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离开我们二十年了,关于外婆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了,一直想写点关于外婆的故事,以充盈少年时代的纯真记忆,却总是被生活的琐碎裹挟,懒于提笔。每每母亲的沧桑面容,总是能看到外婆的影子,也把自己带回到那个干净,缓慢,祥和的岁月里…… 外婆是个干净白皙的老太太,性格胆小怯弱,在外公半生教书育人的岁月里,独自抚养着母亲姊妹六个孩子,六个孩子的衣食住行,让本就做事缓慢的外婆基本足不出户,生产队的活基本上就是年纪稍大的孩子去做,前面五个都是女孩,所以也就有了女孩子白天干男劳力体力活,忙完地里活回来带小的的普遍生活节奏。最小的舅舅就是在这样的万千宠爱中一天天长大…… 外婆热爱生活,给院子里栽了好几颗枣树,前院的“鸡蛋枣”,后院的“零零枣”,石榴树,每当枣子熟了的时候,没进门就能看见高出墙头一片片的枣子,半红半黄,垂涎欲滴,外婆总是吩咐大我几岁的舅舅用“挠钩”给我们解馋,那个时候枣子的“脆甜”成了儿时最美的记忆,也成了没事就去外婆家最原始的动力。有时也会卖一点给村民,补贴那个贫瘠的日子…… 外婆喜欢养鸡,每次去都有活干,不是让我去鸡窝收鸡蛋,就是让我打扫枣树下的鸡粪,但很少炒鸡蛋让孩子门吃(估计会经常炒给舅舅吃),所以对于从小不爱干家务活的我来说,混几个枣子吃然后偷偷溜走是经常性事件…… 外婆家门口有个“涝池“,是村里雨天收集雨水的地方,也是那个年代”饮牲口“,洗衣服的场所,更主要的是孩子们嬉水的地方,三姨家的孩子生性顽皮,总喜欢在涝池沿边跑来跑去,外婆胆小,每次吃完饭就打法孩子们赶紧回去,免得有意外…… 每年“忙罢”节日,外婆摊的煎饼,烙的薄饼摆上那个小方桌,孩子们每人一个小凳子,围成一圈,贪婪着,嬉笑着,看着那个小脚老太太在厨房,院子来来回回奔波着……外婆干什么都很慢,唯独走路很快,孩子们都感叹,村里有什么过大集,唱大戏等热闹事,外婆永远是忙在厨房,出不了门,唯独走路,谁也追不上,你无法想象,一个小脚老太太为什么走路那么块。 那时候日子艰苦,但外婆对传统的节日给出嫁的姑娘“送节”从来不忘,忘不了“狮子糕”嘴里的那个核桃或者鸡蛋,忘不了“盘龙糕”上那些红枣,那是外婆的爱,也是孩子们的口福。大姨,母亲,三姨每人一份,小姨由于从小过继给了她舅舅,所以,外婆变成了她“姑妈“,外婆不会骑自行车,总是走着去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是这样沧桑着自己的岁月.直至暮年。 我工作后,偶尔回家会给外婆一点零花钱,外婆每次都很开心,还会用那个白色的头巾给我裹个点心或者麻饼,外婆走时,我出差在外,在那个车马很慢,电话尚不普及的岁月了,外婆永远的离开了我。在和母亲去外婆坟头祭奠的那一刻,母亲悲声大放,我热泪长流,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再也见不到那个干净白皙的小脚老太了……. 大美大荔 欢迎来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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