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7月7日早上8时许,家父在老家来电称,家母早上突发急病,肢肿面肿,双目难睁,手足不动,卧床不起,无法翻身。用力扶起,不能坐定;喂服开水,不能下咽;问其所苦,略有知觉,但不言语,仅报人似笑非笑之神情。余即驱车赶回。路上,结合昨日傍晚家母自称“困甚”之症,初步认为是少阴病,水寒阴盛致君火浮越、微焰难存之证(面露微笑,恰似失温症患者最终之笑容。心之志为喜,其声为笑。失温症患者之笑,即是君火飘逝之最后一抹火苗)。因车程需3个多小时,嘱先用黑附片150g、山茱萸90g、生牡蛎50g、干姜30g、川芎15g煎服,待余回后再议。片刻,又觉煎药太迟,嘱先用桂附理中丸2粒,溶化喂服。上午近10点,老家从事西医工作的同学下班后到家里探视,查血压200/100,血氧9.6,心率90+,来电称尚非危急之势,可待余回后再行商议。12时许,余到老家。见家母已稍能言,神识较清。问身边照料之亲友,称稍早时服桂附理中丸溶液两三口,刚刚再服大剂附子汤药两三口;多则不受。仍不能起坐。脉见左关沉数,偏有力,大小尚可。情势尚非君火欲熄,改用下方:下午两点多,药未煎成,神识又渐差,迟钝不语。余与同学商量是否应用西医法输液,但是,在脑出血的止血,还是脑梗塞的活血,以及溶液用盐还是用糖的问题上犹豫不决。同学认为还是需要查查血糖。验之,数值为2.3。怀疑有误,另一仪器再验,1.8;血压200/110。于是,一边急与白糖水,一边急唤私人诊所医生滴注葡萄糖+维生素。期间,再次喂服糖水,称“太甜”。半个多小时后,神识略好转。喂服上午药汤,称“太辣”。至傍晚前后,勉强分两三次服完下午处方药汤近一碗,称“太苦”。至晚,大便一次,较稀;未进粥食;仅喂服薏米、茯苓、党参所煎之水数次,期间,偶兑入少量米粒之稀粥两三勺。第二日(8日)早,显见起色。血糖4.3;但面肿更甚,双目仅剩小缝两道。扶之,可坐定。喂服稀粥两三口。因昨日药汤未复煎,上午无药,于是分2次,再服桂附理中丸溶液数口。改方:党参50 茯苓30 赤石脂20 黑附片(先煎20m)100中午服药一次,约80毫升,称药味难以接受。至傍晚,可勉力侧身起坐十几至几十秒。仍只进流食。下午分多次,服药汤共约150毫升。日间并用薏米、茯苓、党参水当开水或兑入粥中喂服。傍晚,可进稀粥约150毫升。第三日(9日)早,稳步向好。血糖7.6,血压200/100。双目明显恢复,面肿较退,手足肿消约六七成;可自行起坐并下床,缓慢步行十几步至厕所大小便;食粥量增;偶呛咳(多年旧患。曾于去年底至今年三四月期间服药趋于痊愈)。但昨夜小便近二十次,几乎无眠。服昨日药汤(共煎两碗多)近200毫升。去赤石脂、细辛等较重药味之药材,方用:制首乌20 巴戟天30 黑附片(先煎20m)130 党参50生牡蛎(先煎20m)50 砂仁(打,后下)10 炙甘草10中午食量更增,可食用少量米饭与稀粥。午后服药约230毫升。下午双目更趋正常,神识恢复六七成,可下床坐靠背椅。下午继续用薏米水当茶,服用两三次。晚饭可食用米饭半碗多,再服药汤一次。日间大便一次。第四日(10日)早,血糖9.3。各方面表现尚可。昨晚午夜后小便约一小时一次,总体约八九次,较前晚大减。略改方:仙灵脾15 巴戟天35 黑附片(先煎20m)120 党参50生牡蛎(先煎20m)50 砂仁(打,后下)10 炙甘草10上午可坐椅近两小时,纳食更增,但涎多,懒于行动,神识仍未如平日。午后手足略肿。第五日(11日)早,昨晚小便五六次(约两小时一次,已与平时之夜溲相差无多),间有睡眠鼾声。早晨手背略见皱纹,水肿不明显。精神尚可。脉象见右关沉、微、数,左关沉、微、数,时有促象;两尺难寻。仍以大剂附子助阳破阴为主,方用:巴戟天45 黑附片(先煎20m)120 党参50 茯苓25生牡蛎(先煎20m)46 砂仁(打,后下)10 炙甘草10日间纳食增至日常约九成。下午擅自从二楼缓步下一楼。上楼则颇费力。午后三点多,又称“困、欲寐”,询之,称与6日傍晚之“困甚”并不相同。涎仍多。神识虽渐恢复,但仍非如平日,老年痴呆症迹象较明显。偶遗溲便(木能泄而水不能藏。此症前几日未留意。经询,至今日已渐缓解)。晚睡前,加服七叶神安片1.5倍说明书量以助眠。