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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超与耿恭:东汉时代的西域战记(一)

 历史冷新泡 2023-09-25 发布于上海

当西汉在西域的开拓已成往事,历史的车轮滚滚进入东汉时代。这时西域的局面也不断变化,风云激荡的时代舞台,也在呼唤着新的英雄。
         
西汉末年,王莽篡汉建立了“新”朝。为了显示新政权的威严,王莽按照儒家经典盲目地贬低四夷、抬高中原,对周边各族乱下诏令。他强迫四夷的君王改名、降爵,授予他们侮辱性的君主称号和爵位,非常不尊重各族。王莽这样无端挑衅,破坏了原本相对和缓的民族关系,引起各族的极端不满。面对西域各国的怒火和匈奴的虎视眈眈,就连驻扎西域的中原驻军都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受到了空前的压力。
         
王莽篡位 直接酿成严重的边疆危机
         
公元10年,车师国后王因为不愿意让大量中原使团过境,和中原王朝发生了激烈的矛盾。准备率部投降匈奴,但被西域都护但钦发现后遭到斩首。由此前汉驻军和西域人的关系开始紧张起来。没有了强大稳定的中原王朝撑腰,这些汉朝军民实际上成为了孤悬在西域的小城邦,对西域的控制了一落千丈,整个西域都护府都人心惶惶。
         
在孤立无援之中,西域屯田驻军的将领陈良、终带和韩玄等人策划阴谋叛变、投降匈奴。他们先制造假情报,宣布匈奴十万骑兵来攻,让汉军趁机到各个堡垒亭障中设防,然后带着叛军围攻戊己校尉的官邸和住处,最后杀死了尚处于病中的戊己校尉刀护。然后,陈、钟二人自号“废汉大将军”,挟持西域驻军及其家属2千多人投降匈奴。匈奴单于封两员叛将为乌贪都尉,并将他们安置在匈奴境内屯田。王莽虽然派人以重金买回了两人处死,但其余的士兵与家属则没有回归中原、而是永久地留居在了匈奴中。
         
来自内部的叛变 让西域汉军措手不及
         
为了挽回颜面,王莽派遣五威将王骏和西域都护李崇等人前去收复西域。虽然大军出征之时意气风发,但最终这支大军在焉耆等西域诸国的夹攻下全军覆没,西域都护李崇带兵退保龟兹。直到王莽本人驾崩,新朝的西域都护李崇最终被焉耆等国攻没,西汉一百年对西域的经营宣布告以段落。总体上看,随着中原的动荡,汉朝在西域军势大衰。借着这个机会,以往夹在汉匈两边的墙头草西域诸国,现在开始了有了自己的立场,西域诸国开启了区域内的统一之路。
         
随着北匈奴实力的衰退和两汉交替时的动乱,莎车(今新疆莎车)、鄯善(今新疆鄯善地区)、龟兹(今新疆阿克苏地区)、于阗(今天新疆和田地区)等王国发展较快,自己掀起了一轮整合实力的局部统一运动。西域各国不仅有了较大的自主政策,而且还开始整合实力,由单个绿洲的王国向着横跨绿洲的大王国进化。西域本地的小国霸主通过替换原有西域国王并且安插新王的方式整合塔里木盆地内诸国的实力,而且一度能够和匈奴互相抗衡,但由于西域不同人群斯基泰人和吐火罗人之间的民族差异,以及西域的自然地理环境并不支持统一的强大政权存在,所以两汉之交西域小国自身发起的统一运动不仅以失败告终,而且还为匈奴人再次干预西域内政提供了机会。
         
东汉时期 西域的三十六国人口有显著增加
         
比起西汉,在东汉前期和中期,西域局势的一个显著变化,就是西域大王国人口的显著增长。无论是鄯善,还是于阗、龟兹、疏勒、莎车等国,其人口都比西汉时有非常显著的增加:
         
比如于阗国,西汉时“于阗国,王治西城,去长安九千六百七十里。户三千三百,口万九千三百,胜兵二千四百人”;到了东汉时期,“于填国居西城,去长史所居五千三百里,去洛阳万一千七百里。领户三万二千,口八万三千,胜兵三万馀人”;
         
