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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道悟:在父母眼里,什么样的孩子是最孝顺的?

 新用户4010zxth 2023-10-10 发布于江苏

回到新疆有段时间了,一次跟几个同学朋友聚会的时候,我们谈论到一个话题:在父母眼里,什么样的孩子是最孝顺的?

一起聚会的只有五六个人,答案却有三四个:有说会哄父母开心的孩子在父母眼里最孝顺。

有说在工作上事业上让父母感觉骄傲有面子的孩子是最孝顺的。

有说不求回报不计得失在父母跟前悉心照顾父母的孩子是最孝顺的。

话题说着说着跑偏了,都避开了“在父母眼里这个前提,都在说从自己的角度认为什么样的孩子最孝顺的

于是,有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总结:其实我们都认为自己是最孝顺的那一个,就算不是最孝顺的也是很孝顺的那一个。

我们都无奈地苦笑了,的确如此,我们都认为自己是很孝顺的,但在父母眼里呢?我们的付出和努力,有没有得到父母的认可和肯定呢?

我们好像没有谈论出一个答案。

没有答案的话题却让我弄明白了一点:为什么我回到新疆的这段时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快乐,反而有点郁郁寡欢。

回到曾经生活过的城市,走在熟悉的林荫道上,走到熟悉的小区里,自然不自然地就会想起那几年回来照顾父母时的种种过往。

小区里活动区域的树下,依然坐着各色老人,有打牌的,有下棋的,有休息的,有自己走的,有拄拐来的,也有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走的。

当初,母亲也是坐在轮椅上被我推着出来转的。记得那时候,母亲自豪地跟人说:这是我的女儿,退休回来照顾我的。

而事实上,那时候我根本没到退休年龄,为了回来照顾母亲我主动放弃了工作,用低保保住工龄自己回来的,并不是真的退休了回来的,怕父母担心才说是退休了回来的。

母亲是自豪的,开心的,为我自豪,因我开心。我的放弃和牺牲似乎也有了意义。

但是,父亲却不像母亲那样想。

记得我用轮椅推着母亲跟着父亲去社区办公室做退休工人认证,社区办公楼只有两层,没有电梯,轮椅上不了楼,我就和坐在轮椅上的母亲一起站在楼下的院子里等着,父亲拿着两个人的退休证上楼去做认证。

工作人员拿着退休证到窗口看一眼楼下的母亲,核对一下就算认证完毕了。工作人员看到轮椅边站着的我,顺口问父亲:你家请了保姆呢?

父亲很骄傲地回答:对头,我家请了保姆。

父亲是骄傲的,但却不知道他为何骄傲?父亲的骄傲是对我的付出和牺牲的一种否决一种不认可。

如果说父亲的骄傲只是让我隐隐地有些失落,那么后来父亲不肯给我这个“保姆”饭钱又不肯让我出去打工挣饭钱的行为(见前文《跪着走的路》),就让我多年以后都难以释怀了。

一直没有问过父亲为什么这么对我?没有问过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只知道自己在后来以及以后的岁月里,想到父亲,就只会是想起想到,而不是想念,也不是怀念……

这也是我回到新疆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反而郁郁寡欢的原因。因为看到熟悉的小区熟悉的街道就会想起尽心尽力照顾父母的过往,就会想起自己的努力付出却没被父母认可的桑心。

我跟聚会的同学朋友说了父亲把我当保姆的骄傲,我问同学朋友能不能分析出父亲这是一种什么心理?

一个新认识的做老师的朋友说:应该是你的父亲觉得你就只是做了一个保姆该做的事情。

这个回答真的是出人意料,这么说来我在父亲的眼里并不是一个孝顺的孩子,而只是一个做了保姆该做的事情的孩子或者就真的只是个保姆而已?

我的很多的同学朋友都羡慕我能为父母付出很多没留遗憾,我的很多的父辈叔叔阿姨都夸奖我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我自己也认为自己在孝敬父母方面尽心尽力不遗余力,可是,新朋友的新见解却好像是在说明着我的不足甚至是错误吗?

我真的做错了吗?错在哪里了呢?

那个新认识的老师朋友,并不知道我的父母都已经过世,他建议我回去问一下我的父母是怎么想的?让我好好地跟父母沟通一下。

我苦笑,没有回应。不要说父母已经不在世,就算在世我也没想过要去问父亲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不问对错,也希望父亲不知对错,那样父亲才不会痛苦。(见前文《跪着走的路》)

不问对错,也算是我对父亲的另一种孝心。这样也错了吗?

