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那事儿】泸沽湖之玛达咪

　　泸沽湖是此次西南之旅最远处，也是最令人难忘的美丽地方。泸沽湖，位于云南省宁蒗县北部永宁乡的万山丛中，与四川省盐源县交界，距宁蒗县城73公里，距丽江市280公里。泸沽湖面积50多平方公里，海拔2690米，平均水深45米，最深处达93米。湖水清澈蔚蓝，是云南海拔最高的湖泊，也是中国最深的淡水湖之一。

　　清晨从丽江出发，天空湛蓝，艳阳高照，大家心情自然就好。再加上有人告知泸沽湖是一个“女人国”，生活在泸沽湖畔的摩梭人（属纳西族）至今仍保留着由女性当家的母系大家庭形式，依然沿袭着“男不婚、女不嫁、结合自愿、离散自由”的母系氏族婚姻习俗，称曰“走婚”。对这大家都很好奇，当应一睹为快，心情自然更好了。 

　　乘坐的旅游中巴满满的，除了我们十来个人外，还有上海、南京、徐州等地的游客，不过大多都是年轻人。随车的导游是一位纳西族小伙子，黑黝黝的消瘦脸庞有点像藏族人，却操着一口很流利的普通话。小伙子很能说，介绍了自己、旅程、景点、项目，又让大家相互介绍，又是说笑话，满车的人情绪一下就被他调动起来，大家彼此也一下熟悉起来。

　　

　　路渐渐窄了，坡也慢慢陡起来。车速虽慢，但还是一个劲地往大山里钻，又一个劲地往山上爬，一程又一程，一弯又一弯，仿佛在登天梯。抬头往上看，陡壁悬崖；低头向下瞧，万丈深渊。车内不知什么时候静了下来，大概一个个都在提心吊胆着。此时导游小伙却提出要教我们唱一首《泸沽湖情歌》。曲调很简单，但十分优美，充满着民族风情；歌词很简短，却十分清新，洋溢着青春气息。车内逐渐又有了生气，“小阿妹，隔山隔水来相会，素不相识初见面，只怕白鹤笑猪黑，阿妹，玛达咪……；小阿哥，有缘千里来相会，河水湖水都是水，冷水烧茶慢慢热，阿哥，玛达咪……”大家饶有兴趣的哼着，唱着，山路的艰险危恶逐渐被抛到了脑后。

　　终于，车子气喘吁吁地翻过一座山岭，司机将车停在下岭的弯道旁让大伙休息一会儿。我们下车一看，公路旁的护墩上有 “丽宁十八弯” 五个大字；再朝下一望，峻岭之间的公路真如同一条丝带，飘飘忽忽向着千山万壑的远处蜿蜒而去。从未见过如此险峻公路，在大家惊叹间，导游却说像这样的山岭前面还有好几座呢。

　　车轮又是滚滚向前，还是数不清的弯道，爬不尽的山头；眼前的水泥路，也变成大卵石铺就的路了。车子上下颠簸不停，左右摇晃不已，导游小伙戏谑说，这是请大家免费按摩。平生尝试的第一“按摩”路，徽州的马金岭、昱岭关、方家岭、大洪岭等与之相比，只是小巫见大巫。不到三百多公里的路足足走了8个多小时，终于在下午时分，透过车窗，我们见到了被群山簇拥的蓝色泸沽湖。

　　站在泸沽湖边，环顾四周，崇山拱卫；放眼湖面，碧波如镜。登上当地人称之“猪槽船”的独木舟缓缓地向湖中滑去。独木舟无声息的游动，只有摩梭人划动有节奏的桨声，似乎与自己的心跳同步。翡翠般的湖水，如同一匹巨大的轻绸在山风吹拂下柔缓地颤动。空中隐隐飘浮着摩挲人的歌声，使得蓝天白云似乎一伸手就可将之揽入怀中。泸沽湖有不少水鸟，洁白的水鸟展翅在湖面上，时而腾空而起，时而俯冲水面，成为泸沽湖一道灵动的风景。　

