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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枣 凡是有坡的地方就会有酸枣，不管多少，酸枣都是以一种独特的魅力渲染整个山上坡上，吸引着庄稼人前去摘它。当然有酸枣就会有圪针。这个圪针扎一下，会疼你好半天，但又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决心，圪针扎归扎，小心一点就是了，谁让酸枣在上面呢！ 有人摘酸枣是为了解馋，品尝一下这个季节中酸枣带来的脆和甜，哪怕什么都不拿，比如袋子，篮子之类的东西，空手去坡上吃个饱也成，或者是在地干活遇见一片酸枣，先摘吃一阵子再说。但有的人摘酸枣除了吃，还让卖酸枣核，所以会带着大包小包，大篮小篮的去摘。青的红的，大的小的一饱眼福，一饱嘴福。圪针专门护着酸枣，却又显得无能为力。几天后酸枣全无，只剩下了圪针。 像酸枣这些天然的自然长成的免费小食品小零食着实丰富了那些用时间用精力用心去采摘的庄稼人。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酸枣的出现就是在挑战你，我。看谁能把握住机会，利用好时间，让你白吃，难道你还嫌山高路远？让你白吃，难道你还不乐意？酸枣是把话撂那儿了，就看你的行动了。 大家心知肚明，抽出时间去摘，摘得少的人吃到了酸枣的甘甜，摘得多的人除了口福，还把酸枣核留着让卖。当然摘得特别多的人家根本顾不上品尝，直接把酸枣用开水煮了，去皮留核，晒干。所以一到收酸枣核的过来，多的家户会在第一时间出来卖，只见提着满满一袋子酸枣核让给称重。 我们小时候都上坡摘过酸枣，就近南坡上的酸枣少些，往东穿过村边南北公路，再往东，东坡上的酸枣多些，尤其挨着东坡偏北的渠河地，酸枣也不少。坡上不光有酸枣，还有花椒树，柏树，柿树，地里有软枝。再就是“岭底沟”，看看这个地名，岭就罢了，还底，又加个沟。岭底沟是种红薯的地方，离家远些，需要走一段路程。半路上有个桥，桥很高，有回音。每每走过都要“啊——”一声，去听自己的回音，啊之后，的确从上面传来啊。桥下地方很大，遇上下雨天可避雨，晴天可歇歇脚，然后继续走路。歇脚通常是从地里回家时，由于上坡，到了桥下集中歇会儿。桥上是通往别队的路，上面经常有人走过。岭底沟坡上石窝巨多，里面可容纳三五个人，这是上辈人或者上上辈人的杰作，至于当时为什么垒石窝，自有它的用处，凡事都是跟着时代走的，啥环境下造就啥人，智慧就是这么来的。我只知道石窝可避雨，突降大雨时，大家好有个去处。有一年我们跟着大人摘花椒，摘酸枣，大雨来了，第一时间钻进了石窝里，结果后来的人进不来石窝，就那么大，结果那人就把头伸进石窝，身子在外淋着，硬是等雨停了，都才走出石窝。顾头不顾尾，她是顾不了尾了。 摘酸枣不像摘花椒，酸枣没有形成大规模采摘，而是谁想摘谁摘，当然酸枣的数量没有花椒多，或者是花椒有人管理，承包给个人之后，被重视起来。酸枣属于自由发挥，自由成长。反正我就在这儿，你想摘了就来，不想摘，没人去家央求你。你来，或者不来，我就在这里，在坡上应季生长。 酸枣还是一味中药材。在中药里面，我对这四季药名佩服有加，什么迎春，半夏，剪秋，忍冬。名字听着就舒服。简单几个字描绘出一幅四季图。其实好多东西都是中药，只是我们孤陋寡闻，不知道罢了。 我对过去村里过来收这个收那个的有一种好奇心，收这些做什么呢？又是核儿、壳儿，又是籽儿的，原来都是中药，都有自己的使命。一粒小小的籽儿用处大着呢。不然人家收它作甚？如果没有实用价值，谁没事过来喊破嗓门的图什么。只能说明自己才疏学浅，不懂而已。 现在，依然有人过来收，只不过现在摘酸枣的人少了，不是不想摘，不去摘，更不是对酸枣淡忘了，而是年龄不饶人，当年那一批摘酸枣的人年龄大了，年轻的去到了城里发展，供孩子念书。所以摘酸枣自然抛之脑后。 酸枣，以雷打不动的姿态活出了自己，酸枣，并不是取悦谁，而是让自己努力成长，说到底是取悦了自己，丰富了自己。张九龄的《感遇》是这样写的——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多年前，当我读到这首诗，就喜欢上了这首诗。 其中一句诗说得好——草木有本心，何须美人折？意思是草木的生长自有其天性，并不是希望谁来欣赏、攀折。表达了贤人君子保持自己的本性和淡泊的志向，而不是为了外界的称誉而追逐富贵或权力。 酸枣也是这样的，它不是为了怎样而怎样，你摘与不摘，酸枣就在那里。在春风吹又生中，酸枣年年有，年年青又红，年年被人说起，年年丰富着自己，装点着季节。 酸枣树很低，有的一枝，有的三五枝，就组成了一幅别样的画面，不管是枝，叶，还是酸枣，都是简简单单。可见酸枣的性格特点，低，是让你摘时不费力。枝少，给人一种希望，一种动力，让人回味无穷。如果繁多，摘的过程无尽无休。就好比一段没有标点的文字，读起来很吃力。所以酸枣长得有分寸，懂人心，做到了适可而止。 写酸枣，眼前一直出现一个画面——摘时小心翼翼，吃时夸赞不停。拣时去叶去枝儿，煮时沸水翻滚。晒干后储存。等着来收。 酸枣是坡上的画，是篮儿中的饱满，腹有诗书气自华，篮有酸枣精神爽。酸枣酸在舌尖，甜在心头。是小孩们的零食。是日子中的一抹色彩。是八九十年代的重要角色。包括现在，酸枣依然在人们的心中，永远无法忘怀。 一枝亦或几枝， 简单透着清丽。 青和红搭配， 大小都带志气。 沟底，沟底， 好似兰花雅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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