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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街串乡说曲阜之三：玉虹楼主孔继涑墓在大柳村 梅庆吉 孔子六十九代孙孔继涑，在曲阜有很高的知名度，是孔家的大才子。我到曲阜来之后，经常听到人们讲起关于他的故事，讲的最多的，是他的《玉虹楼法帖》。现在曲阜孔庙大成殿东边一个房间的墙上，镶的全是《玉虹楼法帖》碑石，人们可以根据需要进行选拓，价格不菲。关于《玉虹楼法帖》的完成过程，则带有传奇色彩，说他犯了错误，被关在玉虹楼上，10年不让下楼，他便利用这段时间，完成了《玉虹楼法帖》的收集、拓写和临摩，为我们留下了一部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文化遗产，与《淳化阁帖》《三希堂法帖》一起，并称为我国书法史上的三大法帖。尽管他的贡献卓著，终因犯过错误，死后不能入孔林，被埋在了荒郊野外，即现在的时庄镇大柳村。即便是这样，“文革”期间也没能逃过厄运，还是遭到了灭顶之灾，被掘墓抛尸。孔继涑的贡献与遭遇，引起了我的强烈兴趣，想着有时间，到他被破坏的墓址上去看看。经过准备，终于在2022年1月16日成行。
我原以为孔继涑墓在荒郊野外，已经被破坏得痕迹全无，到那一看，原来不是我想象的那样，还有一些遗存。墓地在大柳村的中间，用简单的围栏将墓地圏起来一块地方，里面除两方文物保护碑之外，还有两通高大的古碑。两方文物保护碑，一为曲阜市政府于1986年11月19日立，上面写的是“孔继涑墓群”；另一方为山东省人民政府于2013年10月10日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紧靠西边农家院墙有一通古碑，那就是孔继涑墓碑，碑中间写的是：“至圣六十九代孙候补内阁中书谷园先生墓。”上款写的是：“赐进士出身、诰授奉赠大夫、日讲起居注官、翰林院侍讲、姻家年眷、同学弟梁同书拜题。”“姻家年眷”指的是孔继汾长女嫁与梁中书之弟梁敦书次子履绳为妻一事。下款写的是：“大清乾隆五十八年癸丑春二月谷旦孝子广廉立石。”我问朋友孔继涑的墓冢在什么地方，他指着西边那家农户说，在他家院里，原来有两座高大的墓冢，一为孔继涑和他夫人墓，另一为他的两位继配夫人墓。“文革”期间墓被破坏后，这家农户便在墓址盖上了房子。据说还有通墓碑埋在他家院子里。 孔继涑墓往东不远还有通一样高的墓碑，那就是他儿子孔广廉墓。中间的大字写的是：“皇清诰授奉直大夫、例晋朝议大夫、刑部直隶司主事、会典馆慕修、加三级、至圣七十代孙静吾孔君墓。”上款写的是：“日讲官起居注、翰林院侍讲、加学士衔、钱塘姻年世弟梁同书稽首拜题。”下款写的是：“嘉庆三十年岁次乙亥二月谷旦，男昭英、昭薰、昭芬敬立。”碑后有稍见隆起的土堆，那就是孔广廉的墓冢。 孔广廉墓
仔细观看这两通墓碑，就会发现有个明显的不同，孔广廉的碑上有“皇清”二字，而孔继涑则没有，说明孔继涑是有罪之人，不能享受“皇清”的待遇，甚至连“孔”字也不能出现，只能写他的号。那么，孔继涑到底犯了什么罪？我翻了一下相记载，说法还真的挺多。 孔继涑墓碑