　　游湖归来，一位摩梭小姑娘带我们参访两户摩梭人家。第一家主要介绍“东巴文字”以及其住房构造。文字不多，以象形为主；房屋挺大，以木头为主。第二家主要介绍房屋内部结构和家庭关系。这是由四幢木楞子房围成的院井，形同四合院。设大门的那幢叫门楼，楼上放草，大门两边是畜厩。与大门正对的一幢叫经房，中间是佛堂，供着藏传佛教黄教派创始人宗喀巴和历代达赖、班禅的神像；左边一幢是“花楼”，供行过“成丁礼”的成年女子居住，“阿夏”们便在这里度良宵，男子不经许可是不能进花楼的，而女子一旦生育后也要从花楼搬至“母房”。母房在院子的右边，这是有火塘所在的正室，是全家的中心，即家庭议事、炊事和祭祀的场所，旁边有老人及未成年孩子住的地方。整个内部结构，保留着母系氏族社会的一些特点。

　　在正室内，摩梭小姑娘用流利的普通话一一向我们道来，对于阿黑、阿白哥们的刁难提问也应答自如。从正室出来，大家就被引到中间佛堂，介绍一番后，团长等人虔诚礼拜。我不信佛，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免尊敬一番。接着，大家又被带入右室，昏暗的灯光下俩喇嘛正襟危坐，一老一少。Ｃ团长带头双膝而跪，大伙随而就之。老喇嘛叽哩咕噜一番，小喇嘛发给每人一张所谓金卡，咱们团长却领到了一尊沉甸甸、黄灿灿的坐佛。再低头瞧着手中的所谓金卡，这不是全国各地宗教旅游景点都有的卖吗？普陀山、灵隐寺、金山寺、九华山等不都是与手中的一模一样吗？我与Ｂ君对视一下，不由“噗嗤”笑出声来……

　　夜幕不紧不慢地拉开，寒气慢慢渗进高原湖的世界，村寨里的锣鼓音乐响起来了。一个偌大的场院中燃起了一大堆熊熊篝火，伴随着笛子吹奏的粗犷而有高原风味的甲搓舞曲，两队身穿摩梭服装的青年男女登场了。男的蹬马靴，头戴毡帽；女的套白长裙，扎头饰，穿着鲜艳服装。他们围着篝火，在一位指挥者有节奏的呐喊声中翩翩起舞；男跺脚，女摆手，舞步时慢时快，还不时引吭高歌。看着他们举手投足是那么简单，却又是那么潇洒舒展，那么节奏分明，满是洋溢着高原雪域那种野性的淳朴。音乐节奏逐渐加快，跳舞者的步伐也急促起来，当指挥者高喊欢迎一起来跳的时候，大家都情不自禁的融入了舞蹈的队伍。人很多，足足有五六百人手拉着手围着篝火，跳着、唱着、笑着，白天的旅途劳累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激情，只有欢乐了。

　　这么多人，相互都不认识，却被一位指挥者、两队跳舞人，随着音乐节奏，引导得井然有序，丝毫看不出忙乱，不得不令人佩服篝火晚会组织者的能力。篝火晚会结束的时候，夜也逐渐延深着，导游又拉着我们去吃烤全羊。这么一去，才体会到真正的泸沽湖之夜。　　

　　进入一个偌大的场屋，场屋呈长方形，两张长长的矮小条桌摆放其间。桌子很特别，中间安装的是一长溜铁漕、铁架。铁漕中燃烧着红红炭火，铁架上正烤着一只只黄澄澄的全羊。两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大家眼前的搪瓷缸内倒满了“泸沽湖烧酒”。几口灌下去，没几分钟，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便由陌生到认识，由认识到相知了。围着两张桌子的食客自然地分成了两组，几位导游便引导两组游客相互对起歌来。歌一对，你方唱罢我方和；酒一喝，你称兄来我称弟。伴随着一阵阵歌声，酒喝了一缸又一缸。觥筹交错之间，大家都有些微醺，更有一位澳洲老外，大口喝酒之下，扯起嗓子干嚎，又是拍手又是跺脚，最后终于趴倒在桌子上。　

　　夜深了，走出场屋来到旷野，月光静静地洒在地上宛如下了一层银霜，将四周黑黝黝的山峰衬托得格外肃穆。美丽的泸沽湖更幽静了，湖水泛起的微微银光似乎蕴含着一种神秘魅力，使人不得不从灵魂深处发出由衷的赞美。

　　不远的地方又传来了《泸沽湖情歌》：“情妹妹，满山金菊你最美，你像明月当空照，我是星星紧相随，阿妹，玛达咪……；情哥哥，人心更比金子美，只要情意深如海，黄鸭就会成双对，阿哥，玛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