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届学古汉语专业的有四个人,但只有我一个人学甲骨文。”“要是学校还一直招不到研究甲骨文的老师,那这个专业方向就…”截至目前,李右溪的甲骨文科普系列播放量已经高达3767.1万。作为3000年前的文字,甲骨文正以一种新的形式活跃在当下的生活里。隔壁网友还在苦等闻太师霸气回朝,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封神大战。另一边,甲骨文版的商周大战已经率先出场,论气势可丝毫不输给真人版。你看,不需要什么牛逼的特效,小小的甲骨文就能还原出千年前的历史战场。何况“活起来”的甲骨文,不只是群戏了得,独角戏也同样出彩。甲骨文中的「舞」字动起来,其韵味和身姿不差毫发,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说一个温知识:与汉字同时期诞生且能延续至今的文字基本是所剩无几。 它就像是祖先留给我们的“时空隧道”,完成了跨越时空的古今对话。在甲骨文「家」字中,我们能看到家所承载的含义,在任何时代都没有本质的变化。 上面的“宀”代表着房屋,下面的“豕”则示意为猪,是古时珍贵的祭品,也是财富的象征。在甲骨文「天」字中,我们能看到中国人骨子里的浪漫情怀,从幻想到现实的飞天梦。 单看这个字,它就像是一个有着大脑袋的人,事实上二者之间的确有些关联。下半部分的“大”本意即为“人”,代表着叉开腿、顶天立地的强者。 上半部分的大脑袋,则是古人对于上天的臆想,它几乎可以和天上的神灵画上等号。早期敦煌壁画里,飞天的形象是头颅硕大的男人,且头颅笼罩在更大的圆形之中。当然,它们可能只是巧合。但至少说明,不论是古代还是当下,我们从未停止过对宇宙星辰的向往。 「人」字形似俯身的侧影,若是其腹部隆起、怀有孩子,即为「孕」字。而孩子头朝下,脱离母体,即为「育」字,它意味着一个新生命的诞生。将孩子护佑在自己的背上,即为「保」字,它意味着父母对孩子无条件的爱护。 等到孩子长大离家时,便只剩下自己拄着拐杖慢慢独行,即为「老」字。可正是这一个个小小的文字,一个个平凡而渺小的人,才构筑了伟大的中华文明史。到目前为止,已发现的甲骨文单字共4000余个,取得共识的破译字约占三分之一。重金悬赏的背后是我们旁人难以想象的艰难,也是研究者们数十年如一日的枯燥治学。比如奖金的获得者蒋玉斌,破译甲骨文的「蠢」字,只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不仅仅是简单地看,甲骨文的破译需要非常熟悉各种古籍和拥有丰富的汉语知识。因为工作少、薪资低,大部分甲骨文专业的人选择了转行,有的当了老师,有的去考了公务员。通俗点说,愿意留下来继续钻研甲骨文的人,基本都是“为爱发电”。比如李右溪的导师陈年福,凭借一腔热情坚持研究了几十年。每天的日常就是坐在自家客厅的桌子上做研究,一坐就是一整天,一坐就是三十年。一个人,一间房,二十余年,陈年福独自完成了1920万字的甲骨文编撰。 当然,有人会质疑这样做的意义何在,在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甲骨文又有什么用?都说中国有五千年的历史,但过去有很长的时间,这种说法是被西方学者大量质疑的。甚至国内有以胡适、顾颉刚为代表的疑古派提出过“东周以上无信史”的论断。东周始于公元前770年,而在东周以前的中国历史并不可靠,一些我们熟悉的历史事件和人物都有可能是杜撰而来的。 于是,悠悠五千年的中华文明史,直接折半变成了2800年左右。 而现在我们之所以能斩钉截铁地否定这种论断,其中一个关键的原因是——1899年,清朝古董商王懿荣偶然在中药里的龙骨上发现了古文字,即现在的甲骨文。自此经过数十年的研究,甲骨文终于可以被证明是商朝的文字。其中破译的甲骨文内容也与史书中关于商朝的描述基本吻合,从而佐证商朝并不是凭空杜撰的。唯有铁一般的证据出现,我们才有足够的底气让质疑者们彻底哑口无言。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强大并不仅限于经济水平的高低,也在于深厚的文化根基。全世界真正有资格说出“五千年文明史”的国家,只有中国。五千年文明史,是一代又一代中华儿女的创造和传承,是中华文明的璀璨和辉煌。 它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各种外来的词汇,并成功地将这些词汇本土化。 比如我们熟悉的幽默、霸凌、歇斯底里等等都是来自于英语的音译。 与其说它失去了加密功能,不如说我们只是缺少机会去真正地了解汉字。 论简洁,它不如英语;论优雅,它不如法语;论美观,它不如日语… 一个人想要正常交流只需要掌握3500个汉字,而英文则需要掌握25000~30000个单词。 原因在于汉字具有高度的概括性和简洁性,能包含更多的意义和内涵。比如英文单词:honorificabilitudinitatibus。 哪怕换掉顺序或是抽出几个字,都不会影响我们的正常阅读和对句意的理解。 我们可能不知道汉字的想象力是任何文字都无法替代的。 寥寥几笔,就能引人无限遐想,一个汉字、一组词汇就能勾勒出有声有色的画面。 江河湖溪,是粼粼微波;芍药芙蓉,是满园芬芳;琴瑟琵琶,是绕梁之音;惊慌愉悦,是情绪起伏… 上阕「木」+「鸟」,未临其境,心里却泛起茸茸的绿意;下阕「女」+「 氵」,未见其人,耳旁却响起银铃碰撞似的笑声。红楼已是绝唱,大观园已经绝迹,唯有文字能让我们窥其一二。比如贾母陪刘姥姥逛大观园,闲步至潇湘馆时,提起一种窗纱。这样的美、这样的雅,却又不着痕迹地描摹出大观园穷奢极侈的一隅。 比如英国诗人萨松有一句诗: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Let life be beautiful like summer flowers and death like autumn leaves。同样先上翻译软件的结果:让生命像夏花一样美丽,让死亡像秋叶一样美丽。而郑振铎先生翻译为: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毕竟,我们的文明太灿烂了、太耀眼了,但我们都知道——假如没有汉字,中华文明就失去了载体,我们便无法感受到中华文明的博大精深;假如没有甲骨文,汉字就失去了源头,我们便不会有波澜壮阔的中华文字史。 中华五千年文明史,不能停留在字面上。我们的文明、我们的文字,不应该仅仅是躺在博物馆或是古籍里沉睡。它不是封尘在岁月里的,它是我们每天都能感受到的、鲜活的、与时俱进的。五环外 《全网“最冷门专业”的95后博主,在抖音教甲骨文爆火出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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