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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山万水帕米尔
唰唰…“帕米尔景区”，唰唰…“瓦罕走廊”，唰唰…“红其拉甫”…汽车穿越东帕米尔高原，这些路牌迅速从眼前刷过，似曾相识，又觉陌生，分明是记忆与现实在碰撞…记忆中，帕米尔高原在中学《地理》课本中是放在“新疆地理”章节里讲的，印象中中国的“四大高原”没有帕米尔高原。可能是我自己地理知识贫乏的原因，总以为帕米尔高原是个“小高原”，不太在意。这次走进帕米尔高原上才知道这里山高路险、沟壑纵横、雪峰群立、冰川密布，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帕米尔高原不仅有万山之祖，更有万水之源！自驾穿越东帕米尔高原是我们这次新疆旅行的预设线路，汽车在中巴友谊公路上行驶，有人指着远处一排连绵的雪山说：看啊，那就是喀喇昆仑山！
帕米尔高原面积约10万平方公里，地跨中国新疆西南部、塔吉克斯坦东南部、阿富汗东北部，是地球上两条巨大山带：阿尔卑斯-喜马拉雅山带和帕米尔-楚科奇山带的“山结”在这里；昆仑山、喀喇昆仑山、兴都库什山和天山交会的巨大“山结”也在这里。这里汇集着五大山脉：昆仑山脉、喜马拉雅山脉、喀喇昆仑山脉、天山山脉、兴都库什山脉。
据当地导游介绍：中国古代称帕米尔高原为“葱岭”，“帕米尔”（pamir）是后来的名称。在波斯语里帕米尔是平顶屋的意思，在塔吉克语中是“世界屋脊”的意思。高原海拔4000米～7700米，被称为称亚洲大陆地区屋脊，拥有许多巨大的山峰，最高峰是乔戈里峰，位于中国和巴基斯坦交界处，海拔8600多米。
米尔高原不是平坦的高原面。它是由几组山脉和山脉之间宽阔的谷地和盆地构成的，按照地形特点，帕米尔高原有“八帕”；按方位区域分，一般分为东西两部分。西帕米尔主要是强烈切割的高山地形，山脉的相对高度为2000～3500米，河谷窄而深，山脊高出谷底达3000～4000米，地形相对高差大，以高山深谷为特征，具有永久积雪和冰川的阿尔卑斯型山脉与深邃的峡谷交错分布，各种冰川地形广泛分布。西帕米尔高原在国境线以外，我们这次没去。在我国境内的主要是东帕米尔高原。这里地形较为开阔坦荡，由两条西北—东南方向的山脉和一组河谷湖盆构成，绝对高度5000米～6000米。相对高度不超过1000米～1500米，山体浑圆，山脉被宽浅的河谷分割，在海拔4000～5000米高处有冰碛平原和荒漠平原。
被尊为“万山之祖”的昆仑山脉就隆起于帕米尔高原！它西起帕米尔高原东部，横贯新疆、西藏，伸延至青海境内，全长约2500公里，宽130-200公里，平均海拔5500-6000米，总面积超过50万平方公里。昆仑山在中华民族的文化史上具有极高的地位，古人说它是中华“龙脉之祖”。我知道“昆仑山”是从阅读毛泽东主席《念奴娇·昆仑》这首诗词开始的。1935年10月，红军长征快到达陕北时，毛主席站在岷山之巅，遥望昆仑雪山，以前无古人的气势，引吭高歌：“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诗词公开发表时，毛主席还亲自对“玉龙”和“周天”作了注释。昆仑山被认为是天下诸山之祖，整个亚欧大陆所有山脉都发端于昆仑山，实际上就是发端于帕米尔高原。由于昆仑山位于诸山大脉的中央，被视为世界的脊梁，其他山脉都好像是从昆仑山伸发出去的分枝，所以帕米尔高原被地理学定位为亚欧大陆两条主要山带的“山结”所在地。
昆仑山是中国第一神山，在中国神话故事中占着非常重要的位置，据说：盘古开天地，身化不周山，支撑天地。所以，不周山是支撑着天的柱子。据《山海经·大荒西经》记载：“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地理学者根据位置推测，认为“不周山”就是昆仑山。在神话中，不周山又是连接天地的通道，人们猜测通过不周山可以到达神仙居住的地方，所以，不周山又是“天路”。毛主席在《念奴娇·昆仑》的注释中，采信了《淮南子·共工怒触不周山》的典故。《淮南子》记载：“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登上帕米尔高原，看着无处不在的莽昆仑，在脑海里梳理了一下，长江的源头唐古拉山、黄河的源头巴颜克拉山、雅鲁藏布江的源头喜马拉雅山、塔里木河的源头喀喇昆仑山和天山，这些山脉无不与聚集在帕米尔高原上的“山结”紧密相连。统计资料显示，帕米尔高原冰川广布，总共有1085条冰川，冰川面积达8041平方公里。最长的费德钦科冰川长达77公里。高原上湖泊众多，有海拔最高的喀拉库勒湖，海拔3560米；有面积最大的喀拉湖，面积383平方公里，最深处达到236米…有人说“青藏高原是亚洲的水塔”，那么帕米尔高原就是名副其实的“万水之源”。 
在海路开通之前，帕米尔是东西方之间来往交流的必经之路。古丝绸之路在进入塔里木盆地以后，分为南北两条道，向着不同的目的地廷伸，到达葱岭（帕米尔高原）后又交汇到一处，直达古丝绸之路上位于新疆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北侧的“石头城”。从石头城开始，又分南北两条道，到中亚细亚、小亚细亚、南亚次大陆北部和西北部地区以及欧洲大陆等更远的地方。塔什库尔干实际上成了古丝绸之路东路的终点和西路的起点。
我们在中巴友谊公路上看到了“瓦罕走廊”、看到了“红其拉甫哨所”、看到了通往巴基斯坦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门。在红其拉甫哨所附近有一位工作人员温和地提醒我们不要随便拍照，可以多看看。他向我们简单介绍了红其拉甫的自然环境，说这里高寒缺氧，空气稀薄，空气中的含氧量不到平原的48%；全年无霜期只有60天，风力平均在8级以上，最低温度零下4摄氏度；水的沸点不足70℃，自然环境相当恶劣，被生物学定义为“生命禁区”，地质学称这里的土地是“永冻层”。听着介绍，我不由得想起来时路旁一个打卡景点，上面写着“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打卡点的管理人员说，《冰山上的来客》是一部电影艺术作品，也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他说在帕米尔高原，居住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民族：白皮肤、深眼窝、高鼻梁，身材挺拔，他们就是常被喻为“高山雄鹰”、“冰山来客”的塔吉克族人，是中国五十六个民族中唯一的白种人。几百年前他们的祖先自愿移居西域边陲，为守卫祖国边疆留下了许多美好的传说。看着红其拉甫哨所，想着塔吉克人的故事，感觉在这里生活和值守的人，都很了不起，真正的国门卫士。“熟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由于纬度高、地势高，我们到达时间已是8月28日北京时间19点左右，白炽的太阳光直接透过挡风玻璃平射进来，非常刺眼，不戴深度墨镜，根本无法辨清路面。红其拉甫，是我国陆地的最西端，是祖国日落最晚的地方，在这里我们遇到了帕米尔高原五彩缤纷的落日，看到了夕阳映照下金晃晃的雪山。远在天边又近在咫尺的帕米尔，有神一样的昆万山之祖、仙一样的雪山之父、梦一样的高原湖泊…看着这一切，我又想到了《念奴娇·昆仑》结尾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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