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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新加坡，一个独裁国家的经济奇迹 在大家的传统印象里，新加坡虽然是个弹丸小国，人口500多万，面积也只有700多平方公里，还不到北京的1/20。 但人家是亚洲乃至全球重要的金融、服务和物流中心，还拥有第五大炼油工业园，航天科技、半导体、生物医药也行走在世界的前列腺上。
2022年，新加坡的经济总量达到了4667.89亿美元，全球排名33，亚洲排名第11位，人均GDP超过8万美元，和中东土豪卡塔尔是一个水平。 中国富豪扎堆儿新加坡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根据2022年福布斯发布的数据，净资产超10亿美元的富豪，新加坡共有32位，排名前十的富豪里有六个来自中国大陆。 新加坡是近几年大陆富商run走数量排名第三的国家。 而另一方面，新加坡是南洋3亿穆斯林包围的一座孤岛，没资源没人口，甚至连淡水都要依赖邻国善意的供给。 自独立以来始终都要面对被吞并的威胁，地缘环境不比以色列强多少。 新加坡也是李家坡，它是精英统治以及高薪养廉的典型代表，对外优惠，对内压榨，严刑峻法堪比中东，吸烟、吐痰要被罚款，习惯了光膀子的大爷和街头涂鸦艺术家，可能会被警察打到怀疑人生。 新加坡工资的中位数大约是4200新币，约合人民币23000，放在中国那是妥妥的高收入，但在新加坡也只能挤公交住组屋，社会福利政策与经济发展水平严重不成正比，30%以上的老人仍要靠打工养活自己。 所以就有人说，新加坡的随地吐痰和乱丢垃圾是靠棍棒和藤鞭治好的，而它的经济奇迹，则是李光耀极限压榨劳动人民的剩余价值，强行运转起来的。 那这一期的问题就来了，披着民主外衣的新加坡，是如何创造经济奇迹的？ 02 新加坡这个地理位置，想不发达都难。 早在马来西亚的殖民时代，英国人就曾把新加坡比作东南亚的直布罗陀，它卡在印度洋与太平洋的咽喉上，扼守全球最繁忙的海运通道。 这里的货运量占到全球商品贸易的90%，石油贸易的65%，是东亚国家极为重要的海上生命线。 但要知道，马六甲海峡是公海，并非新加坡独有，旁边的马来西亚和印尼都能分一杯羹。
新加坡能够占尽红利，第一要感谢英国人，第二要感谢李光耀。 众所周知，香港和新加坡之所以能够发展起来，主要依靠两大优势：天然深港和金融服务。 早在英属殖民时代，新加坡就已经是东南亚的转口贸易中心，欧美的工业品经过新加坡运到马来亚、印尼和中国港口，马来亚和印尼的橡胶、锡，以及中国的瓷器、茶叶再由新加坡运到欧洲。 二战爆发前，新加坡就已经是世界第五大港口，英国人在这里开办了十几家银行，赚的是盆满钵满。 二战结束后，香港、新加坡保留了英属时期的金融业务，不管外来资金是否合法，他们的银行不仅可以做到完全无视，还能提供保密服务，简直就是不明资产的理想避难所，俗称东南亚地区的洗钱天堂。 最近几年，由于某些不可名状的原因，香港自由中心的地位下降，一部分富豪和资金就run到了新加坡，等于躺赚了一波资本外逃的红利。 不管怎么说，新加坡能够成为亚洲金融中心，离不开大英老师的长期教导和对洗钱业务的不断提高。 据统计，新加坡的财富管理公司数量大约在2000家，从业人员可能超10万，每年经手的资产接近3万亿美元。 但光凭这一点，新加坡最多只能成为一个加强版的开曼群岛，除了洗钱逃税，也只能搞搞东南亚特色的旅游服务业。 后殖民时代的新加坡能够成功，完全是靠李光耀强行运转起来的，简单来说就是融入全球化，但整个过程却是非常痛苦。 03
1959年新加坡获得自治，李光耀成为首任自治邦政府总理。 但当时的新加坡经济萧条，失业率高企，1/4的人口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社会矛盾加剧，民族冲突不断，色情行业和犯罪行为也非常严重。 为了改变这一局面，李光耀政府开门营业的第一天就把净化社会风气摆在了首位，并宣布民族平等，把马来语作为国语，大力发展教育事业，还实施了“居者有其屋”计划，也就是如今“公租房、廉租房”的初始版本。 1961年，新加坡为了摆脱英国人束缚，主动与马拉西亚合并，在获得充分自治的同时还背靠马来半岛的丰富资源，具备了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并实现工业化的客观条件。 但理想丰满，现实骨感，合并后的两国并没有产生1+1大于2的效果，反而还互相扯了后腿。 首先就是华人的数量与马来人差不多，但经济主导权却掌握在华人手里，这让马来人非常没有安全感，如果按照一人一票的模式选总统，那整个马来半岛都将被华人所统治。 其次，两国的资源和市场也没有得到有效整合，马来政府不仅没有取消地方关税，反而还提高了新加坡产品的税率，从而削弱华人的经济实力。 可以说，新、马两边从一开始就互不信任，马来人担心华人获得半岛的领导权，而李光耀也不可能接受一个不平等的联邦政府。 到了1965年，两边的矛盾无法调和，于是仓促分手。
同年8月，新加坡宣布独立，李光耀流下了难以名状的泪水，因为此时的东南亚风云诡谲，周围国家不是躁动的军政府，就是还在斗争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新加坡所要面对的不是什么经济发展，而是国家的生死存亡。 在这种情况下，李光耀唯一能做的就是抱域外国家之大腿，骑邻国围墙之能事。 它先是紧急入会联合国，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加入英联邦，算是拿到了两张保命卡，解决了兵家必争之地这个隐患。 04 客观的讲，新加坡除了占据一个地利，完全找不到其他任何优点。 这个国家几乎没有什么自然资源，也没有什么高科技人才，甚至连自己的军队都没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新加坡的国防主要靠英国人组织的联防队，老百姓住房紧张、失业率高、特色文化泛滥、造型和旁边的泰国没啥两样。 