第六日(12日),昨晚小便次数略减,但夜咳增多。略有睡眠。至上午8时多,咳嗽两三次,仍为呛咳。依理应为乙木之气渐旺,化风侮金之咳。用昨日药方,减牡蛎6g,减党参、黄芪各20g,加紫菀、款冬花各12g。日间咳比夜少。第七日(13日),昨晚小便大致如前晚,咳嗽约减半。今早脉见两尺难寻;右关沉细数,略有促象;左关迟数不一,时一止,乃“乍疏乍数”之“代”象。《四圣心源·脉法解·二十四脉·动代》:“代脉一见,死期在近”,不是吉象。改方:菟丝子(另包)30 天麻35 桂枝25 生黄芪55巴戟天50 黑附片(先煎20m)120 党参30 茯苓25生牡蛎(先煎20m)36 柏子仁(另包)24 炙甘草10第八日(14日),昨晚小便略少,集中在午夜前。咳仅一两次。夜间小便时,神识较为模糊。此症持续未能改善。昨晚七叶神安片已难下咽。日间仍偶发呛咳。涎多,时自下。上午大便失禁。可缓步上下楼。但晚餐米饭较昨日减半。神疲懒言,神识较差,步履维艰。神识欲走之象,至今日似更明显。据了解,上周日(8日,即此次病发第二日)上午,舅母探病时,曾听家母称:“几个小孩,吵死。”舅母问:“孙子们回来了?”答称:“几个抱在手上的婴儿。”当是之时,似非仅为幻觉。晚上微信问同学,此病初发,西医称之为何病。答称:“考虑1.不明原因低血糖;2,高血压危象;3.水肿原因待查。还有其他需要做相关辅助检查得出的疾病。”第九日(15日),昨晚最多不超过15分钟即上一次厕所。早上脉象,左关仍见“乍疏乍数”之“代”象,把脉时无法自行坐正坐稳。白天如厕,又重新需他人搀扶。日间服药两次,均呕吐近半。形势不容乐观。方用:茯苓25 神曲(炒)30 菟丝子(另包)45 巴戟天50黑附片(先煎20m)120 姜半夏24 五味子(打)8生牡蛎(先煎20m)36 柏子仁(另包)24 炙甘草10第十日(16日),昨晚9点至3点小便5次,3点至6点约3次。6点后,40分钟内小便4次。日间分多次服药2碗,精神较昨日胜。第十一日(17日),昨晚9点至4点小便3次,4点至6点,每小时一次。今早八点半前服中药半碗,几分钟后吐出大半。日间第二次服药,只服一口。饮食尚有平日三四成,言语大致尚可交流,偶较清晰。方用:茯苓25 神曲(炒)30 菟丝子(另包)45 熟地30黑附片(先煎20m)120 姜半夏24 五味子(打)8生牡蛎(先煎20m)36 柏子仁(另包)24 炙甘草10下午不再服药。所煎药汤2碗,余自服一碗,虽确有药味,但尚属柔和,无奈已不再服。第十二日(18日),改用药味较淡之药材,并减量薄煎当茶,勉力维持,不再希望大剂附子逆天改命矣。川椒(炒,去汗)1 生薏仁50 草红花3 元肉157月18日方子不断减味减量,但均不愿服用。7月25日称药后腹痛故不服。间用艾熏、贴穴位等方法护理。8月3日早上至上午,呕吐数次,吐出物呈棕褐色。用姜粥等,至夜无事(当日并见大便黑色)。次日早再呕,家中所请护工称昨晚也呕。下午征得家母本人同意,送普宁市人民医院。医院查得血色素为4g/dL,住院做输血等处理。8月7日查得十二指肠球部溃疡(A2期)。8月10日出院,精神尚可。出院前,医生称仅“肾有点问题”,其他检查结果如轻微脑梗塞等,与年初及去年底所查结论同。8月12日余回老家,因家母手足及腹部肿胀较严重(询得小便少,大便自住院起,9日未行),用贴穴位,并葱白及中药材研末炒热熨腹法,冀其小便通畅,并用汤药温阳补气、利水去湿。方如:桂枝13 赤石脂15 茯苓21 川椒(炒,去汗)6服上方7日(期间剂量有增减),肿胀明显缓解,精神可。8月19日又称药后腹痛(可能不假。如果事实如此,是生理机能无法运化药力)、欲呕。8月20日用巴戟天10、生薏仁50、沙参20、元肉10、生黄芪20,极为平和之品,也称腹痛,不愿再服。勉用茅草或艾草等泡脚。护工每日帮按摩手足两三次。至8月22日,精神向好,纳食增,可自行用餐并在屋内行走。8月22日至27日,由家父牵手(脚力弱,家父恐其跌倒),可在门口巷道短距离散步。窃以为,此乃冥冥中,有缘众生之大量,药石不敢贪功。改用伸筋草、穿根藤、桑寄生等15味煲水泡脚代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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