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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37岁了,二舅却走了

 嘎噶珊瑚伐 2023-09-16

今天是我37岁的生日,我的二舅在下午五点的时候过世了。我是在工作间隙得知这个消息的,电话那头的我的母亲,泣不成声。

我内心很自责。

前阵子母亲来说,二舅讲的,家里的小辈如果有空,都去看看他吧,见一面💰少一面了。可我没有去,我应该带着儿子一起去看看他的。我想着,等小小何期末考考完,等我这个礼拜的这个活动做完,我就带着孩子去看他。我网上买了个天猫精灵,叫母亲带去给他,我想着二舅眼睛不方便,有了这个可以给他放放新闻说说相声解闷呢。我带着我对二舅挺不错的心安理得,总觉得晚两天再去看他不要紧,忙好了手上的活儿再带孩子去也来得及,我还使劲儿跟母亲说:“我们要乐观,要积极,要相信舅舅能挺过去。”

这一拖延,居然再也见不到了。

接电话的时候无声地留了一把眼泪,只觉得一切太过突然了。虽然看望舅舅回来的母亲总是一把一把落泪,说他形如枯槁,说他气若游丝。可我想着,二舅那么要强的人呢,兴许是母亲太过忧虑主观夸大了也不一定,舅舅肯定会没事的,我是发自内心觉得他能赢过癌症活下来。

被我带来活动场地当义工的小小何找我去吃晚饭,我跟他说:“二舅公走了。”他“啊”了好长一声:“怎么会,这么突然?”

收工回家的路上,我们并排坐在地铁长椅上,我说:“妈妈有点累,路上我们不说话了,好不好?”小小何点点头,俯下身子,把头枕在我膝盖上,安静得像只小狗。

我曾经跟小小何有过讨论,各自截至目前的有限的人生经历里,最痛苦的事是什么。我试探着问他说:“妈妈不让你看电视?或者罚你不准吃零食?”他一脸鄙夷:“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说他痛苦的事有两件,一件是我的外婆也就是他的阿太去世。我说:“不可能吧,你那会儿才多大,你能记得这事?”他说:“我去参加阿太的追悼会了。”还有一件事,是小区有位邻居外公,也是外婆的太极拳拳友,有一次我们旅游回来,带了特产,外婆想叫小小何去给邻居外公送一下,结果却得知他不在了。他说:“就觉得,怎么可能,之前这位外公还跟我聊天呢。”

小小何说,只有跟生死有关的,才是真的让人痛苦的事,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外婆家亲友第三代里为人父母的不多,二舅家的表弟尚是单身青年,家里并没有小孩子。二舅在世的时候对我儿子很是疼爱,电话来往总跟他斗上海话。

可是癌症病魔就这样说来就来,仿佛得知他病了都还是不久之前的事而已,人都不在了。

我应该带着儿子去看望他的,终究也不至于这么忙,刚刚突然想到这一点,嚎啕大哭停不下来。

说来就像是惩罚,今后每一次我的生日,大概都忍不住会想起二舅是我37岁生日这一天走的,而他弥留之际,我竟然未去探望。

生命有来有往,大概没那么多“笃定”和“来得及”。

想到这里还是难过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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