关于孔继涑比较早的文字记载，是清代著名文学流派桐城派三大领袖之一的姚鼐。乾隆三十三年（1768），孔继涑和他的侄子孔广森同时中举，主考官就是姚鼐。姚鼐在《孔信夫墓志铭》中写道：“乾隆三十三年，余主山东乡试，得君及君兄户部之子广森时，广森才十七岁，而君年四十余。”因有这层关系，他们一直过从甚密，所以孔继涑去世时，其子孔广廉请姚鼐撰写了这篇《墓志铭》。文中讲到了孔继涑的经历：“值上释奠阙里，尝充讲书官。及为举人，累会试不第，纳赀为中书舍人，未就职。又值上东巡于中水行宫，召使作书及进，上称善，然竟不获仕，终于曲阜。”还讲到了他慷慨解囊助贫的义举：“君于交游，有始终之赞乡里。值岁饥，出千金赈之者，三焉。”就在孔继涑去世的那年夏天，他还曾到江宁（南京）来看望姚鼐，住了两个晚上：“乾隆五十六年，余在钟山书院，君夏来江宁视余，再宿而别君，遂以是年十二月戊辰卒，年六十五。”还讲到了孔继涑无子，将其兄孔继汾最小的儿子孔广廉过继给了他。
姚鼐接到孔继涑去世的消息后，还赋诗《哭孔信夫次去岁观伎韵君自遗书乞余铭墓》一首： 公子声高鲁庙堂，为余江水溯游长。 石铭归托名千载，玉版前留墨数行。 鵩臆恍知从物化，人情未可扣天阊。 清樽急管同听处，依旧乌衣上玳梁。 墓在大柳村中间
开头第一句，是对孔继涑的赞美。“公子”指孔继涑，“声高”是对他成就的肯定，“鲁庙堂”指孔庙，因他是孔子后裔，所以这样说。第二句是说孔继涑这年夏天到江宁来访一事。三四两句是对孔继涑书法成就的高度评价以及影响。“鵩臆”句化用汉贾谊《鵩鸟赋》内容。贾谊被贬长沙王太傅三年后的一天，有只鵩鸟（一种类似猫头鹰让人感觉不祥的鸟）飞进他的住屋。贾谊跟它说，请你告诉我，我的处境，是吉还是凶。“鵩乃叹息，举首奋翼。口不能言，请对以臆。”鵩鸟不能说话，只能用心中所想（臆）来回答他。它说，世事变化无常，祸福相倚，有忧就有喜，有凶就有吉。人活着就像漂浮在水面上，人死了就相当于休息。人生世上，何必在意生与死。这预示着贾谊将不久人世。这句诗的意思是说，姚鼐接到讣告，才突然知道孔继涑已经死去。“人情”句化用屈原《离骚》中“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句意。“帝阍”是给天帝守天门的人，“阊阖”指天门。屈原的意思是说，我让帝阍开门，他却站在那看着我不肯把门打开。诗中的“天阊”也指天门。这句字面的意思是说靠人的努力打不开天门，暗指孔继涑屡试不第。第七句又说到夏天那次来访，那时我们一起喝着美酒，听着音乐。接着笔锋一转，回到眼前，“清樽急管”依旧，雕梁上落着的还是那只燕子，可跟你却已经天人两隔。表现了作者对孔继涑之死的深深哀伤。 时庄镇大柳村
继姚鼐不久，写孔继涑形状的，还有梁同书。梁的书法在当时影响极大，久负盛名，与孔继涑齐名，时称“南梁北孔”。民国《续修曲阜县志》卷五上说孔继涑：“好学工书，初学张照，后宗宋四家，手摹古今名迹百余卷，名《玉虹楼帖》，为海内所推重。与梁学士同书齐名，故有'南梁北孔’之称。”从梁中书题写孔继涑、孔广廉父子墓碑来看，说明两家关系非同一般。而孔继涑的胞兄孔继汾，就死在了他的家里。孔继涑去世不久，梁同书便写下了《谷园孔君家传》一文，比起姚文，内容更详细一些。文中写道：“君与直隶大顺广道继泂、户部广西司主事继汾并出自徐生。