焉耆国,西汉时“焉耆国,王治员渠城,去长安七千三百里。户四千,口三万二千一百,胜兵六千人”;东汉时“焉耆国王居南河城,北去长史所居八百里,东去洛阳八千二百里。户万五千,口五万二千,胜兵二万馀人”;
         
疏勒国,西汉时,“疏勒国,王治疏勒城,去长安九千三百五十里。户千五百一十,口万八千六百四十七,胜兵二千人”;东汉时,“疏勒国去长史所居五千里,去洛阳万三百里。领户二万一千,胜兵三万馀人”;
         
大月氏,西汉时“大月氏国,治监氏城,去长安万一千六百里。不属都护。户十万,口四十万,胜兵十万人”;东汉时,“大月氏国居蓝氏城,西接安息,四十九日行,东去长史所居六千五百三十七里,去洛阳万六千三百七十里。户十万,口四十万,胜兵十馀万人”;
         
只要贸易线路维持稳定 西域国家就能获得源源不断补充
         
除了这些有明确数据记载的国家之外,龟兹和莎车在西汉时代已经是人口繁炽、兵力较多的大邦国。按照从《汉书》到《后汉书》的数据记载推测,到了东汉时代,这两国的人口和兵力只会更多。在前工业时代的农业社会,西域地区的人口会出现迅速增长乃至翻倍的情况,一方面和农业技术的进步有关,这让绿洲农业能养活更多的人口,另一个人原因是西域列国之间的互相兼并:很多《汉书》中有记载、人口只有几百上千人的袖珍小国到了东汉时代已然消失,这是因为各国还趁着中原内战的间隙,吞并了各自领地附近的较大城邦。《汉书-西域传》对西域列国互相吞并的记载还得到了西域本土文献的佐证:考古发掘出的佉卢文文献显示,东汉乃至魏晋时期的楼兰国的行政制度是“州镇制”,健陀罗语中的州(raya)相当于梵语中的(rajya),也就是国,这是因为楼兰人在强大之后吞并了塔里木盆地东南部的且末、精绝、迂泥等国,所以楼兰的佉卢文文书中才出现了“迂泥州”“精绝州”“且末州”等行政区划。
         
仔细对比西汉和东汉时代的西域人口数据,就会发现丝路南道上的人口增长速度明显快于北道。于阗和疏勒两国的人口翻了8-10倍,而作为丝路北道上的大国焉耆人口只翻了两倍不到。龟兹的人口数据不详,除了农业技术和粮种改进之外,出现这种情况还有如下原因:丝路南道有沙漠阻隔,风沙更大,交通的不便利性阻挡了外敌大举侵略的步伐,让丝路南道在西汉时代较少受到汉匈争霸战带来的影响,也让于阗、疏勒、莎车等国有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养精蓄锐、更有可能坚持相对独立的外交策略,稳定地积蓄实力。而事实证明,从西汉末年开始,莎车和于阗等斯基泰系的强国开始在西域的历史舞台上展露头角。
         
相比于北道 丝路南道的人口增涨速度更快
         
公元2世纪早期,冒顿单于统治时期,匈奴击败了游牧在敦煌以北的大月氏人。后者被迫西迁,随后挤压迁徙路上的斯基泰人,让对方也被迫离开故乡。其中一支南迁印度河流域,并以犍陀罗地区为中心建立新王朝,史称“印度-斯基泰王国”;另一部分斯基泰人则南下塔里木盆地的西部和南部。迁入塔里木盆地的斯基泰人逐渐从游牧人演变成绿洲定居民族,而且还后来居上的压制住了先来的龟兹、焉耆、楼兰等由更古老印欧人建立的国家。疏勒、莎车、于阗、扜弥、捐毒、休循、小宛等王国,皆为斯基泰人建立的绿洲邦国,这些国家的语言、风俗习惯中,多多少少都有游牧祖先留下的遗风:比如莎车的国名,根据上古汉语的对音之后,其词源很可能就是“Saga”,也就是“塞迦”或“斯基泰”的自称;疏勒国位于今天的新疆喀什地区,此地位于昆仑山北麓,靠近帕米尔高原,这里的土地比较富庶,至少从张骞路过此地的时代起,这里就是商贾辐辏之地;由于地处交通枢纽之地,这些地方也成为中西文化的桥头堡。波斯文化、印度文化、希腊文化和中原文化在这里交流;由于于阗位于塔里木盆地的西南端点,不直接和中原接壤,所以天然容易成为中原政权执行远交近攻策略的盟友,再加上于阗还自古就盛产美玉这种对汉文化很重要的宝石,这层联系也让于阗在之后的岁月里,和中原产生了极其密切的联系。在以上的斯基泰国家中,迈出称霸第一步的,是冯奉世当年出使过的莎车国。
         
