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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不去了，发篇旧文，这是年后去蓝田辋川的途中，过山底村的时候突发奇想，从岔路口左拐，往辋川溶洞去的时候到的一个村子。
起因是这样的，有朋友一直说辋川的山底村不错，就有了个念想。其实山底村是个大概念，把很多村子都合并了，在高速路下，导航就显示这里就是山底村了。
这条路我走过很多遍，就是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所以看到左转的路口，就毫不犹豫地过去。
按照我以前的性情，一般是要把水泥路走到头的，但是那天车上有位尊长要到葛牌镇，所以这条路就没有深入。 左拐后不远，看到路边有个桥，桥后面有个村，山环水绕安安静静，就到这个村子里闲闲得转转。
这里写着山底村五组，其实我从地图上看叫做“银湾”。问村子里的人，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但是看地图确实有一条河从村子旁边弯弯地流淌过去，应该得名于此。 这条河叫做西杆河。
村子里人家不多，只有两条巷子，一高一低，倒是整洁。时间是刚过完年，路边还有几捆烟花的纸壳子，村子里少有行人。 这里是阳坡，太阳照着，慢慢得走着，很舒服。
巷道中老房子和新房子参差着，有些赛博朋克，明显是两个时代的混搭：七八十年代的土坯房和现代堪称别墅的小洋楼。 山村里这样的情况很多。
不过老房子很多门上都挂着“茄子”，不用说，没有人住。因为是刚过完年，有些老房子大门还有对联，但是有些老房子连对联都没有——看来好久都没有人住了。
就是门口的柴火，也能看出来放了有些时候了。 山里人家就是这样，有钱的和没钱的就是看房子，不过有钱没钱都要烧柴禾，基本上没人用电取暖。
不管是新房老房，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住人的房子都不多。按说十五还没有过，村子里应该还有很多人的。 有些房子虽然破旧了，院子里却种满了白皮松。我就奇怪：把树密密地种在院子里，这还住人不？
在村头一棵大树下，我们停了下来，这棵树枝杈朝天，遮蔽着天空。
有老树的地方就有老人，我的判断一般都如此。 果然，几个老人就抄着手聚集过来，互相打着招呼。给大爷递上烟，大爷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这里只是山底村一个组，住的人家确实不多。 虽然没有过初十，但是年轻人早就走了。现在都有车了，不管是到西安市还是到县城，都是一顿饭的功夫。山里面清冷，年轻人回来就是礼节性地打个招呼，好一点还想住个一两天，架不住小孩子新鲜完了，就嫌这里冷清。
这倒也是。 我说大爷，这里种这么多的白皮松，你们都发财了。大爷说发个“空气财”，把人给糊弄扎了。 原先种树的人是发了一些财，你看那些楼房，都是发财后盖的，后来跟风种的，把地占了，把力气费了，价格却没有了；你看这砍也不是，种也不是，把人给“箍”住了。
确实，种白皮松管理还是很重要的，不说人力，每年都要投入化肥农药的，开支也不少。 蓝田的白皮松种植前些年火得很，甚至连周边区县都跟进种植，但是随着建设方向的转换，种植面积上去了，需求降了下来。 蓝田丘陵浅山面积大，适合种植白皮松，所以不管到蓝田那个地方，都能碰到大量的白皮松种植。
农民有什么办法：这种树不是种粮食，一年不行咱换个品种，树种了这么多年，投入了那么多，还没有见到钱 ，就砍了吗？
正说着，一个老汉往下喊：就沃几个菜叶叶子，还把你忙得干啥！ 回头一看，塄坡下一个老婆婆正在给几棵菜浇水，路边乒乓球案子大小的一块平地，真的就几棵棵苗。 老汉说：这块地就是把白皮松砍了，才种的叶叶菜。
说不成了。 和老人们告别，看着一路两行的白皮松，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外人看到的是山清水秀，村子里说的是茶米油盐，这就横看与竖看的区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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