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完上一篇的背景分析，你应该能看出来最关键的问题在哪里了： 没错，就是土地。 罗马是个农业国家，又是个超大规模的国家，它的这些特性和我们中国古代王朝的治乱循环差不多。我们中国几千年来王朝更替、血流成河，无论原因多么复杂，过程多么曲折，根子相当简单，不过就是一块土地而已。罗马也一样，当罗马的土地兼并和贫富分化日渐严重的时候，我们中国人是最能够理解其中的逻辑，也最能感同身受即将到来的危机。 此时的罗马城有7%的人口是这些失去土地的罗马公民，他们整天游荡在罗马街头，无家可归又无事可做，久而久之就成了罗马之安的一大毒瘤，罗马已经隐隐有了一些动荡和不安的苗头。作为共和国的首都，罗马城如果不稳，势必波及到整个国家的长治久安。 必须有人站出来解决问题。 而解决问题的根源也很简单： 土地、土地、还是土地。 于是接下来，一场时隔10年的改革大戏，在一对亲兄弟的主持下分为上下两集，重磅开播。 这就是“格拉古改革”。 一、富贵公子 格拉古兄弟，是当时罗马城中最显赫的富贵公子，没有之一。 因为这哥俩出生的家族，是当时罗马城最牛逼的家族，没有之一。 大家能猜出来他们来自于哪一个家族吗？ 没错，正是西庇阿家族。 既然这哥俩来自西庇阿家族，为啥是他们姓格拉古而不是西庇阿呢？ 这就得翻翻前面的故事了：前面提到，西庇阿因为执政理念的问题，和老加图斗了一辈子，两边恨不得掐死对方。后来老加图抓住了西庇阿在叙利亚战争中一个芝麻绿豆大的破事儿，把西庇阿整了个七荤八素，最终输掉了这场路线之争，老加图为代表的“强硬派”大获全胜，罗马从此走上了标准的霸权扩张道路。 强硬派能获胜是有历史必然性的，但是在当时的场面上，老加图这帮人的吃相实在太难看，让西庇阿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羞辱。这让当时在审判现场的一个政坛新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毅然站起来为大英雄仗义执言。小伙子的一番话掷地有声，总算镇住了那一帮得寸进尺的强硬派，西庇阿这才保住了最后一丝面子，离开罗马回乡隐居。（马其顿战争3：一个时代结束了） 这个仗义执言的小伙子就是老格拉古。 这件事情过后，西庇阿和老格拉古成了忘年交，一番考察下来，西庇阿发现这个小伙子还真能处，于老英雄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把自己的小女儿嫁给了这个小伙子。 有了罗马第一家族当靠山，老格拉古的事业一飞冲天，毫无悬念做到了罗马最高职位：执政官。而他和西庇阿的小女儿结婚后，生下的孩子就是格拉古兄弟俩： 提比略·格拉古和盖乌斯·格拉古。 也就是说，大英雄西庇阿是这哥俩的亲姥爷！ 除此以外，这哥俩从曾外祖父开始算到自己老爸，一连三代都是罗马执政官。哥俩的表哥就是那个灭亡迦太基、扫平西班牙的小西庇阿（西庇阿家族养孙），另外俩人的姨夫，也就是西庇阿大女儿的老公，就是那个敢在元老院公开和老加图唱对台戏的西庇阿·纳西卡，当时担任罗马元老院议员兼罗马最高宗教官员，掌握着全罗马的意识形态。 就这配置，别说普通屌丝，就算是罗马城里的贵族家庭，也很难有几个可以平起平坐了，所以说这哥俩在罗马城的排面，绝对无可匹敌。 然而就是这么两个身在云端的顶级贵族，开启了一段长达十年的、为身在底层的罗马人奔走呐喊的改革。 二、保民官 首先出场的是哥哥：提比略·森普罗尼乌斯·格拉古（Tiberius Sempronius
Gracchus）。我们就简称“大格拉古”。 由于出生顶级贵族世家，大格拉古的成长履历遵循着罗马贵族的标准晋升路线：自小接受的是最顶级的教育。长到一定岁数后，被家里送到军队里刷经验值。在完成了军队履历之后，公元前公元前133年，大格拉古年满30岁，在家族的支持下，他当选当年保民官，算是正式开启了从政生涯。 在当时的罗马，保民官这个官职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你看名字就知道，这个官职是专门为老百姓设立的，当然也是为老百姓说话的。虽然在《李锡尼法》的规定下，罗马所有的官职都是对老百姓开放的（走向共和3：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但是保民官不像财务官、营造官，监察官、法务官这些职位，对专业水平有极高的要求，保民官只需要负责判断哪些法律对老百姓有利、哪些有害，有利的争取，有害的反对就行，所以保民官这个官职是所有罗马公职当中对专业性要求最低的。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保民官就成了所有罗马年轻人进入政坛的第1站，对年龄、资历、经验、技能的要求最低，非常符合政坛素人的练手需要。