想得头痛,想得心也累,仿佛被掏干了精气神。就像费翔那首《故乡的云》里唱的: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我已是满怀疲惫,眼里是酸楚的泪……那故乡的风和那故乡的云,为我抚平创伤……

也许,我是该回到我出生长大的故乡去,即便还是找不到答案,那故乡的风和那故乡的云,也能抚平我的忧伤。

附录前文:


跪着走的路

原创 墨菊尘封 尘封叙事 2019-02-02 10:26

腊月二十八,父亲的生日,我竟然在想念父亲了,我曾经在心里自己对自己说过:我不要想起他,我不会再想他。

父亲的职业是个木工,以前在三连的木工房(正确的说法是木工班,不过我们那时都习惯说木工房)上班工作。

小时候,父亲喜欢带着我去工作或者做事,一来因为母亲一个人带不了那么多孩子(我家姊妹四个,两三岁一个两三岁一个靠的比较近)。二来父亲觉得我比较有眼色,我可以看出来父亲干活时需要用到什么工具了就会把尺子啊榔头啊什么的工具递给父亲。

父亲带我去修过水库,不上班的时候带我去地里挖过老鼠洞,后来土地承包到户了还带我去克拉玛依贩卖自己家地里种的土豆。再后来,我远嫁江苏以后,大字不识一个的父亲硬是凭着一张嘴东问西问地摸到了江苏我的家里去看看我生活的好不好······

其实父亲还是挺喜欢我疼爱我的,只是后来,后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2013年的秋天,我放弃工作回新疆照顾不能走路的母亲,父母姊妹都很高兴。姊妹们为了解除我的后顾之忧,一直劝我把我老公也叫回新疆打工,这样就不必夫妻两地分居两地挂心了。

于是,在姊妹们一次又一次的劝说下,我老公在第二年2014年的春天也来到了新疆,我弟弟给他找了一份绿化园林的工作做。

从我老公来新疆以后,父亲的态度就变了,不高兴,看什么都不顺眼,乱发脾气。

最让人无语的是:从那个月开始,他一个月只给我五百块钱生活费。家里五六个人吃饭呢,父亲母亲和我们夫妻,再加上弟弟的女儿和妹妹的女儿每天在这吃一顿午饭,五六个人吃饭,五百块钱怎么够呢?

父亲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呢?他这是嫌弃我老公吗?可他连孙女的饭钱也没给我呀!孙子吃爷爷不是天经地义吗?

而他那五百块钱却只勉强够他们老两口吃的呀,连我这个做饭的保姆的饭钱也没给,没听说谁家请保姆还得自带口粮的吧?

这么看来他也没把我当保姆,没把我当外人,女儿还是他的女儿,孙女也还是他的孙女,他没说不认,没说推出门外,他只是不想管了,他老人家不高兴管了,除了他们老两口,他谁都不管了,你们爱咋滴咋滴吧!

我琢磨着父亲就是这意思,我有点难过,却也无话可说。去跟他说什么呢?难道去跟他说他应该给已经活成中年的我们伙食费吗?这种话说不出口,只好什么都不说,自己去想办法解决。

我去社区管理站找了一份打扫卫生的工作来做,承包了四栋楼的清洁工作,刚好就是父亲住的那栋楼和相邻的三栋,一个月一千二百块,可以补贴伙食。

可是,父亲更加不高兴了,吹毛求疵,到处找事!不是说我今天菜没烧烂就是嫌我昨天给他吃咸菜······我什么都不说,好话丑话都不说。

我不去跟父亲说我也想孝敬您让您天天大鱼大肉的吃着,可我还没那个能力,我也有一家人要生活的这样的好话,也不说五百块钱生活费要天天吃炒菜,我没那本事,只好我烧什么您吃什么了这样的丑话。好话丑话我什么都不说,只是该干嘛干嘛,随便父亲去说,去闹,不理他。

这样坚持了三个月,到七月份,我上大学的女儿要来新疆过暑假了,我才辞去了打扫卫生的工作,想着多点时间陪女儿,父亲也因为我女儿的到来态度有所好转。

对于父亲的行为我没跟老公说也没跟女儿说,跟老公说了他会收拾行李回家,不在新疆待。跟女儿说了,她不会欢天喜地地来新疆过暑假。

虽然女儿来了,我们夫妻只能在客厅打地铺睡觉,碰到姐姐带她女儿回来看父母要留宿,女儿也得在客厅睡沙发,但我还是希望看到女儿欢天喜地的笑脸。

八月底,女儿回学校了,带走了她的学费和生活费,也就是带光了我和老公那几个月所有的也是仅有的积蓄。我没钱了,我又要去找工作挣生活费了。

九月份,我托人在一家理疗店里找了一份看护仪器帮助老人做理疗的工作,跟父亲说的时候,父亲发飙了,大声地斥责我,还跑去把帮我找工作的阿姨也训了一顿,又打电话叫我姐姐妹妹弟弟都来,让我们一起商量一下究竟要把他们老两口怎么办?