莎车王延在西汉元帝时曾以人质王子的身份托住于长安,对汉文化有切身的体会。虽然他也向北匈奴派出了人质王子,但也时常告诫王子要世代忠于汉朝、不要断掉和汉朝的联系,他和他的几个继承人的名字,也是颇有汉文化色彩的“延”、“康”、“贤”等单字名字,延死之后,采用了“忠武”这一谥号;康死后,也采用了极富汉文化色彩的谥号“宣成”。对于这个以斯基泰-东伊朗文化为底色的西域王国而言,心向汉朝是因为延的心目中,还有着对汉元帝时代盛世的记忆,在西域打出拥汉的旗号,自然也是区别于周边小国、特别是还能抵消匈奴人对西域的影响。拥护汉朝的旗帜让西域没有彻底倒向匈奴。
         
位于丝绸之路南道上的莎车国
         
莎车也在使用和汉朝远交近攻的手段不断做大。在莎车王延死后,王子康登基,他率领周边的小国抗拒匈奴,还主动保护了中原留在西域地区的都护府官吏、士兵和他们的家属千余人,并发书给河西大将军窦融问询中原的局势,并表达了心向中原的态度,俨然有携汉朝的威名自重、在西域自立一方的强大态势。
         
见此情形,当时割据在河西的军阀窦融,以河西大将军的名义、奉命立康为汉莎车建功怀德王、西域大都督,统领西域列国事务。公元37年,康的弟弟,新即位的莎车王贤请求复设都护,刘秀以“中国初定,未遑外事”为由没有正面回应,一年之后,莎车王贤和鄯善王安的使者终于成功地抵达了洛阳,向东汉朝廷汇报了他经略西域的各种成果,有了这一外交上的壮举,帕米尔高原以东的西域小国大都归贤号令,遵贤为领袖;公元41年,莎车王贤又遣使进贡,请都护再次入驻西域、监护列国。因为没有精力和国力顾及西部世界,刘秀最初决定让莎车王贤当都护,并赐给他都护印绶。但敦煌太守裴遵却不同意,他认为夷狄之王不能够拥有封疆大吏的权利,所以给莎车王贤以都护的名号并不合适。于是刘秀又把都护印绶给收了回来,还重新赐给莎车王大将军的印绶,职级上的先升后降引起了莎车王贤的极大愤恨。
         
一系列外交操作 让莎车国在西域的地位飙升
         
虽然没有得到很正式的汉朝官职,但莎车王贤诈称汉朝大都督、在西域发号施令,而西域的其他小国则尊称贤为“单于”。这一尊号不仅体现了西域是多种文化的十字路口,其实也体现了西域小国因为距离匈奴更近、被匈奴统治时间更长,所以不仅在文化上受到匈奴的影响,而且也在潜意识里恐惧匈奴,就连本地城邦的盟主,也要冠以“单于”的尊号。作为西域本地霸主的贤在名号上同样是在使用两头下注的政策,和汉匈双方多少保持一定的联系。贤也对其他小国横征暴敛,诈称汉朝的名义治理塔里木盆地里的西域各国,准备称霸西域。不过从客观上看,这一计划因为西域世界的地理环境和政治上的多元并存传统而困难重重。不过,当时的东汉因为忙于内政,所以对西域无暇顾及。莎车王贤知道汉朝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先发兵讨伐车师,之后还多次讨伐龟兹,一时间威风八面。
         
