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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476:桓玄:没有我爹,哪有你这位皇帝什么事呢?

 花言大帅 2023-09-22 发布于上海
学习内容:
【原文】
燕大赦。
五月丁卯朔,日有食之。
六月,燕主垂军黎阳,临河欲济,翟钊列兵南岸以拒之。辛亥,垂徙营就西津,去黎阳西四十里,为牛皮船百余艘,伪列兵仗,溯流而上。钊亟引兵趣西津。垂潜遣中垒将军桂林王镇等自黎阳津夜济,营于河南,比明而营成。
钊闻之,亟还,攻镇等营。垂命镇等坚壁勿战。钊兵往来疲暍,攻营不能拔,将引去,镇等引兵出战。骠骑将军农自西津济,与镇等夹击,大破之。钊走还滑台,将妻子,收遗众,北济河,登白鹿山,凭险自守,燕兵不得进。
农曰:“钊无粮,不能久居山中。”乃引兵还,留骑候之。钊果下山,还兵掩击,尽获其众,钊单骑奔长子。西燕主永以钊为车骑大将军、兖州牧,封东郡王。岁余,钊谋反,永杀之。
初,郝晷、崔逞及清河崔宏、新兴张卓、辽东夔腾、阳平路纂皆仕于秦,避秦乱来奔,诏以为冀州诸郡,各将部曲营于河南。既而受翟氏官爵,翟氏败,皆降于燕,燕主垂各随其材而用之。钊所统七郡三万余户,皆按堵如故。
以章武王宙为兖、豫二州刺史,镇滑台。徙徐州民七千余户于黎阳,以彭城王脱为徐州刺史,镇黎阳。脱,垂之弟子也。垂以崔荫为宙司马。
初,陈留王绍为镇南将军,太原王楷为征西将军,乐浪王温为征东将军,垂皆以荫为之佐。荫才干明敏强正,善规谏,四王皆严惮之。所至简刑法,轻赋役,流民归之,户口滋息。
秋七月,垂如邺,以太原王楷为冀州牧,右光禄大夫馀蔚为左仆射。
秦主登闻后秦主苌疾病,大喜,告祠世祖神主,大赦,百官进位二等,秣马厉兵,进逼安定,去城九十余里。八月,苌疾小瘳,出拒之。登引兵出营,将逆战,苌遣安南将军姚熙隆别攻秦营,登惧而还。苌夜引兵旁出以蹑其后。旦而候骑告曰:“贼诸营已空,不知所向。”
登惊曰:“彼为何人,去令我不知,来令我不觉,谓其将死,忽然复来,朕与此羌同世,何其厄哉!”登遂还雍,苌亦还安定。
三河王光遣其弟右将军宝等攻金城王乾归,宝及将士死者万余人。又遣其子虎贲中郎将纂击南羌彭奚念,纂亦败归。光自将击奚念于枹罕,克之。奚念奔甘松。
冬十月辛亥,荆州刺史王忱卒。
雍州刺史朱序以老病求解职,诏以太子右卫率郗恢为雍州刺史,代序镇襄阳。恢,昙之子也。
巴蜀人在关中者皆叛后秦,据弘农以附秦。秦主登以窦冲为左丞相,冲徙屯华阴。郗恢遣将军赵睦守金墉,河南太守杨佺期帅众军湖城,击冲,走之。
十一月癸酉,以黄门郎殷仲堪为都督荆、益、宁三州诸军事、荆州刺史,镇江陵。仲堪虽有英誉,资望犹浅,议者不以为允。到官,好行小惠,纲目不举。
南郡公桓玄负其才地,以雄豪自处,朝廷疑而不用。年二十三,始拜太子洗马。
玄尝诣琅邪王道子,值其酣醉,张目谓众客曰:“桓温晚涂欲作贼,云何?”
玄伏地流汗,不能起。由是益不自安,常切齿于道子。后出补义兴太守,郁郁不得志,叹曰:“父为九州伯,儿为五湖长!”
遂弃官归国,上疏自讼曰:“先臣勤王匡复之勋,朝廷遗之,臣不复计。至于先帝龙飞,陛下继明,请问谈者,谁之由邪?”疏寝不报。
玄在江陵,仲堪甚敬惮之。桓氏累世临荆州,玄复豪横,士民畏之,过于仲堪。尝于仲堪听事前戏马,以矟拟仲堪。
仲堪中兵参军彭城刘迈谓玄曰:“马矟有余,精理不足。”
玄不悦,仲堪为之失色。玄出,仲堪谓迈曰:“卿,狂人也!玄夜遣杀卿,我岂能相救邪?”使迈下都避之。玄使人追之,迈仅而获免。
征虏参军豫章胡藩过江陵,见仲堪,说之曰:“桓玄志趣不常,每怏怏于失职,节下崇待太守,恐非将来之计也!”仲堪不悦。
藩内弟罗企生为仲堪功曹,藩退,谓企生曰:“殷侯倒戈以授人,必及于祸。君不早图去就,后悔无及矣!”