因此，在家族的安排下，大格拉古第1站从保民官开始做起，合情合理。所有人都觉得这不过就是这位公子哥的过渡性职位而已。 然而大格拉古却在这个位子上推出了针对罗马贫富分化的改革法典：《森普罗尼乌斯农地法》，打响了改革的第一枪。 大格拉古为啥要在这个官职上发力呢？ 因为这个官职看着地位不高，权力却大得吓人。 保命官的来历很特殊。前面我们说过，罗马在王政时代后期，因为统治高层做事情太不像话，导致了惨痛的后果，导致了革命，罗马走向了共和国时代。 进入共和的罗马人吸取教训，为了限制统治阶层的权力，罗马人就设立了保民官，不仅如此，在保民官身后，罗马人还增设了一个叫做“平民大会”的机构，专门用来制衡元老院背后的公民大会。 保民官和平民大会虽然地位不高，被赋予了巨大的权力：一票否决权。任何元老院出台的法案，只要保民官不满意就可以行使一票否决权，哪怕元老院和公民大会都通过了，照样说废就废。 而如果保民官想要自己立法，他也不需要通过元老院和公民大会，只需要召集平民大会就可以了。保民官只要在平民大会上扔出自己的法案，通过之后直接就成为法律，不需要元老院的领导们签字同意，也不需要全体罗马公民表决就可以生效。 拿现代公司打比方，元老院就相当于董事会，执政官就是CEO，公民大会就相当于股东会，平民大会相当于监事会，保民官就相当于监事长。只不过，罗马的这个监事长很牛逼，他可以绕开公司核心决策层另起炉灶，说挺你就挺你，你让你滚就得滚。 大格拉古选择在这个岗位推出他自己的改革，无疑是看中了保民官 “为人民服务”的权力支撑。 三、农地改革 公元前133年，年满30岁的大格拉古正式走马上任。 在上任后的第1次公开演讲中，大格拉古毫不掩饰地向全体罗马市民表达了他想要扭转贫富分化和土地兼并的愿望。在演讲中，他说出了一句振聋发聩的话： “野兽都有自己的巢穴，而作为世界的霸主，现实中的罗马人连属于自己的土块都没有！” 这句话一出，顿时赢得满堂彩，而伴随着这句话，大格拉古正式推出了他的农地改革法，史称《森普罗尼乌斯农地法》。 这部改革法案其实相当简单，总结下来，核心就4条： 1、每个罗马公民可以拥有的土地不得超过125公顷，如果你家里有儿子，那么每个儿子可以再多分一份，但是每个家庭的土地总额不得超过250公顷。 2、每个家庭超过250公顷的土地，政府出钱收回； 3、收回的土地，划分成20亩为一份分配给贫民，这些土地只能自己耕种，不得买卖。 4、每个分到土地的贫民，政府给予一定的启动资金。 以上四点，你怎么看？ 如果用一句话来总结大格拉古的改革思路，那就是： 保证耕者有其田，禁止多吃多占。 比如第一条，以家庭为单位，而不是以人口为单位规定土地拥有的上限，这恰恰证明了大格拉古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如果是以人口为单位的话，因为贵族家里人口众多，最后多吃多占的一定是大贵族。万一罗马也出一个咱们西汉时期的中山晋王刘胜，一辈子生了120多个儿子，就光这些儿子每个人分到的土地都足够拼好几个大庄园了，这种情况一旦出现，土地兼并的现象就不可能刹住。 比如第二条和第三条，就是兼顾了公平。那些失地的农民固然可怜，但是那些兼并土地的富人却未必称得上有多么十恶不赦。这些富人拥有如此众多的土地，主要是拜罗马特殊的制度设计以及战争背景所赐才成全了他们大发横财的机会，并不是这些富人的错，况且整个过程他们也是掏出了真金白银。现在就算政府为了要解决社会矛盾，也不能强行没收这些富人的土地，而是需要通过正常的价格买回来，这一点相当讲道理。 再比如第四点，这也是最高瞻远瞩的一点：启动资金。 为什么需要启动资金？把土地直接分给那些失去土地的人还不够吗？因为拿到土地只是第1步，怎么让土地能够种出粮食，喂饱这些穷人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土地要出粮食，肯定需要种子，肥料，牲畜，器械，这些东西可都是要花钱的。当时这些失去土地的流浪汉，除了两个肩膀扛个脑袋以外啥都没有，你分给他们土地固然是好，但如果他们买不到种子和农具、雇不到人力牲畜，那土地就成了摆设，解决不了问题。 如果土地解决不了问题，那么走投无路的农民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选择：把这些分到的地再一次给卖了。 而一旦农民开始卖地，那么请你想想，谁有意愿、有实力去接手这些土地？最后这些土地又会集中到哪里？这样一个循环下来，岂不是白忙活了？ 想通这一点就能够想明白为什么大格拉古一定要设这一条启动资金：只有确保这些分下去的土地正常运转起来，良性循环才能出现，整个游戏才能玩得转。 因此我们可以说，大格拉古对于问题的关键拿捏得十分精准，给出的药方也打在了七寸上，如果实行起来，效果一定会很好。 那么，它能够实行起来吗？ 四、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整个方案如果要顺利实施，最关键的是一个字： 钱。 无论是收回富人的土地，还是给予穷人启动资金，这都需要真金白银掏出去的，那么问题来了： 钱谁出？ 