久而久之,西域人发现莎车王贤野心膨胀、为所欲为,他的横征暴敛并不比匈奴人更仁慈。于是西域小国又纷纷奏请汉朝向西域派出都护,但是莎车王贤吃准了东汉刚刚立国、尚且无力北顾西向,果断命令鄯善王关闭了汉朝和西域勾连的通道,企图在塔里木盆地内部,以及帕米尔高原以西的地区确立自己的霸权。面对这一考验忠诚度、强迫效忠的行为,位于中原、西域和草原交界地带的鄯善王非常谨慎,不敢轻易为了西域而彻底得罪汉朝和匈奴,于是果断地拒绝莎车王贤,还杀死了贤的使者。公元46年莎车王贤出兵讨伐鄯善,迫使鄯善王放弃了他的国家逃往山中避难。当年冬天,贤又发兵吞并了龟兹、并占有其国。
         
光武帝早期的东汉 并不愿意为西域事物而耗费财力
         
出于对莎车蛮横的恐惧,鄯善组织了一些不堪匈奴和莎车压榨的小邦,再次向汉廷求救。汉光武帝接到上书后虽然有心相助,但东汉初年依旧处于静养国力、积蓄实力的状态,所以他依旧暗示西域的使者们:汉朝绝对不会出兵,也不可能派遣都护,意思是西域诸国也可以自谋出路。在汉朝那一头遇冷之后,鄯善王与车师王共同归附匈奴。匈奴人投桃报李将势力延申回了塔里木盆地的东南部,这意味着西域诸国又将回到匈奴人的影响之下,这一举颠覆了西汉所有前辈的努力。
         
在焉耆和鄯善投向匈奴之后,贤加强了对剩下的西域王国的控制。妫塞王自认为距离莎车很远,所以挑衅地杀死了莎车王派出的使者,贤出兵一举击灭了妫塞,立其国中的贵人驷鞬为国王;贤还分封其子则罗为龟兹王,则罗又将龟兹国分出一部分为乌垒国,将驷鞬调来当乌垒王,然后又延请别的贵人当妫塞王。其实龟兹的主要居民是吐火罗人,而莎车、疏勒、妫塞等塔里木盆地西南方的国家都是塞人,这么做,明显是为了让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互相牵制,然后由莎车来坐收渔利。数年后,吐火罗系的龟兹人不堪压迫、杀死了则罗和驷鞬、并邀请匈奴人干预龟兹的内政。于是,匈奴人拥立了龟兹国的贵族身毒为王,龟兹再次倒向了匈奴。这一巨变,构成了东汉经营西域的一个重要背景——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匈奴和匈奴的代言人都占领了西域大地、特别是塔里木盆地的中枢位置。因此,东汉王朝再次回到西域,其实是要以下风挑战位于上风的对手,基本上属于逆风翻盘、难度极大。
         
匈奴的介入 迫使汉朝必须重回西域
         
眼看塔里木盆地东部和北部的主要大邦纷纷脱离,莎车王贤加强了对剩下国家的控制。因为大宛国没缴纳足够的贡品,于是贤再次发动西域诸国的数万人马围攻大宛、俘虏了大宛王延留,然后将拘弥王桥塞提派到大宛当王。由于不断遭到北方强邻康居的劫掠,桥塞提在大宛统治了一年之后就逃回本国,面对这样的水土不服,莎车王贤只好承认既定事实,每年还是从大宛征收很重的赋税。
         
建武末年,莎车王贤吞并了另一个斯基泰人为主的大邦于阗。然后又用十分类似的套路将于阗王移封为骊归王,并另立于阗王的弟弟为于阗王,一年之后由于担心其他西域小王会背叛自己,于是他一口气杀死了于阗、拘弥、姑墨等国的旧国王,取消这些王国的独立地位,然后用莎车的将军去取代这些小王。这样的做法在西域本地的政治中并不常见,贤的祖先曾经在长安当过人质,深受汉文化的影响,这样的做法是否是受到了中原政治制度的影响已经无法考证,但从结果看,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制并不能很有效地整合西域各地的综合实力,反而会导致西域列国之间的不断内耗。
         
