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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绍基的“苦功夫”:临得最多的竟是这一块碑帖!

 lzjhzg 2023-08-24 发布于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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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迁碑》又称《汉荡阴令张迁碑》,东汉中平三年(186)立。明初出土,旧时立于山东东平州学明伦堂前,今在山东泰山岱庙碑廊。碑高三百五十三厘米,宽一百二十三厘米。碑阳正文十五行,每行四十二字;碑阴三列,上两列碑文共十九行,下列三行。

碑文记述了当时的谷城长张迁不仅出身名门望族,在任时也多有惠政,后迁为荡阴令,吏民感恩其德,遂刊石以纪之。碑文着重宣扬张迁及其祖先张仲、张良、张释之和张骞的功绩,还涉及黄巾起义军的有关情节,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

碑额题有篆书“汉故谷城长荡阴令张君表颂”十二字,书风妍美,富有装饰趣味。在“一碑一奇”的汉碑书法中,《张迁碑》的书风方劲古拙,逆入平出,有万毫齐力之感。碑文字体结构敦实平正,富有巧拙之变,可谓独树一帜。传世的拓本以北京故宫博物院所藏朱翼盦本为最佳,即通常所谓的“东里润色”四字未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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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绍基(1799——1873),字子贞,号东洲,晚号蝯叟,湖南道州(今道县)人。他是清代著名诗人、书画家,通经史,精律算,嗜金石,曾据《大戴礼记》考证《礼经》,为《水经注》刊误,著有《惜道味斋经说》。他对小学用功极深,曾批注王筠的《说文释例》,时于阮元的《积古斋钟鼎彝器款识》也多所举正,还著有《说文段注驳正》。他的文章师法司马迁、班固、韩愈,著有《东洲草堂文钞》二十卷。后人将其中卷六至卷十的金石题跋部分单独辑出,编为《东洲草堂金石跋》五卷。《东洲草堂金石跋》有民国西泠印社木活字本(吴氏遯盦金石丛书)与民国乙丑年(1925)湖南丛书刊本两个版本。何绍基诗宗李白、杜甫、韩愈、苏轼诸大家,是宋诗派的重要宣导者,著有《东洲草堂诗钞》三十卷。同治六年(1867)何氏家刻本的《诗钞》为二十八卷,光绪间续刊二卷。另有光绪刻本附录其子何庆涵《眠琴阁遗文》一卷、贵祷二卷、儿媳李楣《浣月楼遗诗》二卷,以及光绪二十七年(1901)刻本附录其孙何维棣《潜颖诗》十卷、文集四卷。1992年,岳麓书社以同治六年何氏家刻本《东洲草堂诗钞》和《东洲草堂文钞》为底本,校以何氏生前付梓的《使黔草》《使闽草》《峨眉瓦屋游草》及《东洲草堂文钞》手定底稿本,排印出版《何绍基诗文集》二册,为今通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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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绍基 为霁园先生杂书册(局部)

何绍基幼年生活贫苦,与母亲廖氏寄寓舅家。所幸其父何凌汉于嘉庆十年(1805)得中进士一甲三名,家族命运由此转变,举家迁往京城,他从此开始读书习字,先后拜孙镜塘、张星焕等人为师。十八岁时,他首次应京兆试,取誊录;道光十一年(1831),取优贡生;道光十六年(1836),三十八岁的何绍基考中进士。三十年来,何绍基共参加了十一次乡试,有五次在京应试,六次回湘应试,应试之路可谓坎坷不平。殿试时,廷对策为张文襄(张之洞)、阮文达(阮元)两相国所激赏,已置大魁气,本可名列前茅,竟因“语疵”(横读有“大行”二字)而“抑落二甲第八名”(何庆涵《先府君墓表》),令人惋惜。而他之后的仕途还是顺利的:历任文渊阁校理、武英殿协修、纂修等职,又先后充福建、贵州、广东等地乡试考官。咸丰二年(1852),何绍基出任四川学政。在任期间,整顿学校,革除陋弊,深受士民爱戴。后因条陈时务受责降归,仕途受阻,遂于山东泺源、长沙城南书院讲学,教授生徒。晚年,他主持扬州书局,校刊大字《十三经注疏》,并主讲浙江孝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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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绍基 行书临右军大令字卷

何绍基书法四体书皆善,尤以行草、分隶最为人所称道。受父亲何凌汉的影响,何绍基早年习书由唐楷入手。从存世的墨迹来看,他父亲的书法有深厚的颜字功底,是典型的“帖学”一路书风,典雅质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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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绍基 临争座位帖(局部)

何绍基一生对颜真卿书法用力最深,他自己在题跋中也曾提及“少壮时,喜临《座位帖》”(《题旧临座位帖后》),“余平生于颜书手钩《忠义堂》全部,又收藏宋拓本《祭伯文》《祭侄稿》《大字麻姑坛记》《李元靖碑》”(《东洲草堂金石跋》),“大小《麻姑坛记》,余弟兄每见即收,每于友于闲静时,出多本互相评赏”(《东洲草堂金石跋》)。可见他醉心颜书到了几近于痴绝的地步,其笔下自然一派颜味,至老不减。