你也许会脱口而出，政府拨款啊。 你要这么想，就把问题想简单了。 首先，这么大规模的改革，这得多大一笔钱？国库有那么多银子吗？其次就算国库有钱烧的慌，要动用国库的钱，也需要元老院同意，那么请问元老院那帮爷能同意吗？要知道大格拉古的这套做法受打击最大的就是罗马的地主阶级。请问全罗马最大的地主都在哪儿？不全都在元老院里呆着吗？你让这帮爷出钱支持你的改革方案就相当于让这帮爷主动革自己的命，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触动利益比触动灵魂还难，此言不虚。 想明白这一点，你就别指望能通过正常渠道从国库里拿到一分钱。 所以，自打大格拉古方案出台之后，他几乎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和元老院要钱上，然而，不管大格拉古好话说尽还是狠话说绝，元老院油盐不进。 和大格拉古略显稚嫩不同，元老院这帮人的专业就是扯犊子。一个个吵架骂街都是大师级水平，格拉古的满腔热血在这帮老油条的“专业扯淡”面前被折腾得毫无招架之力，几个月下来，国库被元老院看得死死的，格拉古一分钱都没要出来。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格拉古也是一天比一天绝望。 而就在此时，罗马境外发生的一件事情，点燃了大格拉古的希望。不过也就是这件事，成了格拉古和元老院彻底翻脸的导火索。 在亚洲，罗马有个关系很好的邻国叫帕加马王国。这个帕加马本来不是一个独立国家，原先是希腊人的继业者战争后归叙利亚塞琉古王朝统治，后来在一次王朝内乱中趁机独立了出来。 独立之后的帕加马，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活得很憋屈。帕加马位于今天的土耳其西北部，扼守着亚洲和欧洲的海上通道，地理位置十分险要。所以他周边每个大佬都想把他控制住。西边是马其顿王国，南边是埃及托勒密王朝，东边是叙利亚王国和比提尼亚王国，个个都是大块头，帕加马夹在4个大佬中间活得胆战心惊。 直到罗马崛起，帕加马总算找到了一个粗壮的大腿紧紧抱了上去。这个策略很成功，有了罗马力挺，帕加马四周的流氓没有人敢冒头，小小的弹丸之地一直能够保存至今。 但是随着帕加马老国王阿塔罗斯三世（Attalus III）年事渐高而且没有儿子，他预感到一旦他离开，家族的小辈们撑不起来这份家业，于是这个老国王做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他留下遗嘱指定给到罗马元老院，把自己的国家无偿赠送给罗马，以后帕加马就成为了罗马的一个行省，作为交换，罗马让自己家族成员进入元老院，成为世袭贵族，用这种方式保全了子孙后代的荣华富贵。 这个消息一出，罗马举国欢腾，飞来的横财谁不喜欢？同时这个消息也给绝望中的大格拉古带来了一丝曙光。 既然是飞来横财，那么帕加马的税收就没有进入到国库，既然没有进国库，那元老院就没有借口扣着不给。 于是，大格拉古光速出台了一份提案，要求把帕加马上缴的租税作为实施农地改革的资金。 如此一来，他直接和元老院杠上了。 因为按照规矩，罗马得到了这么大的一块领土，那么怎么管理这块领土和土地上的人，都是元老院拿主意的。所以在元老院看来，帕加马的钱虽然没有进入国库，但是怎么花也得是元老院说了算。然而大格拉古却认为，帕加马国王的遗嘱说的是把王国送给了全体罗马人民，既然如此，怎么花钱应该是全体罗马人民说了算，不能是你们几个元老凑一起喝顿酒就把事儿给办了。 双方谁都不让，又是一顿扯犊子。 但是被钱逼疯的大格拉古实在等不起，于是他动用了撒手锏，直接和元老院撕破了脸。 大家能猜到是什么手段吗？ 就是上面介绍过的保民官的特权：平民大会直接立法。 大格拉古决定不再和这帮老油条浪费口舌，他绕开了公民大会和元老院，直接召集了平民大会。在平民大会上，他把议案直接进行了表决，结果毫无悬念，决议通过，帕加马的钱可以用在农地法的改革上。 这招使出来，不仅公开打了元老院的脸，而且是对元老院的权力公然的抢班夺权，这下两边最后一丝温情和体面被扯了个干净，双方彻底翻脸。 到目前为止，大格拉古解决了他最棘手的钱的问题，然而此时的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十分焦虑。 因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五、理想主义的悲剧 格拉古的任期快到了。 罗马法律规定，保民官的任期只有一年。而现在格拉古的任期已经剩不了几个月了。 此时他才刚刚解决了最棘手的问题，大量的工作还没有开始。后面无数工作千头万绪，短短几个月，他就是哪咤也不可能把事情干完。 如果到期没干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吧。 为了自己的《农地法》可以推行下去，大格拉古决定冒一次险：竞选连任下一年的保民官。 