同为斯基泰裔的于阗 也难逃莎车国兼并
         
由于镇守于阗的莎车将领君得十分残暴,于阗人终于忍无可忍、奋起反抗。他们奋起诛杀了君得,转而拥立本国首领休莫霸为王。贤看到被压迫者终于镇不住了,于是率领西域各国数万军队攻打于阗,被休莫霸打败,贤逃回到莎车国。休莫霸包围莎车时,中箭而死,于阗人转而拥立广德即位为于阗王,贤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广德做妻子,换取广德得退兵。到了永平四年(公元61年),于阗王广德率各国兵众三万进攻莎车,用计诱骗不得人心的贤出城、成功地诱捕莎车王贤、并且吞并了莎车国,一年之后,广德杀死了他的老丈人兼仇敌莎车王贤,一代枭雄霸主就此陨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长期潜伏幕后的北匈奴看到莎车霸业中衰、于阗方兴未艾之时终于出手。匈奴人调遣尉犁、焉耆、龟兹等国的三万兵马包围了于阗,迫使于阗人向匈奴屈服,至此,匈奴人从汉末的混战中渔翁得利,再次拿下了西域。一轮混战下来,莎车、于阗、鄯善都经历了或多或少的损失,但列国再次受到了外族的压迫。借助西域列国之间的自相残杀,元气略有恢复的北匈奴人再次兵临西域,向列国施加压力。虽然如此,但历经了西汉对匈奴经济的破坏式打击,还有北匈奴的衰败,匈奴人纵然能够进行一些外交干预,但整体上无法左右莎车王贤的称霸行为,而是等西域各小国自相残杀一轮之后再坐收渔利。到了东汉时代,匈奴的呼衍王游牧于新疆吐鲁番及巴里坤湖一带;伊蠡王游牧于新疆吐鲁番以西的腾格里山一带;蒲类王游牧于新疆准噶尔盆地西南部;南犁汙王游牧于新疆吉木萨尔县地区和准噶尔盆地以东地区。总体来看,北匈奴人还是回到了西域,而且是重点重返了塔里木盆地的东北部地区、活跃于汉朝和西域勾连的要道之上,基本上占据了西汉重点经营西域的战略要地。而且匈奴人还直接操纵了龟兹国的政治、拥立了亲匈奴的龟兹王。匈奴人的操作同样证明了库车地区在经略西域中的重要战略地位,匈奴人占领了这里,丝路北道的鄯善、焉耆、姑墨、温宿等国都会处于匈奴的影响之下,进而能对丝路南道诸国施加压力、主导整个塔里木盆地。之后的战争过程证明:龟兹和焉耆成为了匈奴的代理人、区域霸主,取代了西汉末年莎车国的生态位,班超在西域纵横捭阖的战争,有相当大的成分其实是和匈奴代理人的战斗,而且班超日后在西域列国间的征伐其实是逆流而上,以弱势的一方向着相对强势的、占据了阿克苏-库车绿洲这一战略要地的守方发动进攻,难度不可谓不大。
         
西域的内乱 让北匈奴有了可乘之机
         
在西域地区财富和人力资源的支持下,北匈奴的实力大为恢复。汉明帝永平八年(公元65年)以来,匈奴人甚至带领西域诸国的兵马入侵河西地区,焚毁城邑,以至于河西地区白天都不敢打开城门。虽然东汉初期遭遇了如此骚扰,但西汉王朝向西域前进的战略基地,也是对西汉国防有着重要意义的河西走廊却在两汉的乱局之中相对安定,这也为东汉重返西域埋下了重要的伏笔。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割据河西走廊地区的军阀窦融。
         
从张骞初开瀚海,到傅介子斩首楼兰,再到陈汤虽远必诛,前代英雄们的功业早已散去。西域诸国虽然模糊地知道,在太阳升起的方向有一个强大的汉朝,但他们迟迟没有发兵踏上西域之地。匈奴人再次回到了这里,而且再次成为了西域的真正主人。汉朝对西域积累了上百年的影响力亟需从头开始,平地起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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