棱河的初次接触的记忆是那样的亲切、美好。

让我没想到的是下乡十年,不管我走到哪儿,无论是在执勤四连的劳动、生活,或是在执勤二连的打石、烧砖,还是在团部二中的教书、育人,都与穆棱河结下了不解之缘。

那一年的秋天,我们班被派往穆棱河畔打马草,目的是为连队的马号储备过冬的饲料。因为这活儿我们知青谁也没干过,连里就把老职工王慎勤派到我们班,协助我们完成这项工作。虽然名义上王慎勤是我们的师傅,但我们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他个子不高,又黑又胖,其貌不扬,而且还是一个瘸子。当然最重要的原因:他是一个“贪污犯”。我们知青刚来到连队时他是司务长,但过了没多久,就被“罢官”了,据说王慎勤贪污了食堂的钱款。在阶级斗争这根弦绷紧的年代,这件事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反面教材。王慎勤很快就从一个司务长变成了批判对象。

记得在一个晚上,连里在帐篷里“隆重”召开了批斗大会。主持大会的是“根红苗正”的、有阶级觉悟的老职工王某某(他是连里的油料保管员,眼睛有点毛病,看上去有点像周立波小说《暴风骤雨》“分马”一章中写到的“玉石眼”。看人时他总是仰起头,斜着脑袋,眯缝着眼睛)。会上,口号“爆棚”,发言铿锵,群情激愤。大有把王慎勤批倒在地,再踏上千万只脚,让他永世不能翻身之势。只要他稍一辩解,招来的是更响亮的口号,更猛烈的批判。王某某甚至上去还给王慎勤两撇子,并说:老实点!

我当时坐的位置靠前,看见王慎勤委屈地无声抽噎着,胖胖的身躯一颤一颤的……会后王慎勤被革命群众带走,王某某又做了“精彩”的总结:这次批斗大会是一个成功的大会,胜利的大会,大长革命群众斗志,大灭了阶级敌人的反动气焰,只是以后要文斗,不要武斗……他的话音刚落,引起一阵哄笑。王慎勤就是一个有这样背景的师傅,怎么能受到我们这些革命小将——知青们的尊重呢?

为了工作方便,我们在穆棱河畔临时搭建了一顶帐篷,但没有搭床,睡的是地铺。所谓地铺就是在地面上铺上一层厚厚的干草,然后铺上行李,这就是我们最舒服的“希梦思”床了。晚上睡在蚊帐里,听着远处偶尔传来的坍塌的泥土砸进穆棱河而发出的巨大声响、近处草甸中叫不出名昆虫的“合奏”、闻着枕下野草的清香,渐人梦乡,也是一种享受。生活中喧闹必不可少,清幽也别有风味。

东北的草甲天下,大名鼎鼎的“乌拉草”便是东北三宝之一。而穆棱河畔的草“甲”东北。我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草:一人多高的草,好像是人精心种的一样,长得密密麻麻。人在其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穆棱河

结下友谊

打马草的场景我曾在电影《天山上的红花》中见过。打草的人手拿近一米长的大钐刀,抡起来虎虎生风,手起刀落,草迎刃而倒,真是威风八面。所以当我拿到大钐刀时,真是激动不已,想马上一试身手。可真动起手来才体会到,用钐刀打马草光有一身蛮力可不行,要有技巧。看到我们不一会儿就累得东倒西歪,躺在草地上,而我们打下的马草也是一片狼藉,留在地面的草茬参差不齐。

王慎勤一摇一摆地走过来,慢条斯理地讲了起来:使钐刀靠得是爆发力,挥刀的瞬间要快,要借助腰腹的力量甩起来;而且刀刃要贴地皮,这样打下来的草,茬低,不浪费,也省力;如果刀刃抬得高,不仅留下的草茬高,费力,而且刀还容易打滑,出危险。他一边讲,一边为我们挥刀做示范。这些天我们平时在一起吃住,他基本没说几句话,可能王慎勤也是觉得自己身上有“污点”,经常是独处一隅,看一些没有封面的破书。现在听了他一番高论,有点语出惊人之感。平时他胖胖的身躯,再加上腿脚不便,给人的感觉蠢笨无比,可此时他挥刀钐草却是那样游刃有余,就像做广播体操一样潇洒自如。他刀下的草随着“嚓嚓”之声顺从地倒向一边,自然而整齐地摊开,排成一行。地面上贴地皮处留下了齐刷刷、白生生的草茬。看他打草真是一种享受,让我们佩服。

