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人间瑶池黄龙景区后的第一站,便来到了四川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东北部的古城松潘县,古名松州。它是历史上有名的边陲重镇,被称作“川西门户”。故自汉唐以来,此处均设关尉,屯有重兵。
松州古城薛涛塑像
来到松州不得不说一个令苏东坡等一众诗词大家忌惮的女人——薛涛。关于薛涛,笔者在之前《回文诗专集之四》中作过介绍。
松州古城
薛涛十六岁时,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因其诗才召她侍酒赋诗,并参与幕府文案工作。于是薛涛入乐籍,深得韦皋宠爱。韦皋拟奏其为校书郎,但因不符合惯例未果,然而薛涛却一时以“女校书”而声名远扬。
后因她在宴会上酒醉争掷注子,误伤韦皋侄子;亦说是,黎州刺使韦晋来成都述职,行《千字文》,被薛涛讥讽;还有一种说法是,因大家都知道薛涛是韦皋面前的红人,所以,有事求韦皋者,都会先行贿赂薛涛,而薛涛也不顾嫌疑,所受金帛,往往上交,但韦皋既知且怒,于贞元五年罚涛赴松州。总之是得罪了韦皋才被罚松州的。
松州古城内景
在松州她看到了边城将士和当地百姓的辛苦。更不想让自己的后半生老死在这边陲小镇。于是多次用诗词向韦皋陈情。如:
罚赴边有怀上韦令公二首(之一):
闻道边城苦,今来到始知。
羞将门下曲,唱与陇头儿。
黠虏犹违命,烽烟直北愁。
却教严谴妾,不敢向松州。
尤其是她到松州后写的《十离诗》,读来让人心酸。
一离,《犬离主》
驯扰朱门四五年,
毛香足净主人怜。
无端咬着亲情客,
不得红丝毯上眠。
二离,《 笔离手》
越管宣毫始称情,
红笺纸上撒花琼。
都缘用久锋头尽,
不得羲之手里擎。
三离,《马离廐》
雪耳红毛浅碧蹄,
追风曾到日东西。
为惊玉貌郎君坠,
不得华轩更一嘶。
四离,《鹦鹉离笼》
陇西独自一孤身,
飞去飞来上锦茵。
都缘出语无方便,
不得笼中再唤人。
五离,《燕离巢》
出入朱门未忍抛,
主人常爱语交交。
衔泥秽汚珊瑚枕,
不得梁间更垒巢。
六离,《珠离掌》
皎洁圆明内外通,
清光似照水晶宫。
只缘一点玷相秽,
不得终宵在掌中。
七离,《鱼离池》
跳跃深池四五秋,
常摇朱尾弄纶钩。
无端摆断芙蓉朵,
不得清波更一游。
八离,《鹰离鞲》
爪利如锋眼似铃,
平原捉兔称高情。
无端窜向青云外,
不得君王臂上擎。
九离,《竹离亭》
蓊郁新栽四五行,
常将劲节负秋霜。
为缘春笋钻墻破,
不得垂阴覆玉堂。
十离,《镜离台》
铸泻黄金镜始开,
初生三五月裴回。
为遭无限尘蒙蔽,
不得华堂上玉台。
薛涛抚琴像
薛涛的《十离诗》,用了十个“不得”用比喻的方式写尽了她对于韦皋的依附关系。读了让人心酸,更让人可怜。感觉多了一点摇尾乞怜,少了一分骨气。
也从另一个侧面反应了在那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女子再有才,也是男人的附属品。离开了男人的呵护,寸步难行。也说明薛涛通过流放彻底洞察了社会和人性。
韦皋看到薛涛托人从松州寄来的《十离诗》,心生同情,于是结束了对她的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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