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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源,以及他的《诗古微》——李瑚的《魏源研究》阅读碎札

 吴营洲文存 2023-09-19 发布于河北

魏源,以及他的《诗古微》

——李瑚的《魏源研究》阅读碎札

吴营洲

说来惭愧,我刚刚知道魏源对《诗经》颇有研究,且著有一部《诗古微》。
此前,我只知道魏源是我国近代著名的思想家,是我国近代“睁眼看世界”的首批知识分子的代表,且著有一本《海国图志》。当然,我还知道,他的《海国图志》在大清朝不被重视,或曰不受待见,但却被某岛国视若珍宝,大行刊刻,风靡一时,乃至导致了某岛国的迅速崛起。而且我更知道,《海国图志》的中心思想,是那句声震海内外的“师夷长技以制夷”。
当下,我之所以知道魏源对《诗经》颇有研究,是从李瑚的《魏源研究》(朝华出版社20086月版)一书中得知的。
关于魏源的《诗古微》,我刚刚百度了一下,网上的评介是:
此书不附诗篇本文,也不训释词句。全书分若干章节,评论《诗经》各类有关问题,如《齐鲁韩毛异同论》《夫子正乐论》《四始义例篇》《诗序集义》等共三十多题。持论专主齐、鲁、韩三家诗说,攻击《毛传》及《毛诗》的“大序”“小序”,排斥古文经学派。认为三家均有古序,它们说诗与《仪礼》《左传》诸书相合,而《毛诗》则动辄与之牾,又说“夫子有正乐之功,无删《诗》之事”;说“周时无不入乐之诗”;说“古者嫁娶必以燎炬为烛”,所以“三百篇言取妻者,皆以析薪起兴”等,都有见地。不过魏源好创新解,武断之处也不少,如说《关雎》为刺纣王之诗,《狡童》所指为申侯,等等,是不可取的。
而我在《魏源研究》一书中,则知道了魏源研究《诗经》的一些成果,抑或细节。
对《诗经》的历史稍有涉猎的读者都会知道,《诗经》的版本本是有鲁、齐、韩、毛四家的:《鲁诗》为鲁人申培所传,《齐诗》为齐人辕固所传,《韩诗》为燕人韩婴所传,《毛诗》为鲁人毛亨和赵人毛苌所传。可现今的读者,只能看到《毛诗》了。据称,另三家自魏晋后即无传者,并最终先后亡佚——“齐诗”亡于三国魏时,“鲁诗”亡于西晋,“韩诗”亡于南宋之后,仅存《韩诗外传》——而毛诗独盛。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魏源认为,郑玄是“三家诗”被世人遗弃的“罪魁祸首”。
因为“三家《诗》”属“今文经学”,《毛诗》属“古文经学”,魏源认为:“郑玄、许慎,尤其是郑玄,对《六书》《三礼》有较深的研究,多用今文家法。……由于郑氏之学成为显学,影响较大,以致在《诗经》方面为郑玄所崇尚的《毛诗》也大行于世,导致齐、鲁、韩三家著作的亡佚,使其遗说湮没无闻。”
由此可知,魏源是极力称扬“三家《诗》”而又极力贬斥《毛诗》的。魏源认为:“……《毛诗》中应破之例有二:一为'美刺’,二为'世次’。美刺即赞美与讽刺,世次即时代先后。根据《毛诗》'美刺’'世次’之例,有些问题难以解释,而按三家古义则可豁然贯通。”因此,魏源认为:“三家《诗》的诠释,较之毛《诗》、郑《笺》更为可信。”——我相信,魏源说这话,肯定是有所本的。只是,此时的我,既无缘读到“三家《诗》”,也不曾读过他的《诗古微》,因此我只能信他,并不“存疑”。
李瑚称:“(《诗古微》)书中最大的特点是突出了《诗经》作为'谏书’的作用,以贯彻其'经世致用’的思想。”并称:“(这是)《诗古微》的独到之处。”
为此,李瑚在“试举几条为例”后(所举例子从略),直言道:“这些议论,有的主张:对人民要信而后使,富而后教,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有的主张:人君不言私利,但要为国家谋利,为人民谋利,且应有恤民之心。又主张:为人臣者,不能只食禄而无所建树,不能只知媚上而无气节,类此者,与养犬豕娼优何异?又主张士大夫不能以柔佞保位,要能直言危行。不能使一国都成为巧言令色之人。国家不能政以贿成,也不能滥用私人之子。人主要举贤才,慎名器,以兢兢自守。国家应该重视士人,重视人民。失士者亡,失民者溃,等等。这些议论往往与三家《诗》古义暗合,也与魏源的意见相同。这些议论,最后都引《诗》中的话为证。初读之,二者似乎无涉,仔细思之,又有一定的道理。它们都是针对当时的弊政而发的。如果当时的君主对于这些佳言有所采纳,对政治有所兴革,则必将有利于国家,有利于人民。“谏书”的作用也就十分明显了。这就是魏源作《诗古微》的最大目的,也是这本书在《诗经》研究中占有重要地位的价值所在。”
当然,在我看来,由于魏源过度彰显《诗经》的“谏书”功能,便对一些诗篇作了“甚解”或“曲解”。
诸如他说:“《鸡鸣》之诗,意在于以青蝇喻为谗奸小人,君王不可听信其言,既须审听,又须审视,而士大夫亦不可与众多小人为伍,应明去就之意。”他对他的这一观点,自然有着一番说辞,为防枝蔓,故从略,但现今的人们多认为《鸡鸣》(“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苍蝇之声。”……)是首妻子催促丈夫早起的诗。
诸如他说:“《蒹葭》,刺襄公也。以戎俗变周民,而不以周礼便戎俗,故诗人叹之。”但这《蒹葭》,现今的人们多认为是首描写追求意中人而不得的诗。
类似的例子还有一些,恕不例举了。
清代经学家刘逢禄在《诗古微序》中写道:“邵阳魏君默深治经,好求微言大义。……其志大,其思深,其用力勤矣。”
《魏源研究》的作者李瑚称:“可见魏源作《诗古微》的目的,在于阐发三家《诗》的微言大义,用以辟马、郑《传》《笺》的肤说泛议,以前史为鉴,以《诗经》当'谏书’,以达到政治清明,人民幸福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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