十岁而孤，读书异常儿，年十五补四氏学生，越二年岁试第一廪于庠，又二年以优行生贡成，均数奇。”之后则命运多舛，屡试屡败：“秋试佹得佹失，履困席舍。乾隆戊子年四十三，始与户部君子广森举于乡，广森后登第官检讨，以经学称其举也，年才十七。君则文章老宿，士论推服，咸抃手庆曰：'谷园今入榖矣。’两赴礼部试被放逐，家居养母，不復与计吏偕。”还提到了与乾隆皇帝的一段交往：“天子尊师重道，释奠阙里。君入逢盛典，少时嘗选充讲书官，甲辰礼成，上于中水行宫，命君仿张书以进。奉旨：'好像张照，浏览，发懋勤殿。’”文中还写到了他的学书经历：“幼聘娄县张文敏公照女。文敏书名海内，君能得其笔法，时以小司寇目之，求书者，纸堆几案若束筍。中年进而学苏、黄，学米，晚更学欧、虞、颜。”对《玉虹楼法帖》说的比较具体：“性嗜古人墨迹碑版，鉴別精审。所刻《玉虹楼帖》十六卷、《鉴真帖》二十四卷、《摹古帖》二十卷、《国朝名人法书》十二卷、《张文敏瀛海仙班帖》十卷，并行于世。” 姚鼐像
孔继汾遇事后，孔继涑则解囊相助，梁文说得比较具体：“是秋，徐太夫人卒。君上有四兄弟，时惟户部君（孔继汾）存。户部君性亢直，居乡往往不谐于众。会徐太夫人葬事，及所著《家仪》，两扞文网，齮龁之者，祸几不测。”《家仪》指孔继汾所著《孔氏家仪》，被人告发说篡改《大清会典》，吏部想治重罪，但皇帝开恩，“罚输金交河隄”即可。又有“使者再论戍边”，即流放边疆。皇帝又开恩，“许纳锾以赎”。孔继涑便四处借贷，筹集“万七千金”赎出。之后孔继汾云游南方各地，到杭州友人梁同书家作客，结果“疾作，没余家”，时间为乾隆五十一年(1786)八月六日。孔继涑带着孔继汾的儿子孔广森，前往杭州“迎丧”，可是“归不数月，检讨痛父死，亦亡”。“检讨”即孔广森。连遭不幸，让孔继涑“悲哀填膺，数出游以抒其结轖（心中郁结不畅）”。一回到家就“忽忽不乐”，又曾北上京师，于“庚戌十二月遂以疾卒于里，去户部君之没五年耳”。时间为乾隆五十五年（1790）十二月二十三日。 梁同书书法
姚鼐和梁同书跟孔继涑是同时代人，并且交往非同一般，应该说，他们对孔继涑应该十分了解，但他们的文章里都没有提到孔继涑获罪一事。 有人说，孔继汾、孔继涑获罪，源于孔子七十一代孙袭封衍圣公孔昭焕的少不更事。乾隆二十一年，乾隆皇帝要到曲阜祭孔，让地方提前做好迎驾准备。孔昭焕8岁袭封，到乾隆二十一年，已经21岁。乾隆皇帝曲阜巡幸，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可不谙世故的孔昭焕，竟上了一道《孔庙庙户不应当差》折子曰：“至圣庙户，一切本身徭役，俱蒙恩优免之人，历来遇地方官有额外派办派买事件，难以随心呼应。请将现存户丁酌留五十户，其余户丁改归民籍，交地方官编审，与民籍一体当差。”乾隆一看就明白了，这是冲着他这次曲阜祭孔来的，说皇帝您要来曲阜祭孔，地方官派差，让孔府不堪承受。乾隆很重视此事，谕旨山东巡抚白钟山“查明据实具奏”。孔昭焕又奏邹县县令大章上任伊始，当地孔氏族人曾将孔孟遵例免差碑抬到县衙呈验，被当场打坏。两篇奏折，乾隆一并转给山东巡抚白钟山，“将该地方官有无违例派累之事，查明速行奏闻，不得稍存瞻顾回护之见”。很快白钟山就有了回复，说皇帝您大驾光临，“白叟黄童鼓舞欢欣”。地方并无营私舞弊，“举凡平治道路，修造桥梁，俱遵旨照依民间时价，发帑购办物料，雇觅人工，并无丝毫扰累里民之处”。