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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日记（三） 索廷强
2017年1月29日，正月初二，阴转晴。早晨起来，母亲就开始蒸面皮。今天妹妹和侄女要来，妹妹和妹夫在福建打工，福建没有面皮吃，母亲说先蒸面皮，他们来了先吃面皮。想去河边和东边山上转会，但不想动。过去回家，几乎每天都要去河边转悠一回，而这一次回家，就第一天去过河边。晚上要睡觉的时候，才记起没有给父亲洗脚。父亲说今天不洗了。这是回来后，第二次没有给父亲洗脚。早晨起来，把昨天剩的面皮用开水烫了，吃了半碗，就开车到龙亭。到妹妹家时，他们才起床。做饭，吃饭后，就和妹妹一家人开车到槐树关舅舅家。舅舅家离槐树关街还有十几里路，路不好走，车就让妹夫开着。舅舅去世已经有三十多年了。我那些老表里面，也没有几个争气的，家里过得不好。经济不好还不是什么大事，大事是，他们家里老是出事。十多年前，大老表的媳妇喝农药死了，二老表得病死了。前年夏天，我舅母去世，去年春天，我小老表在城里给人装修房屋时出事故死了。母亲说，这次去，让我大老表找个阴阳先生给看一下，是哪里有问题。离开108国道，路变窄，弯多而且急。过了水泥路，在山顶上，是泥土路，路更窄更小。不过，妹夫过去经常在这种路上开车，技术好，算是平安无事。家里就老表和一个侄女。侄儿在广东打工没有回来，另一个侄女已经出嫁。家里这个侄女是我舅母捡的，刚捡回来时，还没满月，现在上初三，个子有一米七，是个大姑娘了。门后放着篮球，是去年春天因事故去世的老表给侄女买的。侄女是学校体训队的成员，喜欢打篮球。我问她学习情况，她说学习不怎么样。我说学习不怎么样，将来上学就有问题。他们老是以为靠体育就可以上大学。我说，你现在才上初三，好好学习，还来得及，如果你不把文化课成绩提高，体育再好，也上不了大学。中午，阴阳先生来了。阴阳先生是我的一个表舅，也就是我老表的亲舅舅，但我几乎是不认识的。他骑着摩托车，身体都冻僵了。三座坟挤在一起，而且属于三家不同的人。老表认为中间那座坟是舅舅的。但我那个去年去世的老表说，西边那座坟是舅舅的。那天回家后，我问母亲，母亲说，我舅舅死的时候，她没有到坟上去，也不是太清楚，但另外两个人死得比我舅舅早，西边那座坟应该是我舅舅的。因为有争论，就把两座坟都测了一下，表舅说，这两座坟的方位和风水基本相同，没有什么差别。我们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表舅说，坟地不是太好，但也没有大问题。我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拉链都拉上，还是冻得人手脚发麻。修房的时候，西侧就修了一个厨房，但阴阳先生说，那个厨房绝对不能用。那个厨房和整个房子是连在一起的，无法拆除，当然也没有拆除，里面堆放着一些杂物。现在的厨房在房东，表舅说，房东这个厨房应该向后移动一下才行。我和妹夫对老表说，干脆把厨房坼了算了，你现在又不在家，要这厨房没有用。每年回来这几天，如果要做饭，可以放在东边这间房子里做。表舅说，如果坼这个厨房，就正月初十或者十六两个日子，其它日子不能坼。我姥姥和姥爷的坟还在另一个叫做张沟的地方，离我们来的路不远。表舅说，这个坟没有一点问题，而且你们家全靠都靠这座坟撑着。只是坟头上有问题。坟头上有半边被人挖成了地，里面长着油菜。这有什么不好弄的，这是你的祖坟，他给你破坏了，你把它修好，你怕什么。你去给他说一下，马上就把这攒起来，你看，把那堆石头堆在坟头就行了。宝柱的儿子找了对象，对象今天来了，中午我在槐树关时，宝柱就打电话，让我上去。女儿说，你不去看看。弟兄们都在，大家都在打牌。侄儿的对象因为感冒睡了。父亲说，你们一会儿走吗。我说走，你去走亲戚，别管我们，我上去几天就回来了。雪已经下了厚厚的一层，院子里的青菜已经被雪盖住了。我看了一下天气预报，佛坪中午会有中雪，我说不行了，如果今天下大雪，明天秦岭可能会有冰冻，我们今天不走，明天就更走不了，我们现在就走吧，趁路上还没有结冰。回老家的时候，后备箱装满了，回佛坪的时候，后备箱也装满了。我说我们先少装些，剩下的东西，我过几天还要回来。大雪中，我紧张地看路，没有顾得看父亲母亲送我的目光。车到金水时，我下车，发现车牌已经被雪盖住，而且那雪已经冻住，擦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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