看到这里可能你会觉得奇怪，竞选连任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是冒险呢？ 因为在当时的罗马，没有连任这一说。 对于所有的公职，罗马人原则上是不允许连任的。一些关键位置，比如最高执政官，罗马法律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一个人一次只能选一届，一届一年，不得连任。 保民官虽然没有规定得这么严格，但是几百年下来，大家都比照着执政官的规矩来，没有任何一个保民官有过连任的记录。 也就是说，如果大格拉古想要连任，其实是破坏了几百年以来的政治规矩。虽然不能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但是肯定有政治风险，负面后果必须由他自己来承担。 在面对元老院强大的利益集团和自己心中的理想之间，大格拉古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他别无选择。 如此一来，大格拉古和元老院的矛盾也就升级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格拉古能够预判到如果自己不能连任，他的工作成果会前功尽弃，元老院这帮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这帮大爷清楚的很，如果让格拉古成功连任，那他们就得乖乖把手里多出来的土地吐回去，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绝不能让这小子连任。 于是双方开始了大斗法。元老院这一边使出了全身力气，动用舆论手段，放话说格拉古连任就是想要独揽大权，为以后复辟王朝做准备，而格拉古这边，为了能够拉到更多的选票，他也对外放话说，一旦他竞选成功，就给予罗马普通老百姓更多的权利，包括司法权、公民权等，同时他承诺缩短罗马老百姓服兵役的时间，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回家照顾自己的产业。 总之两边为了竞选，押上了所有的资源，这一点像极了今天的西方世界。 很快到了选举的日子，就在这一天，两边积攒多时的仇恨终于一次性总爆发了。 选举的地点设在了罗马七座山丘之一的卡比托尔山（capitol，中文翻译也叫国会山）。当天大格拉古穿着一身丧服来到现场，他这么做是要向选民暗示，如果他落选了，不仅他自己死路一条，“耕者有其田”的梦想也会彻底歇菜。而元老院一方，所有反对派的元老们也都不装了，不仅自己出动，而且还把家里的奴隶、跟班的小弟和小弟们的奴隶们都聚在一起冲到了国会山。两边就在山顶的朱庇特神庙开干。 一开始，两边还只是口水战，元老们指责大格拉古野心勃勃想当独裁者，平民指责元老们就一帮蛀虫自私自利，谁都不让着。渐渐的随着叫骂越来越大，越来越难听，情绪都被吊了起来，骂街显然不够用了，两边开始推推搡搡，到最后演变成为群殴（和今天很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所谓的“民主国家”出奇类似）。 而随着场面彻底失控，悲剧也从中而来。 双方动手的幅度越来越大，最终从群殴酿成了巨大的骚乱和暴动。在这过程中，很多人被当街活活打死。看到这一幕，大格拉古的粉丝们感到事态不妙，他们护送着大格拉古朝山下撤退。然而就在撤退途中，他们被拥挤的人群冲散了。大格拉古只好自己一个人往山下跑，途中被人认了出来，于是一帮元老带着一帮狗腿子，手上抄着铁棍朝着大格拉古身后追了过来。 跑在前面的大格拉古被横在街上的尸体绊倒了，他刚想爬起来，后面的这帮人拍马赶到，接着不由分说，抡起铁棍朝他身上招呼上去。混战中，格拉古的头部遭猛烈重击形成了大出血，当场死亡。 当天和大格拉古一起被杀的还有300人之多，无一例外全部是被殴打致死。事后暴徒们还嫌不够解气，拒绝他们入土为安，而是把他们的尸体全部扔进了罗马的台伯河。那场面，大家自己想象有多么恐怖。 这起暴动震惊了全罗马，因为这是罗马进入共和以来400多年的头一回。而惨案的凶手。都是那些平日里衣冠楚楚，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在他们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隐藏的是面目狰狞的血盆大口。而格拉古这个年轻又充满抱负的年轻人，用自己的生命当做了祭品，献给了他心中那一片理想主义的天空。 这出悲剧让轰轰烈烈的大格拉古改革戛然而止，也暗示着人们，改革的路途依旧任重道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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