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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附子的争议,到底是温补药,还是透支生命的药

 中医知识圈 2023-09-01 发布于山东

附子这一味药,在临床中可谓是争议颇多,让很多的医生又爱又恨。爱的是它临床应用效果好,起效快,特别是火神派扶阳中医用的最多,其剂量也颇具争议,有用0.3克到500克的都有,里面的剂量对比竟然相差将近1500倍,可以说,没有哪一味药能这样用。

恨的是他临床上很难把握,有的人应用以后出现严重的上火反应,口腔溃疡、便秘便血、喉咙痛、长痘痘等等。有的人用了以后还会彻夜不眠,亢奋难安。所以,临床应用争议非常多。

笔者在读书时,也曾自服四逆汤、附子理中汤等方子,附子用到60克。出现过口唇麻木,小腿肌肉麻木等反应,还专门写了一篇文章,记载当时服药的反应。各位读者如果有兴趣的话,可在相应的链接中查看。

那么,附子这味药,具体是怎么样的呢?

笔者在学习中医药物时,最喜欢应用的方法就是以西解中。所以查阅了关于附子的药理研究,其中有一条引起了我的强烈关注:“附子通过兴奋下丘脑--垂体--肾上腺皮质系统发挥作用”。

纵观各家本草,说附子也是补命门火。学扶阳的人都知道,肾为水火之脏,号脉时,双侧尺脉,左肾水、右命门。就是说,左尺脉号的是肾水的多少,这个水,简单来说,就是肾精。右尺脉号的是命门火力的大小。

那什么是“精”呢?在《黄帝内经》有言:“肾者,主蛰,精之处也。”可见这个精就是阳气的收藏和浓缩状态。我们用液化气罐来打比方的话,阳气的浓缩状态就如“水”样储存在液化气罐中,其释放状态就是喷出来的“气”,把这个“气”点火之后就是命门之火。

这个问题,古代医家也早有清醒的认识。看这些讲解附子的论述:

1、《本草经疏》:入手厥阴、命门、手少阳,兼入足少阴、太阴经,亦可入足太阳。

2、《本草备要》:补肾命火,逐风寒湿。

3、《汤液本草》:入三焦、命门。

所以这个附子补的是命门火,是阳气的释放态,它并不是一个填精的药。从西医的角度来说,是促进肾上腺素的释放,也有一定的糖皮质激素的作用。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附子是一个温药,促进人体肾上腺素的释放,不能长期服用,长期服用的话有透支生命的风险。

这一点,金元四大家之一的朱丹溪老人家有相同的论述:“气虚热甚者,宜少用附子以行参、芪,肥人多湿,亦宜少加乌、附行经。……仲景八味丸以附子为少阴向导,其补自是地黄为主,后世因以附子为补药误矣。附子之性走而不守,但取其健悍走下之性,以行地黄之滞,可致远尔。”

我们再来看各家本草的论述,其实讲的还是附子这个温的作用,也就是“肾上腺素”、“皮质激素”的作用。

1、《神农本草经》:“主风寒咳逆邪气,温中,金疮,破癥坚积聚,血瘕,寒湿踒躄,拘挛膝痛,不能行步。”

2、《伤寒蕴要》:“附子,乃阴证要药,凡伤寒传变三阴及中寒夹阴,虽身大热而脉沉者必用之,或厥冷腹痛,脉沉细,甚则唇青囊缩者,急须用之,有退阴回阳之力,起死回生之功。”

3、虞抟:“附子禀雄壮之质,有斩关夺将之气,能引补气药行十二经,以追复散失之元阳;引补血药入血分,以滋养不足之真阴;引发散药开腠理,以驱逐在表之风寒;引温暖药达下焦,以祛除在里之冷湿。”

这里讲的都是温的作用,关于这些论述,还有很多,笔者就不一一摘录出来了,有兴趣的读者可以自己去查阅相关资料。

那附子是不是临床上就不能用了呢?肯定不是的,所以我们需要进行配伍来使用。下面,笔者把常用的一些配伍一一道来。

1、四逆汤:这个方的组成是附子、炙甘草、干姜。中医有云:“附子无姜不热。”就是说,附子想要发挥其作用,要用姜的温热之性,为其打开阴霾道路。那阳气释放的太多怎么办呢?就用炙甘草来伏火,让这个阳气实现缓慢释放。

懂得了这个原理的话,临床上就可以灵活使用四逆汤了。有些急救的患者需要阳气快速释放来治病的话,可以少用甘草或者不用,比如附子干姜汤,四逆白通汤等。

《伤寒论》少阴病篇描述:“少阴病,下利脉微者,与白通汤;利不止,厥逆无脉,干呕烦者,白通汤加猪胆汁汤主之。服汤,脉暴出者死,微续者生。”

这一条其实描述的是阳气已经不足,所以用附子、干姜、葱白来将肾上腺素释放迅速打通全身。但是附子会让患者已经枯竭的肾精释放更快,“脉暴出者死,微续者生。”,可能会死的更快,那怎么办呢?加入猪胆汁,让其缓慢的释放。

如果是一个阳虚的患者,需要增强命门火来治疗手脚冰凉、怕冷的症状,可以将甘草的量增大,让阳气缓慢的释放,实现一个持续稳定的温热治疗作用。

2、参附汤:人参主要作用是补太阴,养阴液,是补阴用的。在医院做过医生的都知道,临床抢救休克主要是两大类方法:一是扩容补液,二是使用肾上腺素。中医就是用附子促进肾上腺素释放,用人参养阴补液。如果觉得人参不够,那就加入生脉散。这个方法,中医、西医的思路是一致的。

在《伤寒蕴要》中也说道:“…且夹阴伤寒,内外皆阴,阳气顿衰,必须急用人参健脉以益其原,佐以附子,温经散寒,舍此不用,将何以救之。”

3、金匮肾气丸:和四逆汤相对的是《金匮要略》的肾气丸。肾气丸就是一张填精补肾的方,这才是可以长期服用的方剂。方用熟地补肾,山药补脾,山萸肉补肝,泽泻泻肾,茯苓泻脾,牡丹皮泻肝。再用少量的附子和桂枝温阳化气,将肾精转化为阳气缓慢释放。

补太阴用山药,补少阴用熟地,补厥阴用山萸肉,三阴都得补其精,再用附子桂枝化气,所以这个方子的精髓在于“肾气”,引阳出阴,炼精化气。所以方子的名称叫肾气丸,而非肾精丸。

扶阳医学治疗疾病,初期用附子桂枝法、或者桂枝法,调用肾阳通行全身去肺脾肾之阴霾,后期再换成附子法加填精药,填精补水,添油续命。笔者认为,这才是扶阳医学的精髓所在。所以不要盲目的服用四逆汤,可以短期应用,待阴霾散尽之后,就要转成填精之法。

讨论,我用了七八年了,配合附片,地黄还真如彭师所说,要尽量不用,我用肾气丸一般还是受不了,而填精药菟丝子补骨脂(种子类药)多用,有阴阳并补之功,真正的填精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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