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的实验文学创作

青梅煮茶 2023-10-05 发布于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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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陈小真，湖南文艺出版社文学图书编辑一部副部长，副编审。主要编辑作品有残雪作品系列、阎真作品系列、王跃文作品系列以及中国作家走向世界丛书等。所写文章见于《南方都市报》《中国出版传媒商报》《中国社会科学报》《新华书目报》《出版人》《新阅读》《红岩》《湖南文学》等报刊。

残雪的实验文学创作

陈小真

残雪有自己鲜明的文学观念，她主张以哲学打底，将哲学世界观和文学世界观打通，在哲学的基础上建构她的文学世界。她的文学理念是中西方文化的完全融合，她的创作是一种身体先行和物质先行的结合。残雪说的“物质”，就是我们日常的物质生活，“身体”，就是从身体出发，再去关照我们的世界。这是残雪的独特的哲学观，身体先行，理念在身体当中，每一部作品的实践都是有理念的。

残雪在多个场合中说过自己的创作是“自动写作”。这种创作是深层记忆的自动喷发，不做任何构思，也不去想技巧，也不修改，只凭原始冲动，用潜意识支配自己的笔把那些梦境自然流畅于笔端。这种写作对于许多读者而言有着不少阅读障碍，因为很多时候不知道残雪到底在表达什么，这也是残雪的作品难读的重要原因。“自动写作”应该是残雪独有的一种写作方式，这种“自动写作”，残雪坚持了四十年，在中国当代文坛乃至世界文坛，都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存在。

用一两句话概括残雪的创作是困难的。我作为她的责任编辑，编辑过她的25部作品，几乎囊括了她所有的重要的作品。我认为残雪在做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业。她从创作开始，就认定自己的文学观念，用独特的文学形式表达她的文学观念，本身就值得我们尊敬。她不为任何外在的东西创作，不为读者的喜好，不为各种评奖体系的喜好，她甚至拒绝了无数的采访者，排除各种不必要的干扰，她在执着追求自己的文学事业，一直在她认定的领域里深入挖掘。我认为这种创作态度本身是值得我们提倡的。

残雪创作的文学世界是一个丰富多彩的奇异世界，她的文学具有丰富的阐释性。每一位读者读到残雪的作品时都有自己的理解。比如残雪小说中天马行空的想象，她的小说有无数怪异的陌生化的想象，让我们读者目不暇接。比如残雪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走进自然，每个人都应善待自然，我们人类本身就应该是自然界各类动物和植物最亲密的朋友，她用一种超级夸张的方式展现了一种健康和谐的自然观，令人耳目一新。又比如，残雪在小说里所写的人物一般都具有许多优良品质，她在她的小说里倡导的是一种积极向上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如何阅读残雪的作品，我有一点自己的体会。由于我长期做残雪的责任编辑，在这个漫长的阅读残雪的过程中，我认为，读者读残雪的作品，要把自己完全融入其中，用“体悟”的阅读方式进入到残雪的小说里去，感受残雪的文字的意蕴。开始会有点困难，但是坚持一段时间就好了，带上自己的思考，不断把自己阅读的所有感受都记录下来，可以是针对小说本身的，可以是关于自己的，也可以其他任何东西，只要是在阅读残雪作品的时候迸发出来的感想，都写下来，因为残雪的小说跳跃性太大，不这样实时捕捉，很可能在读完之后还不知道在读什么。把残雪作品的阅读者说成是一个跋涉者，这是再适合不过了，因为阅读残雪的作品要做好艰难的准备，甚至每一步都艰难，都可能功亏一篑，必须饱含激情，精神必须不能“迸散”。残雪的读者应该改变被动的阅读欣赏方式，调动起内部的潜力，加入作者的创造，也就是说参与到作品的文学建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