1965年新加坡独立之后，马来西亚不再通过新加坡的港口进行对外贸易，旁边的印尼又和新加坡搞对抗，经济收入遭重创。 1968年，英国军队又开始撤离新加坡，失业率达到了14%，GDP暴跌了20%，无限接近崩溃的边缘。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新加坡确立了发展出口导向型经济，也就是积极融入全球化市场，甘愿充当发达国家的廉价劳动力。 用李光耀自己的话说，新加坡所提供的货物和服务要比任何人都便宜，质量也更好，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如果换个角度理解，那就是极力讨好资本的同时，又能极限压榨劳动人民的剩余价值，可以在低效的生产环节中不断套利，简称“新加坡模式”。
李光耀时代的新加坡是资本的天堂，普通人的血汗工厂，政府对工会活动实行了严格控制，并限制工人工资要求，以保证资本的投资回报率。 毫不夸张的说，70年代在新加坡罢工就等同于叛国，政府会采取行动对付罢工领袖，严重点的还会送进牢房踩缝纫机。 新加坡工人的工资和福利谈判，要根据劳资政三方组成的全国工资理事会制定的建议为指导，一套流程走下来堪比三司会审，加薪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成功的几率约等于零。 就是在这种比资本主义还要资本主义的剥削体制下，裕廊工业区很快吸引了大批劳动密集型产业，1968年就招商引资300家工厂，电子加工也成为新加坡的支柱型产业。 到了90年代，中国经济开始崛起，大量石油从波斯湾运往东亚，而马六甲海峡就成了重要的海上石油中转站。 李光耀敏锐地意识到了石油产业所蕴藏的巨大利益，于是通过填海造地将裕廊以南的七个小岛合并为一个大岛，以此发展原油加工业。 随后的二十年里，裕廊岛上的炼油厂一路高歌猛进，先后成立了8家石化公司，是仅次于休斯顿和鹿特丹的世界第三大炼油中心。 2021年的总产值达到了1000亿新元，约合人民币4800亿，占到新加坡制造业总产值的近三分之一。 如果以经济增长速度为标准，1959年新加坡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只有400美元，1999年则暴涨了54倍，达到2200美元，新加坡确实创造了一个奇迹。 讲到这儿，可能有的小伙伴就要问了，同一时代东南亚遍布独裁政府，对外友好对内压榨，那他们为什么没能实现四个现代化，也没有发展出一条经济强国之路呢？ 我觉得主要有以下这么三个原因。 首先，从经济学的角度去看，独裁政府并没有什么不好，相反它还能通过强制再分配向资本倾斜利益，也就是压低工资提高资本的回报率，这样做的最直接好处就是可以刺激资本扩大投资，从而带动整个国家的经济发展。 这也是多数后发国家照抄作业经常采用的发展模式——痛苦且必要的资本原始积累。 只不过有些国家在完成资本积累后并没有扩大再生产，既得利益集团也没有对社会进行重新再分配，产业得不到升级，就只能沦为别人的下水道。 其次，新加坡在积累到一定财富后，成立了亚洲最大的国有资本运营机构，淡马锡。他是新加坡政府财政部的全资子公司，直接或间接持有几乎所有大型企业的股份。 据估算，淡马锡所持有的股票市值占到整个新加坡股票市场的47%，总资产规模约为4300亿美元，全球排名第7位，年平均回报率接近15%，参股企业很少出现亏损的情况。 淡马锡实际上就是国家资本的代言，它为新加坡建国初期的工业化和就业创造了经济基础，也为国家带来了多元化和国际化的收益。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新加坡能够做到高效、低成本，是其建立和保持了一个廉洁、高效的政府。 新加坡政府实行高薪养廉并设有独立的反腐机构，公职人员必须申报个人财产和利益冲突，并接受定期审计。 只要是没办法解释的财产，即便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收受贿赂，新加坡官员的财产也会被没收。 由于这一政策，新加坡一直是世界上腐败程度最低的前五个国家之一，这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社会资源更有效的分配，同时也吸引到国外一系列的投资。 在世界银行发布的2022年营商环境报告中，新加坡排名第二，仅次于新西兰，2019年的外国直接投资达到1.9万亿新元，46%的跨国企业将他们的亚太总部设在了新加坡。 不得不说，李光耀以国家资本主义的方式为新加坡打下了长期发展的好几个基础，只要继任者不乱来，新加坡的好日子还能继续。 但需要注意的一点是，新加坡也被称为李家坡，虽然第四代领导人不需要再姓李，但李家掌握着新加坡经济的方方面面。 比如，李显龙的妻子是淡马锡的董事兼总裁，他的弟弟先后担任新加坡电信总裁、星狮集团董事会主席以及新加坡民航局董事会主席。
还有一家神秘的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成立之初由李光耀担任董事会主席，是新加坡最大的国际投资机构，主要负责管理政府的大部分海外资产，资产规模约为3200亿美元，位列全球主权基金第8位。 另外，新加坡属于那种不可能靠自己发展起来的国家，它是切贸易全球化的蛋糕，一旦全球化开始倒退，新加坡的经济地位也会跟着下降。 对于富人来说，新加坡是天堂，但对普通人却未必是这样，整个社会像是被人关在笼子圈养，除了打工求生做个五好市民外，其他什么事儿也做不了。 当然，仁者见仁，新加坡的奇迹不可复制。 此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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