又不失时机地告了孔家一状：“但庙佃裔户人等，类多附托，概不承应，以致地方官呼应不灵，甚为挚肘。在孔昭焕年轻寡识，不谙大体，任听伊叔祖孔继涑、刑部主事孔继汾指使把持，与地方官互为抵牾。”不但说孔昭焕“不谙大体”，还拉出孔继汾、孔继涑两兄弟，说孔昭焕所为，都是他们在幕后“指使把持”。乾隆看了白钟山的奏折后，大为光火，说：“孔昭焕虽云年少，已非幼稚无知可比，本应交部治罪，姑念其为圣人后裔，着加恩免其交议。孔继涑、孔继汾着严查议奏。”之后吏部奏议说：“孔昭焕袒庇庙户，武断滋事，应革去公爵；主事孔继汾、贡生孔继涑主持干与，应革去主事、贡生。”《清史稿·儒林传》亦载曰：“以昭焕年少，归咎继汾及其兄（弟）继涑，皆谴黜。”此次事件，只是将他们二兄弟的功名革除，并没有治罪。姚、梁二人不可能不知道，可他们为什么没有写进文章里呢？难道是为君子讳吗？ 孔家十二府
还有一种说法是由孔家的内部矛盾冲突所至，这事还得从孔子六十九代孙、袭封衍圣公孔传铎说起。雍正元年（1723），孔传铎袭封衍圣公，第二年就碰到大成殿失火，由他负责大成殿的维修事宜。可是工程进展缓慢，七年才完工，耗银16.75万两。为此事雍正皇帝十分不满，还撤掉了三个山东巡抚。 孔家十二府砖墙
孔传铎有4个弟弟，6个儿子，都需另建府第，工程之所以一拖再拖，就是为了挪用维修大成殿的款项，来为他们建造府第。所以大成殿完工之时，曲阜城内同时出现了十二座府第（实则九府）。为此，时任两广总督的孔毓珣，还上了一道折子《敬陈阙里事宜》，要求对维修孔庙及户丁等相关事宜进行调查。孔传铎别的不怕，最怕的是查修大成殿的费用，为避开风波，他便以身体有病为由，将衍圣公传给他的孙子孔广綮（孔传铎长子孔继濩早亡，被追封为衍圣公），带着徐夫人和年幼的孔继汾、孔继涑两兄弟，住进十二府。在孔家十二府里，第十二府面积最大，建筑最为精美，这应该是孔传铎事先早有打算。
孔广綮袭封衍圣公时年仅12岁，由他的两位叔叔孔继汾、孔继涑主持孔家事物，加上孔传铎及徐夫人也住在这里，所以，他每天都要到十二府来请安。这说明，孔家的实际权力在十二府。孔广綮25岁因病去世，由他的儿子孔昭焕袭封衍圣公。在他任衍圣公的38年间，像他父亲一样，一成不变地到十二府请安，已成定制。此事到孔宪培，则发生了变化。相传他的夫人于氏，就是乾隆皇帝女儿。她到孔府来之后发现，孔家大权竟然掌握在十二府，实际上就是在孔继汾、孔继涑二人手里。作为堂堂当朝天子的女儿岂能忍受，便在皇帝老爹面前说他们的坏话。她的话当然奏效，乾隆说孔继汾“在家多管闲事”，对发配新疆一事，当即写了“依议”的批示。不幸随后也落在了孔继涑的头上。 孔传铎像
关于孔继涑的事情，流传最广、影响最大的，当属孔令贻的二女儿、孔德成的姐姐孔德懋在《孔府内宅轶事》一书所写的内容。据说有一天，北京皇宫有人在晚上发现紫微星发暗，此星是主皇帝命运的，星座发暗说明皇帝要遭厄运。又发现紫微星旁有颗星特别亮，可能就是它要取皇帝而代之。经巫师卜算，这颗星在山东，又算在了孔继涑头上。于是皇帝派人到孔继涑家查抄，发现他所居十二府是按八卦样式建造，正房九间，房脊完全连在一起，这可是犯忌的，便派人将房脊拆掉。这还没完，他们又去刨孔继涑父母的坟，“发现坟的左右各埋一条大虫，像条龙，每条都缺一只爪。按照巫师的解释，只待龙爪长齐全，孔继涑即可篡位为真龙天子。”同时还发现，大成殿前的柏树只长旁枝，不长正枝，那也是孔继涑念咒语所为，意为将来衍圣公应由次子继承。因此给他定了个“念咒语发二枝”罪，被开除族籍，关在玉虹楼10年。“直到死后，也没解除罪名，所以棺材是用三道铁链箍着，运回曲阜，埋在孔林外野地里。”