王慎勤的形象在我眼中一下子高大了许多。我们学着他的架势,像模像样地干起来,几天下来,也慢慢掌握了打草的技巧。虽然在知青中我干得速度最快,打下草的数量最多,但师傅王慎勤从没有夸过我,而是一个劲儿表扬邵新正。说我打的草,茬口留得高,有一寸左右;而邵的草茬最合标准,紧贴地皮,而草茬的高低是评判打草技木的重要标准。我听后,打草时也特意尽量放低刀刃,但一干起来就把此事忘到脑后了。后来干脆不管了,心想,北大荒草有的是,这点浪费不算啥。

使用钐刀,也需要经常磨刀,但它的“磨”不是我们按常理想到的在磨刀石上磨,而是把刀放在一块小铁砧之上,用一把小铁锤去砸刀刃。因为制作钐刀的钢特别硬,在磨刀石上磨,根本毫无效果,(据说这种钢是从当时的苏联进口的)砸刀刃也是一门技术:力量小起不到“磨刀”的效果,劲使太大,又会把刀刃砸裂了。所以刚开始所有的刀都由王慎勤负责“打磨”。每天收工后,大家都休息了,只有他还在叮叮铛铛地“磨”刀。他做事很认真,一丝不苟,他磨过的刀用起来得心应手。大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很感谢他。

渐渐地我们之间的隔阂在劳动中消除了,成了经常在一起聊天的朋友。他向我讲起贪污的事纯属子虚乌有,自己受了“莫须有”之冤;也讲了根红苗正的王某某前世今生……他很喜欢看书,什么书都看,肚子里有不少“墨水”,聊天时他经常谈古论今,让我刮目相看。我甚至把自己珍藏在箱子底的、从不示人的“毒草”:《林海雪原》、《三国演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借给他看。

他说这些小说中最喜欢的是《瘸腿魔鬼》,太深刻了,把人世间的世态炎凉刻画的淋漓尽致,让人回味无穷。王慎動也不像刚开始时那样缄默不语了,爱说笑了。其实他是一个很有幽默感的人,常常是说到乐处,自己忍不住先笑了,一笑起来,身上的肉跟着一颤一颤的。我听着他的笑谈,看着他憨态可掬的样子,早已笑得前仰后合了。正是在穆棱河畔建立起来的友谊,让我们以后关系一直很好,我把自己的箱子、上山伐木时“偷”来的木头都存放在他家后屋。有时馋了,就到他家吃一顿面条,探亲的时候,他给我点东北的黄豆,回来时我也给他捎点北京特产…

记忆犹新的一件事,是一年春天他用掺了农药的麦粒,药死了十几只大雁。这在连里可是件大事,很多人都因此尝到飞禽的美味。我闻讯后赶到他家,他对我说:这次只有一只活的大雁,给你留着呢!我很高兴,让他先帮我养两天。后来我把这只活大雁送给当时的司务长王立皆了。王立皆也特别高兴,从十四连的家中回来,特意给我捎来几个咸鸭蛋。可用现在的眼光来看毒大雁一事:一、药死的大雁不能吃,有中毒的危险;二、这种行为是违法的,是破坏生态环境的行为。但当时的人们却是不以为意。生活条件太艰苦,难得一见荤腥;法治观念淡薄(其实当时根本没有相关的法律),意识不到这是一种愚蠢的行为,所以这种破坏生态平衡的事没少干。

记得我们连由指导员老陶亲自带队,曾到大坎子里砍伐杨树杆。半夜坐着爬犁出发,我们不仅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裤,还要钻进爬犁上的干草堆里御寒。天还没亮终于到达了我们的目的地——杨树林。说是杨树林,其实林中还夹杂着一些桦树、柞树。傍晚时我们拉着满滿一爬犁碗口粗的杨木杆“凯旋”而归。只一天的工夫一片茂密的树林就永远地消失了,多可惜呀!毁掉容易,但恢复原貌太难了!

打马草(图片来自网络)

打马草的苦

打马草的活,真不是人干的,苦啊!从打马草那天开始,就没穿过干衣服。天气虽然很热,但也只能捂上长袖衣服,一则怕晒爆皮,二则更怕蚊虫叮咬。草丛是蚊虫的大本营,现在你侵入它们的“家园”,它们能不同仇敌忾,群起而攻之吗?所以我们也只能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来抵卸蚊虫。身上的衣服经常是被汗水浸透,又被太阳晒干,衣服上白白的汗渍大圈套小圈,像一幅万国地图。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又洗不起,天天如此,每天干完活,身子像散了架一样,哪有心思洗呀!每天早晨穿上满是盐渍的衣服,感觉沉甸甸的、湿漉漉的,特别难受。难受也得受,一会衣服就被太阳晒干了,可一会又被汗水湿透了,每天这样循环往复。