庚寅,立皇子德文为琅邪王,徙琅邪王道子为会稽王。
十二月,燕主垂还中山,以辽西王农为都督兖、豫、荆、徐、雍五州诸军事,镇邺。
休官权千成据显亲,自称秦州牧。
清河人李辽上表请敕兖州修孔子庙,给户洒扫,仍立庠序、收教学者。曰:“事有如赊而寔急者,此之谓也。”表不见省。
【原文华译】
1 后燕大赦。
2 五月一日,日食。
3 六月,后燕主慕容垂大军抵达黎阳黄河北岸,准备渡河。翟钊列兵南岸以拒之。
十六日,慕容垂将大营迁往西津,在黎阳以西四十里,制造牛皮船一百余艘,伪装成满载士兵武器,溯流而上。翟钊上当,即刻引兵直扑西津,慕容垂秘密派中垒将军、桂林王慕容镇等从黎阳津乘夜渡河,在黄河南岸设营,天明时分,大营建成。
翟钊接到消息,又急急忙忙赶回来,攻击慕容镇军营。慕容垂命慕容镇等只许坚守防备,不许出战。翟钊士兵往来奔走,精疲力竭,攻营又攻不下来,准备撤退。慕容镇等突然引兵出战。骠骑将军慕容农从西津渡河,与慕容镇等夹击,大破翟钊军。翟钊退回滑台,率领妻子、儿女和剩余的部众,渡过黄河向北,登白鹿山,凭险自守,后燕兵无法前进。
慕容农说:“翟钊无粮,不能久居山中。”于是引兵撤退,留斥候骑兵侦察。
翟钊果然下山;慕容农还兵掩击,俘获他全部部众,翟钊单骑逃奔长子。西燕主慕容永任命翟钊为车骑大将军、兖州牧,封东郡王。过了一年多,翟钊谋反,慕容永杀了他。
当初,郝晷、崔逞及清河人崔宏、新兴人张卓、辽东人夔腾、阳平人路纂都在前秦做官,前秦大乱之后,投奔晋国,皇帝下诏,任命他们为冀州几个郡的太守,各自率领部曲,扎营于河南。不久他们又接受翟氏官爵,翟氏败,又全部投降后燕,后燕主慕容垂各随其才而任用。翟钊所统治的七个郡,三万余户人家,皆安居如故。
慕容垂任命章武王慕容宙为兖州、豫州二州刺史,镇守滑台;迁徙徐州人民七千余户到黎阳,任命彭城王慕容脱为徐州刺史,镇守黎阳。慕容脱,是慕容垂弟弟的儿子。慕容垂任命崔荫为慕容宙的司马。
当初,陈留王慕容绍为镇南将军,太原王慕容楷为征西将军,乐浪王慕容温为征东将军,慕容垂都让崔荫辅佐他们。崔荫才干明敏,刚强正直,善于规劝进谏,四位亲王都非常敬畏他;所到之处,简便刑法,减轻赋役,流民都来归附,当地人口越来越多。
秋,七月,慕容垂进入邺城,任命太原王慕容楷为冀州牧,右光禄大夫余蔚为左仆射。
4 前秦主苻登听说后秦主姚苌生病,大喜,告祠世祖神位,大赦,百官进位二等,秣马厉兵,进逼安定,离城九十余里。
八月,姚苌病情减轻,出城拒战。苻登引兵出营,准备迎战,姚苌派安南将军姚熙隆攻打前秦支营,苻登惧而退兵。姚苌乘夜引兵旁出,跟踪在前秦军身后。到了天明,侦察骑兵报告苻登说:“贼诸营已空,不知所向。”
苻登惊道:“他是什么人,去令我不知,来令我不觉,以为他要死了,忽然又来交战,朕与这老羌同世,真是厄运!”苻登于是退回雍县,姚苌也回安定。
5 三河王吕光派弟弟、右将军吕宝等进攻金城王乞伏乾归,吕宝及将士战死一万余人。又派他的儿子、虎贲中郎将吕纂攻击南部羌族部落酋长彭奚念,吕纂也败回。吕光亲自将兵袭击彭奚念于枹罕,攻克,彭奚念逃奔甘松。
6 冬,十月十八日,晋国荆州刺史王忱去世。
7 雍州刺史朱序以老病求解职,皇帝下诏,任命太子右卫率郗恢为雍州刺史,代朱序镇守襄阳。郗恢,是郗昙的儿子。
8 巴蜀人在关中的,都背叛后秦,据守弘农,归附前秦。前秦主苻登任命窦冲为右丞相,窦冲移驻华阴。郗恢派将军赵睦守金墉,河南太守杨佺期率军进驻湖城,攻击窦冲,把他赶走。
9 十一月十日,皇帝司马昌明任命黄门郎殷仲堪为都督荆州、益州、宁州三州诸军事,荆州刺史,镇守江陵。殷仲堪虽有英誉,但资历尚浅,声望不高,舆论都认为这项任命不公允。殷仲堪到职之后,喜欢施行小恩小惠,对大政方针并不知如何去做。
南郡公桓玄(桓温的幼子)自负其才能和家族地位,以雄豪自处,朝廷对他疑而不用。他到了二十三岁,才被拜为太子洗马。
桓玄曾经去见琅玡王司马道子,司马道子酣醉之后,张目对众客说:“桓温晚年,打算做贼,是不是这样?”
