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靠的还是自己的作品,不靠流量,我此生为之奋斗的也不是流量,是文学。”在我们访谈伊始,余华便非常认真地回应了这两年来他的“顶流”与“爆火”,这份回应,最终回归到了其作家身份上:“我觉得这不是坏事,很可能他们以后也会转化为去读我的作品。” 访谈从下午开始,在去往录制现场的路上,余华主动打破沉默:“现在北京路边还是有报刊亭呀?”顺着他的疑问看向车窗外,路口那个报刊亭仿佛已经沦为行人歇脚、暑天买水的地方,平铺的报纸被晒得卷边,报刊亭侧门上展示着的杂志里,《收获》《北京文学》等老牌文学杂志,被一众时尚大刊所淹没…… 然而,当年正是这些杂志,带着一批作家从八十年代一步步走到现在。1992 年,《收获》最后一期首发《活着》;1993 年,《活着》单行本出版,据此书版权页显示首印仅 3000 册……在这之后,余华并未迅速收获名与利,为了养大与《活着》同岁的儿子,他开始写剧本养家糊口。 这些细节,以及四十多年创作过程中的探索、尝试、艰难与野心,在余华的讲述中,一点点勾勒出来—— 80 年代时被反反复复退稿,“我没有抱怨,我一直在努力,一步一步才能走到今天”;先是一边做牙医一边写作,后来为了孩子的奶粉钱写过自己从不会看的电视剧剧本,“起码经历了有 20 年,我才感觉到写作能够养活自己了”;尝试在写作上变换风格却不断遭受批评,“我的作品发表和出版的历史,就是一个遭受批评的历史”…… 这些故事构筑起来的余华,与我们现在所熟悉的“文坛顶流”相去甚远,当我们逐渐感动于一位文学大家的探索与努力时,余华却再次以他的幽默化解这份稍显沉重的励志叙事,“只要不让我回去做牙医,什么样的批评我都能够接受。” 创作的野心也在这一重重叙事中呈现,“我在很年轻的时候,希望自己能成为像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尔斯泰这样的作家”,写完《兄弟》后知道“成为不了了”。认清能力所及后依然保持创作,这实则更为动人——“能成为一个不被别人忘掉的作家就够了”。 下文从此次访谈实录的不同侧面,整理出“余华谈XX” 12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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