当时也不懂养生之道,应喝一点淡盐水,补充体内流失的盐分。其实懂也白搭,别说淡盐水,就是一般的水都喝不着啊!大太阳底下用力挥刀斩草,汗如雨下。一会就口渴难耐,但带的水有限,早已喝光,实在忍不住了,就跑到附近的水泡子旁,双手捧起水泡中的水,只见水中的浮游生物窜来奔去,但也管不了许多了,眼一闭,喝了下去。这一切一点也不夸张,当时的情景即使眼前是一杯毒酒,也会饮鸩止渴,毫不犹豫喝下。

我们一行人就这样单调的苦熬在穆棱河边。一天连里突然派人来通知我们,把帐篷打扫一下,大家住得集中一点,空出一些铺位,过两天将有当地公社的人来住,他们是经过连里同意,也是来打马草的。并让班长房建国划出一片我们不想要的草场给他们。我们刚开始都有抵触情绪,我们只剩下住得宽绰这一个优势了,现在又来一帮老农民和我们“分羮”,我们当然牢骚满腹了。

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好日子开始了。可能是为了得到更好的草场,他们对我们毕恭毕敬。我们也尝到了“高人一等”的感觉。他们刚到就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邀请我们。我们也没客气,一通大吃大喝。其实也没什么硬菜,只是比我们吃的丰盛点。从那以后,我们的伙食好多了,时不长的还能见点荤腥,特别是蔬菜多了,难得一见的黄瓜、西红柿,我们也能吃到了。这些蔬菜对我们来说就是美味的水果,特别是我第一次见到了黄色的西红柿,吃到嘴里,又沙、又甜。那是我一生中吃到的最美味的西红柿,在那以后我吃过各种品种的西红柿,可都无法与之相媲美。

让我们始料不及的是这次来的公社人员中竟有三个年轻姑娘。她们也和我们同住一帐。紧挨我睡的是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他旁边就依次住着那三位姑娘。虽然每人都睡在蚊帐里,但每当听到这些女子轻微的鼾声,我还是有点神不守舍,心猿意马。有了这三位女性,我们平时放肆的话语收敛了不少,特别是晚上起夜时更加小心,生怕发生尴尬之事。

这三位姑娘也真是能吃苦,干着应是男人干的活,一点也不落后,让人佩服。虽然男女同住一帐,让她们生活不便,特别是收工后的洗漱,更感别扭。我们男的都在帐篷中擦洗,而她们三人只能到帐篷的后面去洗漱。但她们都很阳光,经常可以听到她们银铃般的笑声,每当开饭时,她们总是抢着为大家盛饭、端饭,饭后的收拾,她们也全包了。她们的到来,使我们原本单调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充满阳光。

白天我们各干各的,见不着面,晚上为了躲开蚊虫的侵扰,我们都早早地就钻进蚊帐。因为天色还早,再加上我们已经熟悉,我就同身边的老人聊天解闷。他说,他们的生产队在虎林县城附近,根本没有成片的草场。这里穆棱河畔的草太好了。打回去根本舍不得喂马,大部分整理之后,用来苫房,只有那些剩下的下脚料才拿去喂马。可以用来苫房的草,只能用草杆儿,苫在房顶,一层压一层,既美观,还能使房子冬暖夏凉,比瓦强多了。没想到,我们不稀罕的草在他们眼中如此珍贵,草还可以当瓦使。而在我们连打下的草或是喂马,或是当烧柴。

打马草的活儿是季节性的,很快就结束了。我们告别了穆棱河又返回了连队。这段在穆棱河畔打马草的短暂经历在我的十年下乡生涯中虽只能算作是一瞬,但却在我的知青生活中画上了浓重的一笔,留下了让我难以忘怀的记忆!其实,这次打马草的经历是我与穆棱河缘分的刚刚开始。

北大荒的后代

其实,这次打马草的经历是我与穆棱河缘分的刚刚开始。

当时连里老职工家平时做饭、冬天取暖,没有用煤的,全都是烧柴草。一到秋天家家就要准备够烧一冬的柴禾。那年,我们连分来一批团部一中毕业的学生。他们的父母,是当地的老北大荒人。这些学生的家虽然差不多都在团部,但家里过冬也是以烧柴取暖为主。有些懂事的孩子也想为家里分忧,就在连里休息时到穆棱河边打草。其中印象深刻的有二人。

