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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条“虫二”  1 杭州西湖湖心亭有块石碑上手书“虫二”二字。一般人如我，看着这两个字，肯定莫名其妙，不明其意。 据说，这两个字大有来历。话说乾隆帝夜游杭州西湖，登上湖心亭，只见“玉鉴琼田三万顷”，“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然心会，妙处难与人说。心头顿时涌上一个词。 乾隆这人呢，生性诙谐爱给臣下出谜，于是挥墨写下“虫二”二字。众人瞅着这两字，再次环顾四周，一时踌躇难解。乾隆见状，心下很是傲娇。 其实，涌上乾隆心头的那个词是什么呢? ———風月无边。 2 我想学作诗，现代诗。至少能读懂。为这个，我想了很久了。 我知道，我这个梦很可能就是个肥皂泡，可能一见光就破了。 所以，我一直不敢声张。 3 前天，我抱着一本海子的诗集在阿渡的办公室里偷偷地看，旁若无人地看，一页一页，一本正经地看。 “你看啥书，看得懂么?”阿渡的同事黄部长凑了过来。 “看不懂。”我有点难堪，好像被人窥破了底细。 “这些东西，我看不懂，我一不看它。”黄部长笑笑。话语里，脆生生的弃之如敝履。 “就因为看不懂，我才想看看它到底说的啥。” 确实，这就是我现在读诗的现状和心情。 4 《红楼梦》里，香菱学做诗，黛玉指导她，“王维的《王摩诘全集》你且把他的五言律读一百首，细心揣摩透熟了，然后再读一二百首老杜的七言律，次再李青莲的七言绝句读一二百首。肚子里先有了这三个人作了底子，然后再把陶渊明、应玚，谢、阮、庾、鲍等人的一看。” 又说，写诗，“第一立意要紧。若意趣真了，连词句不用修饰，自是好的，这叫做'不以词害意’。” 按照我的理解，想做现代诗，首先要从读懂不同人的现代诗开始。好比，我想深刻认识人的本性，我就得天天看他，左左右右地看，上上下下地看，时时处处地看…… 为此，我给自己定了一个步调： 第一步，先买诗集读诗。 我偷偷买了不少本诗集。 网上有人说，海子，是“当代最纯粹的诗人”是“当代的李白”!好!买! 余秀华火了。有人说，她是中国的艾米莉·狄金森，她的诗歌是纯粹的诗歌，是生命的诗歌。“余秀华的诗，有一种将加速度的世界往回拉一厘米的美好。”我一看，觉得必须买!我买了她的《月光落在左手上》《摇摇晃晃的人间》《我们爱过又忘记》，甚至散文集《无端欢喜》。 有人说，矿工诗人陈年喜的《炸裂志》，是贴近大地的呐喊。嗯，必须买! 当然，泰戈尔的诗也不能落下。 我还订阅了《为你读诗》《雅士诗文集》《新诗》……哪怕《董一菲诗意语文》我也订，谁让它带了一个“诗”字呢。 我走到哪都背着一个破布包，破包里必定躺着一本小诗集。我也没问过它，每天兜着它东奔西走，它有没有觉得自己的人生漂泊。 每晚，睡前，我大都会在床头随手摸本诗集，随意读上一首，我也不求能读懂它，只为多看它一眼，希望哪一天，它能从人群中认出我。 我以为，感情嘛，是需要慢慢培养的。急不来，那就慢慢来! 5 其实，我有时也深度自我怀疑，如果说，诗人是鸡，那诗集就是诗人下的蛋，我就这样用我的体温捂着蛋，不知道何时能孵出鸡? 要不要借点外力呢? 其实，我也有几个还颇有建树的诗人朋友，我若请教一二，他们无论哪一个定会不吝赐教，可，我这种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的小喽喽，怎好向武林高手讨教?就算讨教也不知从哪下手啊。罢罢罢! 6 上个月，会写诗的老乡慧慧终于开课了，虽然以摄影美学为主，性灵美文为辅，我还是赶紧报了名。 晚上下了雨，我呆呆洗着碗，听着雨啪嗒啪嗒敲打着雨棚，好像雨在郑重地跟谁说话。忽然想起天空中的云，这雨，该不会是白云向大地说的话吧。 有点兴奋，又有点怀疑，睡前没有读诗，翻开日记本，一字一句写了下面这两句似是而非的诗： 《对话》 云对大地 一定是积攒了太多的情话 她托雨 滴滴答答 啪嗒啪嗒 一字一句 捎给他” 7 昨天上第二次的轻灵美学课，慧慧老师说，每个人都要交一篇美文或短诗，只有练起来才会有思考有提高。 我一想也对啊。老师，只负责将马牵到河边喝水，喝不喝水就是马自己的事儿了。 我得做头自觉的好马。于是，我斗胆拿出所谓的《对话》给她看，并说出心里的困惑：我觉得，雨，是白云说给大地的话，但它落在花草、屋顶等不同的万物会有不同的语气，不同的话语，不同的表达，但是，我词穷。 慧慧说，她之前也不会写诗，可能是读得诗多了，写得多了。不知为什么，两年前，看到一张照片，忽然就看到了天机，诗句就自己蹦出来了，突然一下子就开窍了。会写了。大约“灵感 情感 美感”一下子都来了。 慧慧说，你已经可意会了，接下来就想象画面，斟酌词句，细细品，慢慢改吧，一定可以的。 8 今中午，我一边切菜，一边琢磨着怎么改，电饭煲的气门突然噗突噗突地地急冲起来，我大惊，厉声大叫：“阿渡，快快，落雨了!” 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喊错了。 自己倒失声笑了，真乃“吟安一个字，拈断数茎须”啊。 午饭后，自己琢磨着改成了下文这样： “《对话》 云，对大地 一定是积淀积攒了太多的情话 风一来，它就 乘着风的秋千架 化作雨，化作雪花 漫天飘洒 她用轻盈 吻醒一朵花的梦 用笑意 点亮草木的丰华 轻叩屋顶、门窗以叮咛 汇聚溪流以喧哗 …… 终于扑进大地的怀里 她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自觉，最后一句写得还不错，自以为，老师可能会表扬我，高兴之余，写下上面的话。 ——1.23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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