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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侯爱兵 曾听过一位研究幽默的学者说：“幽默在一定意义上是一门研究痛苦和失败的学问。幽默，就是从一个有趣的角度来讲述痛苦和真相。越悲情，越好笑。大文豪马克·吐温也说过：'幽默的内在根源不是快乐，而是悲哀。’深以为然，幽默常常来自痛苦。在这里，我们就来看一些大作家是如何从痛苦中提炼出幽默的吧—— 01 王蒙在29岁时被迫去新疆，一走就是16年。后来，谈到这一特殊经历，王蒙说：“人就是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识万种人，做百样事，懂百样道理，知千样行，当万种风物。老王就是游了太多太多，看了太多太多，开眼开了太多太多，探险探了太多太多，获救获了太多太多，遇难遇了太多太多，呈祥又呈了太多太多，才成了今天的老王。我观了景，我审了美，我碰了壁，我有见又有了点识。我陶醉，我歌唱，我少年得志，我低头认罪，我落入泥沼，我凌风抱月，我入地狱，我上天堂，我狼狈憔悴，我富贵荣华，而富贵于我如浮云！” 幽默的灵感之所以来自痛苦，是因为糟糕失意的事情经历得多了，就会把苦难看淡，就能够游刃有余地将苦难进行把玩，且将之作为笑谈。所以说，幽默是对抗苦难的一剂良方。王蒙侃侃而谈，将他遭受的跌宕经历意象化，讲得幽默风趣，折射出的是他的心境明朗，对以往的苦难岁月能够做到随遇而安，对以往的苦难岁月和不幸遭遇也没有怨言。回望痛苦经历，他给予人们更多的竟是积极的趣味和深深的启迪。 02 马识途两次患癌，顶着病痛坚持写作。与人谈起这事，他说：“癌症两次向我发起进攻，第一次牺牲了一个肾，我成了'孤圣（肾）人’。后来阎王又派兵来找我，我就带话给阎王，我不去，不去，就是不去！结果阎王派了个来宾，住在我的肺上。医生对此很为难，这么大年纪了，不能开刀，不能化疗，只能姑息疗法，意思就是等死嘛！我才不等死，我要继续干下去，我的生活字典里没有'投降’二字，我要和癌症赛跑，一定要把手头的《夜谭续记》写完才走。结果，作品完成，再做检查，肺上的阴影竟然不见了。医生都觉得奇怪，我说，阎王跟我打仗，他落荒而逃。” 在幽默这件事上，痛苦是最好的谈资和素材。用幽默面对命运的不堪、身体的残缺以及困境的阴霾，是解脱安慰自己、减轻自己压力、使自己更好活下去的一种方式。马识途把自己险象环生的抗癌经历讲得如笑话一般，他虚构故事，自我调侃，令人忍俊不禁，也令人深思。对待病魔，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像他一样，没有一丝慌乱和害怕，用乐观的态度来对待一切？ 03 余华两度高考落榜，无奈之下去当了一名牙医。在一次访谈中，主持人问他是如何弃医从文走上写作道路的？余华说：“其实很简单，我不喜欢牙医这份职业，不想再看见别人张开的嘴巴，那是世界上最没有风景的地方。那时候我透过卫生院的窗户看见县文化馆的人天天在街上晃荡，每天啥事也不干。我心里就想着：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的工作？有一次我就拉住文化馆的人问：'怎么才能去你们那儿上班？’人家跟我说：'想进文化馆，要么会写作，要么会绘画和谱曲。’我权衡了一下，觉得写作比较简单。于是，我开始写起了小说，后来也就真成功调过去了。到文化馆上班的第一天，我故意迟到两个小时，心想着反正那些人都在街上溜达，结果到了单位一看，我发现自己还是第一个到的。我一拍大腿，觉得这个单位真是来对了！就这样，我有更多的时间专心写作。” 大部分的幽默，是来自用谈笑风生的乐观态度讲述人生中的不甘和苦难。余华讲自己如何走上文学道路这件事上，他没有“高大上”地说自己“从小爱好文学”，也没有卖苦卖惨地说自己“多么不易”，而是以幽默写实的手法来讲述，甚至有自嘲的意味。这让人感受到一个大作家是如此可爱，非常接地气。可以说，命运给了余华艰难不堪的开头，他却用乐观和幽默将人生活成了另外一种励志的样子。 04 著名音乐家钱仁康说：“幽默是一切智慧的光芒，照耀在古今哲人的灵性中间。凡有幽默的素养者，都是聪敏颖悟的，他们会用幽默手腕解决一切困难问题，而把每一种事态安排得从容不迫，恰到好处。”是啊，把痛苦化为幽默，既是幽默的思维方式和技巧，又是对付痛苦的最好武器。何乐而不为呢？（发于《演讲与口才》2023年18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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