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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山史话:前蜀眉山

 嘉绒遗民 2023-10-02 发布于四川
前蜀眉山

□ 古 伯 良

    唐天祐四年(907)三月,唐朝哀帝李祝被禅位于朱温。四月,朱温于汴州(今开封) 即皇帝位,建国号为大梁,史称后梁,中国由此进入五代十国时期。同年九月,王建也在成都称帝,建立了大蜀政权,史称前蜀。此时的眉山,自然也在前蜀的治下。
    王建在位时期,励精图治,注重农桑,兴修水利,扩张疆土,实行“与民休息”的政策,蜀中得以大治。光天元年(918)六月,王建去世,太子王衍袭位,史称后主。王衍即位后,昏庸荒淫,委政于宦官、狎客,前蜀朝政日坏。咸康元年(925)九月,后唐庄宗发兵攻蜀,十一月,唐军长驱而入成都,王衍出降,存在了18年的前蜀宣告灭亡。
    前蜀时期,有关眉州之事,史籍记载不多,仅有几件小事可以一说。

陵州井盐丰产
    前蜀虽“仓廪充溢”,但王建仍“聚敛不已”。王建曾见过盐井生产的盛况,当时就说:“若当为吾国土地主,富贵至矣。”于是,在他建国的当年(907),就“遣官祭盐井玉女之神”。据仁寿旧志载,仁寿陵井旁的盐神庙内,供奉有玉女神,号十二玉女,是陵井井神。因此,此番祭祀当在仁寿。《十国春秋》云,祭祀之时,“神出半面享之”,堪称神奇。又云,“陵州盐井,伪蜀置盐,岁炼八十万斤。”可见陵井产量颇丰。

眉州蚕市兴起
    《五国故事》载,蜀中每年三月都会举行蚕市,每到此时,各种各样的养蚕器具、农具和桑苗、蚕种及花果、草药等,全部聚集在一起,堆满街市。王建看见如此繁盛的贸易景象,就说:“條(挑)桑甚多,傥税之,必厚获利。”由此可见前蜀重赋厚敛之一端。
    其实,早在唐时,蜀中城乡就已开设蚕市,“州城及属县,循环(开设)一十五处,皆有蚕市”,每年春季按期举行一次或数次,可以说,蚕市就是以蚕器为主的农博会。北宋眉州的蚕市,也是沿自于此,正如苏辙《蚕市》诗序云:“眉之二月望日,鬻蚕器于市,因作乐纵观,谓之蚕市。”当时的纱縠行,正是交易丝织品及蚕桑生产工具的场所。

焰阳洞重开
    《十国春秋》载,“乾德三年(921)春正月,井监使(官府掌管盐专卖的监)马全章复开陵州焰阳洞。” 焰阳洞,相传是张道陵当年在仁寿开凿盐井时修炼、栖息之所。元和年间(806—820年),陵州刺史李正卿曾著《天师圣德碑》,竖于井监天师院内,后来荒废湮没,不知所踪,如杜光庭《录异记》所言,“焰阳洞,古老相传在陵州阳山之上,从来隐蔽,人莫知处。”
    据说,一天晚上,马全章梦见张天师带他来到一处崖壁,告诉他说:“此焰阳洞也,闭塞多年,能开发护持,可以福利邦国。”第二天,马全章便带人按梦中所示,找到了焰阳洞。命人挖开焰阳洞后,看见洞内自东向西,依次有镌凿精巧的三重石门,并有石房、石床、石灶,真是别有洞天。而洞的下方,便是陵井。

眉州上等州
    乾德五年(923)冬十月,王衍以韩昭为吏部侍郎。这个韩昭徇私枉法,鬻官如市。时有嘲语曰:“嘉、眉、邛、蜀,侍郎骨肉;导江、青城,侍郎亲情;果、阆二州,侍郎自留;巴、蓬、集、壁,侍郎不惜。”王衍听闻后召韩昭来问,韩昭说,“此皆太后、太妃、国舅之戚,非臣之亲。”王衍听后,默然无语。虽然这是讽刺前蜀官场腐败之民谣,但从中还可以看出,当时的眉州,跟嘉州、邛州、蜀州一道,是前蜀的上等之州,若非皇亲国戚或韩昭的至亲骨肉,即使出再多的钱,恐怕也买不到眉州的一官半职。