桓玄伏地流汗,不能起身。由此更加不能自安,对司马道子恨得咬牙切齿。后来外放为义兴太守,郁郁不得志,叹息说:“父为九州伯,儿为五湖长!”
于是弃官回到自己封国,上疏自讼说:“先父勤王匡复的功勋,朝廷不记得了,臣也不计较。至于先帝龙飞九五,陛下继位,又是谁的功劳呢?”奏疏递上去,皇帝搁置不理。
桓玄在江陵,殷仲堪对他又敬又怕。桓氏累世镇守荆州,桓玄尤其豪横,官吏百姓都畏惧他,超过对殷仲堪的畏惧。桓玄曾经在殷仲堪办公的公堂前骑马奔驰,并用长矛直抵殷仲堪。
殷仲堪的中兵参军、彭城人刘迈对桓玄说:“你骑马弄槊的本领有余,但要说精于事理,则有不足。”
桓玄不悦,仲堪为之失色。桓玄出去后,殷仲堪对刘迈说:“你真是个狂人!如果桓玄夜里派杀手来杀你,我又怎能相救?”让刘迈到乡下躲避。桓玄派人追杀,刘迈仅仅逃得一命。
征虏参军、豫章人胡藩路过江陵,见殷仲堪,对他说:“桓玄志趣不同寻常,又对自己的官职待遇怏怏不乐,你对他尊崇太过,恐怕不是长久之计!”殷仲堪不悦。
胡藩的内弟、同郡人罗企生为殷仲堪功曹,胡藩退下后,对罗企生说:“殷侯倒戈以授人,必定招祸。你要早图去留,否则后悔无及!”
10 十一月二十七日,司马昌明立皇子司马德文为琅玡王,琅玡王司马道子改封为会稽王。
11 十二月,后燕主慕容垂回到中山,任命辽西王慕容农为都督兖州、豫州、荆州、徐州、雍州五州诸军事,镇守邺城。
12 休官部落酋长权千成占据显亲,自称秦州牧。
13 清河人李辽上表请下令兖州修孔子庙,并指定若干人家负责洒扫,建立学校,招收学生,说:“有些事情,看起来很平凡,实际上很紧急,就是这事了!”奏章被搁置不理。


【学以致用】
这一段,思考两处
01,看看桓玄给皇帝的上书
“先臣勤王匡复之勋,朝廷遗之,臣不复计。至于先帝龙飞,陛下继明,请问谈者,谁之由邪?”
换句话说:没有我爹,哪有你什么事呢?
1,这是指着皇帝的鼻子骂了
但是皇帝却没有把他给办了。说明司马家族的力量不够,或者说,皇帝的魄力与狠劲不够。
能讲这种话的人,他的反骨没有一斤也得有八两
公司真出现這種人,唯有在对方沒有成長之前開掉,沒得其他办法。不能成为自己人,那也不能让对方成为一个劲敌。

2,一个人要对待一件事物有客观的判断,其实很难
除非把自己从事件中“脱离”出来,要来回换位思考的方式去洞察
比如桓玄这句话,有没有毛病?
当然有
桓温當年是想要造反的,是国贼,拥立司馬昱只不过是选择一个可以控制的傀儡皇帝而已,哪有什么恩情。
东晋从一开始,建国的时候,“基因”层面出现问题,后面又没有机会与条件修补,最后导致,一直到东晋公司倒闭,都處於受制於人的地步。
所以,东晋的历史历程,给我们创业者的一个深刻教训就是,在一开始創業的时候,在选择股东之前,就要做好顶层设计,
不要说,等到人到齐了,有人了才搞这个事情, 到那个时候,你是没有机会再改的,就算有,代价也是极大。
我们看司马睿,不也是在王导,王敦等人的协助下创建东晋的?后面呢,接二连三的内乱,加上后面基本上没有出现过什么英明的,有见识的后辈领导人,最后只能被取而代之了。

02,“事有如赊而寔急者,此之谓也。”
教育,教化,这件事情,在公司创立之处,就得在老板脑海中酝酿了
这个事情看起来普通,但又是极其的重要。
我们要深刻记得当年井冈山“教导大队”对于当时整个队伍的重要性
这一点,这个现象,即便放在企业领域,在公司的角度看来,依旧极其重要。至少我个人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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