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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习久兰谈民歌

 管用和 2023-08-27 发布于湖北

管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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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诗人习久兰

习久兰是长阳津洋口三渔冲人,出生于农民家庭,习久兰一生写了一千多首脍炙人口的诗歌,大部分均先后在《人民日报》、《诗刊》、《萌芽》、《民间文学》、《长江文艺》、《布谷鸟》、《湖北日报》、《宜昌报》《长阳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湖北人民广播电台、长阳人民广播电台等发表,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理事,长阳县三届人大代表。
        我曾经与习久兰一同长行,我们一面走一面漫谈民歌。他不愧是歌师傅,在路上,他见到一棵树,一块石头,一只飞鸟,就能出口成章,唱一首山歌。他说,有些民歌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像《红旗歌谣》里的 “社(公社)是山中一枝梅,我是喜鹊天上飞,喜鹊落在梅枝上,石磙打来也不飞。” 这是旧瓶子装新酒,原来的民歌是一支情歌:“妹是山中一枝梅,我是喜鹊天上飞,喜鹊落在梅枝上,石子打来也不飞。” 我说是的,只稍微改动了一下。农民诗人王老九唱了一首民歌:“ 如今跃进歌儿多,歌儿更比牛毛多,唱了三年六个月,还只唱完牛耳朵。”不少评论家说是王老九创作的。其实,这支民歌早就存在,我在一本书上读过。原作是 “你歌没有我歌多,我歌更比牛毛多,唱了三年六个月,歌师喉咙也唱破,还只唱完牛耳朵。”王老九将五句改成四句,加了“跃进”的新词。谈到五句子山歌。习久兰提到我写的发表在《长江文艺》上的十二首五句头组诗《麦箫曲》。他说他很喜欢《选种》那首诗:“哥妹选种选得精,妹妹故意问一声,问哥你可选好了?铜铃打鼓另有音,哥说捏在巴掌心。”习久兰说铜铃打鼓是一句老歌词吧?我说不是的,我原想用“话中含有弦外音”,觉得弦外音是文人常用的词,不好,就创造了铜铃打鼓——声外有声这个新词。习久兰说,你的五句子发表以后,不少人跟着学,我就发了“赶五句”。我不懂什么是“赶五句”。习久兰说,“赶五句”在四句中间插入“赶句”的扩充性结构,是我们长阳一些地区的山歌常用的曲体,因为“赶句”与基本的四句正好构成五句,所以民间歌手称为“赶五句”赶五句最难的是第五句,它就是文人所说的诗眼,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我俩谈着谈着,谈到用他的诗命名的农民歌手诗抄《公社铺云我下雨》这本书。

习久兰说,我在这本书里写的“贫下中农组织起,就是泰山也能举。党来指挥我上阵,公社铺云我下雨。”如果加上一句“抗旱赶走秋老虎”就成为“赶五句”了。我说,这本书中也收集了我的五首诗“水乡渔家”。

1田  水乡渔家田地广,一望无边水茫茫,船在湖中耕沃土,汗在浪里播米粮。
2拖  机船切开层层浪,拖得大湖直摇荡,密网筛尽千倾水,城乡处处是鱼香。
3斗风雨 冷风呼呼大雨淋,无畏艰险弄网罾,木浆劈碎暴风雨,船头冲破浪层层。
4夜 渔 清水湖中星万点,月在浪里船在天,撒下鱼网张张起,银河泻进船舱间。
5入   船也回来歌也回,风里浪里心未归,窗外水拍空船响,人在梦中把鱼追。

我说,这是编辑误把我当了农民了。文革中我们文化馆有人串联到中央文化部,文化部的人不知道县文化馆是什么单位,把文化馆的干部都当作农民。编辑在编这本书书时,也没有通知我。后来,我才知道他发函到汉阳县宣传部了。我是完全不知道。有读者说我冒充农民,这完全是误会。习久兰说,你和刘不朽写了很多农民的诗,也难怪不知情的编辑把你当了农民。我们都哈哈笑了起来。一路上我俩还谈到工人诗人黄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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