眉州诗人杨义方
    前蜀时,有位眉山人,因长于吟咏而为时人赞赏,他便是杨义方。杨义方,今眉山市东坡区人,生卒年不详。他自幼便聪敏好学,“少举进士第,已而还蜀,仕高祖(王建)为秘书郎”,这说明他是唐朝的进士。杨义方执性强毅,行为狂简,广览博学,长于吟咏,自谓才过罗隐,其诗精炼、工整,意境深邃,笔锋犀利。有《春诗》曰:“海边红日半离水,天外暖风轻到(利)花。”想象丰富,层次分明,春光、春风、春色、春意尽发其中。
    前蜀后主王衍统治后期,武人横行,宦官专权,当时有很多文人对此赋诗进行嘲讽。这时的杨义方,以笔砚见用于枢密使宋光嗣(宦官)。一日,九头鸟见于成都,杨义方《题九头鸟》诗曰:“三百禽中尔最灵,就中恶尔九头名。数年云外藏凶影,此夜天边发差声。好惜羽毛还鬼窟,莫留灾害与苍生。况当社稷延洪日,不合鸣时不乱鸣。”当时宋光嗣权倾一时,欺上瞒下,横行朝野,诗中“莫留灾害与苍生”、“不合鸣时莫乱鸣”显然有讽刺宋光嗣之意。故“宋疑杨见咏,恨之,遂奏遣沈黎(今雅安市汉源县)”。至咸康元年(925),后主失位,宋光嗣亦遭诛,乃九头鸟之应也。
    杨义方另有《见王枢密处回》诗:“雨声鞭自禁门出,一簇人从天上来。”笔法含蓄,文意隐曲。王处回是在应顺元年(934)正月孟知祥称帝建立后蜀之后被任命为枢密使的,可见,杨义方在后蜀之时依然健在。
    《全唐诗》收录有杨义方断句二则,《全唐诗·外编》录其诗一首。

眉州职官三名
    前蜀之时,尚有三名眉州的官员见于史料。
    眉州主簿李   李景,本是一介布衣。王建在位时,他上奏数千言,针对时弊,提出了许多中肯的建议。为表彰其忠诚,王建便擢升他为眉州主簿。
    眉州刺史唐文扆  唐文扆(yǐ)是一名宦官,“事高祖(王建),为内飞龙使,典禁兵,参预机密。”光天元年(918)五月,王建临死之时,唐文扆派兵守住宫门,不让大臣入见。但他的下属、内皇城使潘在迎却向王宗弼等高官告密,于是,王宗弼等破门而入,以其企图政变为由,将唐文扆贬为眉州刺史。没过几天,又削去其官职,将他流放雅州。六月,王衍即位后,将他杀死。
    眉州刺史鲜于皋  《十国春秋·萧怀武传》载,同光三年(926)十一月,后唐大军进抵成都,王衍出降。同光四年(927)春正月,眉州刺史鲜于皋与戎州刺史萧怀武联合发动叛乱,但没过多久,即被镇压,二人“俱被戮于市”。乱世之时,鲜、萧两位刺史举兵之举,不知是叛乱呢,还是忠于前蜀呢。
    
参考文献
1.《十国春秋》前蜀一·高祖本纪上
2.《十国春秋》前蜀二·高祖本纪下
3.《十国春秋》前蜀三·后主本纪
4.《十国春秋》前蜀十·杨义方
5.《十国春秋》前蜀八·列传·李景
6.《十国春秋》前蜀十二·列传·韩昭 唐文扆
7.《十国春秋》前蜀九·列传·王晖 萧怀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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