我也终于忍不住了,那几个月来我一个人扛下的事受下的苦累委屈也终于在那一刻爆发。

我告诉姊妹们原委,声泪俱下:老爸从四月份开始就只给我五百块钱一个月生活费,一直到现在都是。我钱不够用就去找工作,又不让找,他究竟要让我怎么活呀?

他为啥要这么对我?他如果是因为不喜欢我老公,他怎么不想想我老公为什么会来这里?我老公会来这里不就因为我在这里吗?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因为要照顾老妈才回来的吗?

我们一家三口不是在江苏没日子过了回来投靠他的,我们在江苏楼上楼下三百多平的小洋楼不住回来在这里打地铺睡沙发的我们图什么呀?他怎么不想想这些呢?他究竟在想些啥?他究竟想要我怎么活呀?

姊妹们听着我的哭诉都很震惊,轮流去父母的卧室跟父亲交流沟通,却没有结果,父亲依旧坚持自己的做法自己的观点。我的心也寒到了极点。

之前几个月父亲这样做我忍受是因为我觉得是他心情不好,耍耍脾气使使性子,就让他耍脾气使性子吧,我忍一段时间会好的,我就忍了。

而后来闹到这地步,姐姐弟弟都去跟他交流沟通,他却不借势下台,那就只能说明那不是耍脾气使性子,而是真的冷血真的无情了。我的心,痛了,也凉了。

有人把父爱比作一把伞,一把不论何时何地都不会收起的伞,可是那个秋天,我看到我的父亲对我收起了那把伞······

一个人远嫁他乡,独自在外生活打拼,有多少苦,有多少难,都因为有父母姊妹的亲情支撑而得以度过。而那个秋天,我赖以生存的亲情就在我的面前那样坍塌,瓦解,崩溃!

那个秋天,是我人生中最最灰暗的秋天,那个秋天,是我人生中最最绝望的秋天······


我最终也没能去做那份理疗店的工作,也从此断绝了再找工作的念头,把所有生活状态都做到父亲希望的样子,甚至把老公也打发回了江苏。

其实我也可以任性地一走了之,他们谁拿我也没办法,但我没有。因为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没有理由退缩,没有资格任性!

乌鸦反哺,羔羊跪乳,如果尽孝这条路一定要跪着走的话,那我就跪着走也要走完它,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责任。只是有点遗憾:我为亲情回来,却只为责任留下。

一年半以后,2016 年的春节,母亲去世了。办完母亲的后事,我又留下来照顾父亲一年,让他平稳过渡丧偶之痛。

那年年底,姐姐妹妹和弟弟,每家都给父亲留好一个房间,随便他喜欢去哪家住,安顿好父亲以后的生活后,我才回到了江苏我自己的家里。

在新疆照顾父母三年半,好的不好的事都有发生。但就是那些伤人心的事发生也都没跟父母正面冲突过,我对姊妹们的哭诉是背着父母的,姊妹们为我跟父亲交流沟通也是背着我的。

我一直没有跟父亲面对面交流过那些事,后来也一直没有问过父亲究竟是怎么想的?不问对错,不管谁对谁错都不问了,只尽我该尽的责任。

2017年春节,我回到我自己家里,我对自己说:我不要再想他,我不会再想他。

2017年整整一年,我哪里都没有去,也没跟朋友有什么联系,我就宅在家里,放空自我,休养生息······

2018年六月底,因为姐姐的一个电话一通劝说,我又飞回了新疆,帮助父亲做白内障手术,两只眼睛,两次手术,两个半月。

九月份,我又回到自己家里,姐姐买的回去的飞机票,弟弟买的回来的火车票,妹妹给的期间的零花钱。感觉姊妹亲情还在,感觉父女隔阂,也还在。

今天,父亲的生日,我想起他,想起那段跪着走过的路,没有什么悲喜,也还是不知什么对错。生日,应该有个生日祝福,那么我祝愿父亲余下的日子,依然不知对错,没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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