二十岁那年,何绍基“始读《说文》,写篆字”(何绍基《书邓完白先生印册后》)。道光二年(1822),何凌汉任山东乡试正考官,留督学政,何绍基随侍山左。在此期间,他不仅结识了一大批金石圈好友,更搜访了大量的碑版。如在济南得明代奚林和尚所藏《张黑女墓志铭》拓本、《石门颂》拓本,于周通甫处见《曹景完碑阴》拓本,于裕州周鉴湖处见《张迁碑》拓本,于郭兰石处得《天发神谶碑》拓本,等等。有诗记之曰:“我昔壬午年廿四,东山使节日随侍。遍甄秦后篆分碑,始读仪征金石志。”(何绍基《晋孙夫人碑书后》)道光十一年(1831),何凌汉任浙江乡试正考官,留督学政,何绍基参加完乡试后,旋即赴浙,随侍在侧。在此期间,他曾登宁波天一阁,见《圉令赵君碑》、《刘熊碑》、宋拓《石鼓文》等;至绍兴,他与许瀚同往禹陵窆亭,摹拓篆文;后往焦山,又手拓《瘗鹤铭》;回杭州,还与释达受(六舟)同游。

道光十五年(1835),何绍基回湘参加乡试,得见吴荣光所藏金石字画数十件,并为之题跋各件。这一时期,是何绍基访碑活动的开端,这些访碑活动使他视野大为开阔,书风也由先前以楷行为主的纯唐法,转向以篆隶为主的秦汉碑版之风,继而转习北碑。他在《书邓完白先生印册后》中写道:“侍游山左,厌饫北碑,穷日夜之力,悬臂临摹,要使腰股之力悉到指尖,务得生气。每着意作数字,气力为疲茶,自谓得不传之秘。”何绍基的回腕法大约在那时已经形成,且书写的过程极为艰辛,“每着意作数字,气力为疲茶”。他自济南购得《张黑女墓志铭》后,常携在侧,“船窗行店,寂坐欣赏,所获多矣”(《跋魏张黑女墓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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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书节录黄山谷词(局部)

大约在这一时期,他又提出化分隶入楷的观点。道光七年(1827),何绍基在开封访得《景龙观钟铭》拓本,并为之跋曰:“睿宗书此铭,奇伟非常,运分书意于楷法,尤为唐迹中难得之品。”又有诗云:“肄书搜尽北朝碑,楷法原从隶法遗。”(《东洲草堂诗钞》)道光二十八年(1848)以后,何绍基勤习欧阳通《道因碑》,晚年他回忆道:“余学书四十余年,溯源篆分,楷法则由北朝求篆分入真楷之绪,知唐人八法以出篆分者为正轨。”(《东洲草堂金石跋》)这是他的卓见,也是他楷书的显著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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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绍基临张迁碑(局部)

咸丰五年(1855),何绍基被革去四川学政之职,受山东巡抚崇恩之邀,讲学于山东。仕途的受阻,反倒给了他更多的时间潜心于翰墨。他开始大量临习汉碑,大凡当时能见到的,诸如《张迁碑》《礼器碑》《乙瑛碑》《曹全碑》《石门颂》《华山碑》《衡方碑》《裴岑碑》等等,他都勤习不辍。何氏临隶书最早的记录是在道光二十年(1840),四十二岁的何绍基在济宁为杨铎(石卿)临《鲁峻碑》,且题跋曰:“石卿索拙书,余不见碑版者将一年矣,于分书尤初学执笔者......”这里他说自己在隶书领域还是初学者,涉猎不多。

曾国藩的日记里记录有何绍基道光二十二年(1842)的临帖情况,曰:“子贞现临隶字,每日临七八叶,今年已千叶矣。”可见何绍基四十多岁时临帖是下过苦功夫的,临过大量隶字。六十岁以后,何绍基的这种临习则变为一种常态。如咸丰九年(1859)元月,几乎整个月的时间他都在临习汉碑,且往往一帖未竟第二天接着临,临完之后又换一帖。

在众多汉碑中,他临习最勤的当属《张迁碑》。从他的日记记录结合目前看到的临本可知,自咸丰八年(1858)临写一通起,至同治元年(1862),八十四岁时,他前后临写此碑共计九十九通。其中,以咸丰十一年(1861)临写最多,共计三十二通,他的勤奋和毅力是惊人的。何绍基所临习的《张迁碑》是何种版本现已无法得知,根据目前的记录,只知他二十九岁时,于裕州周鉴湖处见过《张迁碑》拓本。他临写的内容完整性较好,应当是比较旧的本子。在他的各个临本中,较早的如第三十三通与第六十通,书写时讲究笔笔俱到、一丝不苟、横平竖直,极为方整;稍晚的第九十四通与第九十六通等,此时字帖早已烂熟于胸,书写时更为率意,笔与笔之间的连带呼应更为强烈,笔画和字的曲势也明显增多,显得老辣纵横、开合有度、无不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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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绍基在临写的过程中,追求的是汉碑的气息与味道,而不是外形的相似与否。他还将过往的学书经验运用其中,因而富有己意。加之平素篆书的训练与“回腕高悬”的书写方式,使得他的隶书既能“杀锋入纸”,遒劲而厚重;又能兼顾字里行间的关系,笔意十足。

马宗霍对他的书法有一段十分精辟的评论:蝯叟于分书博览兼资,自课之勤,并世无偶。每临一碑,多至若干通,或取其神,或取其韵,或取其度,或取其势,或取其用笔,或取其行气,或取其结构分布。当其有所取,则临写时之精神,专注于某一端,故看来无一通与原碑全似者,昧者遂谓蝯叟以己法临古。不知蝯叟欲先分之以究其极,然后合之以汇其归也。”(《书林藻鉴·书林纪事》)——戴家妙 李炳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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