一个叫郭志林。他虽然家在团部,但父母是团基建连队的。据说他父亲是全团数一数二的铁匠,很有名气。郭志林刚到连里时给我的印象并不好,是毕业的男生中唯一梳着小分头的人,头发锃亮,不时的用手梳理;衣服穿得板板整整、干干净净的;人也长得白白嫩嫩的:给人一种油滑之感。我想这小子不定又是哪个团领导的公子,跑这儿镀金来了。但慢慢发现他很能吃苦,干活从不愉懒,耍滑,挺实在的。一次我去水房打水,他正好也在接水,看到我进来,马上把盆拿开说:大哥,你先接!慢慢地,我对他的印象变了。当看到他一人到河边用小镰刀打烧草,自己一边割,一边捆,很吃力,我就拿着钐刀去帮他。我在前边钐草,他在后边捆……打完草后,他千恩万谢,我觉得这是小事一桩。冬天他父亲来穆棱河畔拉草时还特地到连里当面谢我。

另一个学生叫冉守疆。他给人的第一印象与郭志林完全不同,是憨厚、老实型的。他平时话不多,干活很卖力。给我留下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是:到大坎子里砍木头休息时,他拿出纸和笔,面对杨树林画起素描。当时很多人都围上来好奇地看他画画,可他旁若无人,神情专注地画着。一会儿画纸上出现了一片树林,连被砍过的狼藉之状,也惟妙惟肖地画出,令人叫绝。

这小子挺有内秀的,还真看不出来,将来肯定有出息,我想。后来又听说他是天津知青王世芳的学生(王世芳来兵团后分在紧挨团部的制材厂。我曾经与王世芳一起在山上扛过木头,所以熟悉),心里又有了一层亲近感。当他只身一人到穆棱河畔砍豆角架时,我毫不犹豫,很自然前去帮他。经过这件事后我们也熟悉了,知道他父亲是团部的干部,妈妈在团部粮店工作。我也去过他家做客,他父母非常热情,很健谈,性格同冉守疆反差挺大。

这些往事在我的记忆中早就模糊不清了。直到有一天,哈尔滨知青“乐逍遥”突然打来电话说:冉守疆在电脑知青网上打听我、找我,并说我是他最要感谢的知青,要不要把我的电话给他。我听后一头雾水,感谢我什么。等到我们联系上接听电话时,才知道他还在为我曾帮他打豆角架一事心存感激。他果然有了出息:从农场参了军,后来退伍分到云南曲靖曰报社工作,做一名美编,工作很有成就。前年他回北大荒探亲路过哈尔滨,大家相见,倍感亲切。他也是做姥爷的人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真为他高兴。他在宴席之上,多次向我致谢,让我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但也被他这份真诚感动。我本想做东,単独请他一家人。但他旅程太紧,未能如愿,只能等来日了。他也几次邀请我去云南玩玩,我想有朝一曰会去的。

有意思的是,曾几何时, 冉守疆、郭志林他们的父辈从祖国的四面八方奔赴北大荒,投身开发北大荒的建设之中;如今这些北大荒最早创业者的后代却有很多人已从北大荒走向全国各省市,甚至世界各地。他们四海为家,事业有成。可以肯定地说,是知青的到来,改变了北大荒,沟通了北大荒与外界的渠道,拓宽了北大荒的老一辈创业者及其后代的眼界,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在这一点上,知青功不可没。在我任教的学校里,有一位年青有为的教师就是老一辈北大荒人的后代,他曾动情地对我说:没有知青,就没有我现在的一切。北大荒的后代记住了知青的丰功,北大荒的前辈也会感激知青为建设北大荒做出的伟绩,北大荒更会牢记正是无数知青用自己的青春与热血改变了北疆荒凉与落后的面貌的历史。知青为北大荒做出的贡献是任何人、任何时代都不能抹杀的。

四十多年过去了,该忘的早已忘记,不该忘的,也忘得差不多了。没想到当年我与冉守疆在穆棱河畔的一段因缘,他却牢记至今,永志不忘。让我感动之余,也有些许感慨:古人云“他人有德于己,己不可忘也;己有德于人,愿己忘之也”。能达到此种境界者值得敬佩,冉守疆达到了:我敬佩他。他是一个有感恩之心的人,这样的人可交,可信,可敬。我也非常感谢他让我回忆起那些平凡而难忘的岁月。我也要像他一样怀有一颗感恩之心,感谢所有帮助过我的人,也要感谢所有带给我快乐的人。

更要感谢穆棱河,是她带给我欢乐,也带给我忧郁;带给我幸福,也带给我苦痛,是她用自己的九曲十八弯记下了我们曾经的青葱岁月。留下了我们青春年少的美好的记忆。穆棱河执着地、默默地演奏着我们曾经的激昂的青春旋律,默默流淌了四十多年,终于汇入 我们的脑海之中。她也会时常在我平静的脑海中泛起阵阵涟漪,而唤起我们的是美好的回忆和那不尽的思念。

兵团35团连队

知青采石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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