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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岁单身汉患癌,拒绝手术去旅行,半路临终恶化,托医生给办后事

 一念ptpv4dqwq8 2023-08-07 发布于河南

“我这种人,就算死了也没啥区别吧……”

河南某县医院大厅,汪福顺攥着影像学报告,蹲在大厅柱子角旁,蜷成一团埋头痛哭。

在封丘汪寨村住了57年的汪福顺,至今没娶媳妇,守着过世父母留下的二分地,勉强养活自己。

像他这种没啥出息的人,村里没人跟他走太近,本家亲戚也是能躲就躲。

今年初,汪福顺突然胸痛咳血,疼得不行上医院一查,竟确诊肺癌。

撑着身子回到寂静的老屋,枯坐了一夜,次日清晨,他蒸了一大锅热蒸馍,揣上全部积蓄,坐上了轰隆隆的绿皮火车。

明明确诊肺癌,汪福顺不往医院跑,为何要去坐火车?无亲无故的他,究竟要去哪里?

“再不出去看看,没机会了”

过去57年,对汪福顺来说,活着仅仅意味着吃饱、有气。

10岁那年,父亲汪水成拎着酒瓶喝得烂醉,刚踹开家门,就趴在正搓衣服的母亲身上。母亲凤琴再受不了,撑起身给了他一巴掌。

不料激怒了汪水成,抡起酒瓶砸向凤琴后脑勺。多年压抑猛然爆发,母亲凤琴憋着气跑到村头井边,头朝下跌了进去。幡然清醒的水成后脚追上来,也跳下去想捞上凤琴。

不料井口太窄,两人先后在井里没了命。

被父亲揍得浑身淤青的汪福顺,躲在被窝止不住发抖。直到第二天中午,村民去打水,才意外打捞上来两人。

汪福顺大伯一家迁到城里,花钱请村民潦草下了葬,甚至都没回来看一眼。没了父母,大伯又出钱,让他住进了村里三叔家。可三婶动不动白眼打骂,舀进他碗里不是剩汤就是馊饭,无数个憋屈的夜晚,汪福顺跑到父母坟头嚎啕大哭。

住了四年半,汪福顺几乎没长一点肉,有天他正锄地时,听到三婶竟说起母亲当年跳井的事,向来寡言的汪福顺抡起锄头,砸向了三婶后背。

三叔赶来,把汪福顺打个半死。眼眶不停冒血、后脑勺鼓起大包,汪福顺一咬牙,头也不回跑回了自家老屋。凭着这几年学的种地本事,汪福顺拎着小铲给地松土,撒进去菜籽,竟也有模有样种起了父母生前留的二分地。

几十年过去,别家盖起了三层高楼,汪福顺却只能守着父母留下的矮平房。光棍一个,又无亲无故,自然村里没姑娘家相中他。

这么维持活着温饱,活到老死了算了。汪福顺这么想着,可年初犯起的头晕咳血,胸腔胀痛,他先上村里诊所看了看。大夫推着让他上大医院瞧瞧,结果拍完片,才得知自己已恶化到了肺癌中期。

害怕负担不起医药费,汪福顺又拐到村上诊所,开了点止疼片回了家。

空荡荡的屋子,汪福顺愣愣枯坐了一夜,想起儿时母亲搂着自己,说等挣钱了就去旅旅游。尘封的记忆漫上来,汪福顺不忍鼻酸。

“再不出去看看,没机会了”。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次日清晨蒸了一大锅热蒸馍,揣上全部积蓄,又去父母坟头重重磕了三个头,转了好几趟车到了熙攘的火车站,买完票第一次揣着大包小包坐上了火车。

带癌旅行,喝酒吃油焖肉

吞下两个冷馒头,咽了几大口水,腹部抽痛又让他浑身冒虚汗,赶紧塞了几片止疼片,就搂着行李打盹,怕坐过站又不时抬头看看。

到了开封站,汪福顺跟着人群下了车。他没买过车票,只是排队时听前面的人说了句开封,他就跟在后面买了同路的车票。

出了站,拥挤的人群纷纷举着牌子,拽着他说有便宜住宿、景区门票。没人告诉过他这些人揽客推销,只是为了赚钱。汪福顺以为他们都是好心的陌生人,感动得直想流泪。

架不住揽客的劝说,汪福顺从里裤兜掏出一沓褶皱的钱,买了5个景区的门票,还住进了景区对面的旅馆。

往旅馆去的路上,汪福顺惊奇瞪着眼睛,看着熙来攘往的大街,年轻人的时尚穿着,一排排紧挨的店铺,心情莫名少了些沉重。

搁下大包小包,他从怀里掏出母亲生前的照片,这唯一一趟旅游,他也想带母亲一块去看看。

从景区出来,汪福顺跟着人群进了一家小饭馆,仰头看着鲜艳的食物样图,汪福顺忍不住咽了口水。

学着别人点了一瓶酒,一份油焖肉,盛了碗免费汤,又掏出兜里两块干馒头,泡着吃了起来。看着别桌都是全家几口人说说笑笑,孩子绕着凳子满圈跑。

豆大的热泪滴到了汤里,汪福顺赶紧揉揉,夹了两大块肉塞嘴里,又一口酒灌进肚,火辣辣地刺激食道,肚里却暖和起来

盘子吃得精光,汪福顺擦擦嘴,又忍不住掏出照片摸了摸,塞进兜里回了旅馆。

躺在白床单上,正打算下一站去洛阳看看,结果一觉醒来,浑身无力,刚想站起身,胃里呕心吐了一地。

过了12点,见还没退房,店主上来一看,震惊得赶紧叫了救护车。

急剧恶化,委托医生办后事

“恁这大人了,都得癌了还出来转,都真不怕死?”

守着汪福顺醒来,店主大哥气得张口一顿责骂,气得满脸通红。

“俺活着死者没啥区别,也没家人,就剩俺自己了。”

店主大哥显然愣住,他一开始只是想退给他押金。却没想到眼前这个陌生人,竟有如此悲惨的遭遇。他走到走廊给媳妇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看下店,下去买了些牛奶补品又拐了回来。

主治大夫看着他的化验和病理报告单,神情严肃,“目前来看,肿瘤已经侵犯淋巴结,多处扩散转移,只能保守治疗。”

已然蜡黄瘪瘦的汪福顺点点头,又吃力拉着医生白大褂,小声祈求道“俺没亲人了,大夫俺走了,直接拉殡仪馆,行不?”说着就掏出裤兜里的钱。

行医多年,医生也少见如此心酸的病人。忍住发酸的眼眶,医生声音又温和了些,答应申请医院的救助基金,只是销户之类的问题,还须回到出生地为他办理。

住进医院后,汪福顺全身也肉眼可见瘪下去,又插上鼻胃管打进流食,吸着氧气。最终两个多月后,汪福顺在一个深夜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旁边守着的,除了主治大夫,还有旅馆店主和妻子。汪福顺的遗体被送到殡仪馆火化,最终安放在当地一家陵园内。

汪福顺的一生是孤独的,但临终前陌生人的一点点关爱,足以温暖他悲凉寂静的前半生。

即便他所谓的旅行,活动范围压根没走出河南,也替母亲实现了生前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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