关于孔继涑“念咒语发二枝”事，孔繁银《圣公府见闻》一书也曾提到，但不是大成殿的柏树，而是孔林前的柏树。书中写道：“十二才子（指孔继涑）想超过衍圣公，显示自己的遁甲要术，一夜之间把孔林神道上的大柏树正顶用'除法’除掉了，意在除掉正枝发偏枝。直到现在，孔林神道上的大柏树都没有正顶。”
关于孔继汾、孔继涑两兄弟的遭遇，前者记载比较清楚，而后者则扑朔迷离，说法很多。我根据以上资料，对孔继涑的经历梳理如下：孔继涑生于雍正四年（1725），字体实，号信夫，又号谷园，别号葭谷居士。为六十八代衍圣公孔传铎第五子。自幼聪明，才华过人，因排行十二，人称“十二才子”。17岁时岁试第一，成为廪生，19岁成为优贡。10岁时父亲去世，18岁时侄子衍圣公孔广綮卒，9岁的侄孙孔昭焕袭封衍圣公，他与胞兄孔继汾共同主持孔家事务。乾隆十三年，乾隆皇帝到曲阜祭孔，由孔继汾、孔继涑担任讲解官，分别讲解《中庸》和《周易》。乾隆二十一年，因事被除名贡生。12年以后的乾隆三十三年，孔继涑44岁，参加科考，与侄孔广森同时中举。之后则两考不中，后来出资捐了个中书舍人，也没去上任。乾隆四十九年，乾隆到曲阜祭孔，召孔继涑到行宫，让他仿张照书法以进，乾隆看后说了句“好像张照，留览，发懋勤殿”，再无下文。乾隆五十年，胞兄孔继汾因《孔氏家仪》一事，被罚流放新疆。被赎出后，第二年死于梁同书家中。不久，其侄孔广森亦卒。家门连遭不幸，对孔继涑打击很大，便多次出游，以排解心中的块垒，于乾隆五十五年死于北京。这就是孔继涑的大致经历。从现有的可靠历史文献资料来看，看不出他有获罪的痕迹，至于孔德懋、孔繁银所说，只能当作传说对待。
说到书法，是他自幼酷爱。曾聘当时著名书法家张照女儿为妻，其女未婚先卒，但他仍与张照保持着翁婿关系，学习书法。后又学宋四家及欧、虞、颜等，书法大进。乾隆二十一年那次变故后，他对仕途开始淡漠，在玉虹楼里致力于书法名帖的收集、临摹与拓写，终成《玉虹楼法帖》101卷，成为我国书法史上一颗闪亮的明星。
现在在曲阜孔庙里，正在高声叫卖着孔继涑的《玉虹楼法帖》，利用孔继涑留下来的文化遗产，赚取了大把大把的银两。而这部法帖的作者，却成了无家可归的游魂，四处漂泊。难道他们从来就没想到过，用《玉虹楼法帖》赚取的银两，为修复孔继涑墓做点什么吗？孔德懋在《孔府内宅轶事》一书里继续写道：“每当我想到孔继汾、孔继涑时，心中常充满悲愤！这两个人生活在世袭大贵族家庭，处在特殊优越的生活环境里，没有成为纨袴子弟，而是勤奋治学，有所造诣。处在他那样的历史地位，这是难能可贵的。但他们生前遭迫害，死后也得不到应有的评价。”读了这段话，我于心有戚戚焉。 2022年2月5日第一稿 2023年7月16日第二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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