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清图解】山西平顺大云院 · 五代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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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云院

山西平顺县｜五代后晋

1988年第三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大云院，始建于五代后晋高祖天福三年(938)。历代多次重修，现存遗构包括早期所建的大殿、七宝塔以及清代、民国时期所建的其他殿宇。

原名仙岩禅院，寺中现存北宋乾德四年(966)经幢上刻有“仙岩禅院”字样。

大云院弥陀殿斗拱 五代 图源/生笑

大云院现存大殿面阔三间，进深六，歇山屋顶，阑额上施宽普柏，柱头铺作和补间铺作均为双杪偷心造，形制古朴。

殿身木构上未发现题记，当今学界仍依据宋碑所记，将之定为后晋天福年间建筑，亦为我国仅存的少数几座五代遗构之一。

大云院七宝塔 五代 图源/生笑

此寺另一处五代遗构是显德元年(954)所建的七宝塔，位于寺外西南上几米处,八角形平面，高约 6.18 米，由双层基座、塔身、塔刹共三部分组成，雕饰精美。

除上述两处五代建筑外，更为珍贵的是大云院弥陀殿内，拥有全国仅见的五代时期的佛寺壁画。

▽ 高清全景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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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陀殿东壁壁画以维摩诘经变为主要表现题材，取《维摩诘经》十四品内容中的九品予以表现。

即第一品佛国品、第二品方便品、第三品弟子品、第五品文殊师利问疾品、第六品不思议品、第七品观众生品、第十品香积佛品、第十一品菩萨行品、第十二品见阿閦佛品。

注：由于壁画漫漶不清，仅以可辨识的来计。

第一品：佛国品

经文的开端，佛在毗耶离城庵罗树园与众比丘、菩萨集会。“尔时，毗耶离城有长者子，名曰宝积，与五百长者子，俱持七宝盖来诣佛所。头面礼足，各以其盖共供养佛。佛之威神，令诸宝盖合成一盖，遍覆三千大千世界”。

此品图像，在右下方画若干伞状的宝盖，前方画一手托宝物的菩萨，即“宝盖供养”。整铺壁画上方绘山川河流，表现“佛国净土”。

第二品：方便品

住在毗耶离城的维摩诘长者，曾于过去劫中承事供养无量诸佛，深闻法要，“以其疾故，国王、大臣、长者、居士、婆罗门等，及诸王子，并余官属，无数千人皆往问疾”，维摩诘借此向众人广说大乘不可思议法门。

此品变相一般表现为国王、王子探视维摩诘，即“帝王问疾”，画在帷帐坐榻维摩诘的左下方——一位身着黄袍，袍身饰以团纹的世俗帝王和王子、 侍从。

第三品：弟子品

佛陀遣声闻乘（小乘）弟子舍利佛、大迦叶等十大弟子，乃至五百弟子前去探视维摩诘，皆辞以不能胜任，因为在他们宴坐习禅、托钵乞食、为人说法时，被维摩诘问难挫败。通过这番陈述，除了赞说维摩诘的辩才殊胜，还表露了该经贬斥小乘、褒扬大乘的思想。

此品变相常见为“比丘托钵”、“须菩提乞食”，在本壁画中表现的是一飞天托钵的画面。

第五品：文殊师利问疾品

在整铺壁画中，此品内容表现在中央位置，维摩绘于北，坐于盝顶帷帐坐榻之上，身体前倾，作凝神聚听状，右手搭于曲起右膝之上，左肘倚靠着隐几，左手持塵尾。

与其遥相对坐的文殊师利，结跏趺坐于方形须弥山座上，左手持一佛教法器如意状物，右手作说法印；顶有宝盖，宝盖上有飞天，头戴宝冠，束高髻，下垂宝缯；胸前挂璎珞，身着天衣，帔巾绕身，项有头光，头光饰火焰纹；背后有身光，周围绘菩萨、诸天、声闻、弟子二十余身。文殊师利的须弥座下方隐约可见一榜题“文殊……”，下面字迹过于漫漶，实在无法辨识。

第六品：不思议品

舍利佛久立思坐，室内无座位，维摩诘开导他，“夫求法者，不负躯命，何况床座”、“若行有为，是求有为，非求法也”，随即向东方距此三十六恒河沙世界的须弥相世界须弥灯王佛那里，借来三万二千个狮子宝座，即肇序中所说的“借座灯王”。

此品内容绘于整铺壁画的北端最上，一排排的台座，旁边绘有各具形态的小狮子。

第七品：观众生品

维摩诘与文殊辨析，如何观待众生、如何解脱众生时，室内出现了天女散花，花散在菩萨身上，随即落下，散到舍利佛等声闻身上，即使用神力也扯不下来。

天女在与舍利佛论辩过程中，将舍利佛变成了天女，将自己变成了舍利佛，证实男女无定相、众生如梦幻，破除小乘众对“法”的执着，宣扬实无所得的菩提智慧。

此品内容出现了两个画面、四个榜题，都集中绘于维摩与文殊的中间位置，配置在这样较为重要的空间，一方面显示了民众对维摩诘“神通力”的偏好，另一方面反映出此时期民众更加关注的是现世解脱的思想。

第十品：香积佛品

维摩诘运用不可思议之神通力，将越过四十二恒河沙世界的香积国景象，普现于大众之前，接着又化出一菩萨往香积国乞取香饭，即“请饭香土”。在整铺壁画的中间，画一胡跪并双手捧香饭钵者，为向维摩诘献香食的菩萨。

其右绘一立于仰覆莲花座上的菩萨，跣足，手执饭钵，菩萨右足边画一方形束腰台座，菩萨正前方又绘一仰覆莲花座，从画工表现“化”这种神通力常用的表现手法再结合《维摩诘经》内容和榜题，可以确定此菩萨也为维摩诘派去香积国乞香饭的化菩萨。

在文殊身后的菩萨众里，有手中托着盛满饭食的钵，有手中持着饭团，也都是此品表现的内容。

第十一品：菩萨行品

此品内容绘于壁画最北面，面积约占整幅壁画的四分之一，中间立一香积菩萨，双手合十，项有头光，头光饰火焰纹，头戴宝冠，项后垂辫，下垂宝缯，胸前挂璎珞，装饰有茶花纹的帔巾缠身，装扮的极其华美，花纹、宝冠等多处还用沥粉贴金。

其右下方为手托花盘的供养菩萨，两旁为双手合十的胁侍菩萨和手持莲花茎的两位供养菩萨，头顶上方为弟子与手执法器的诸天，上方另外还有一榜题“释迦弗壹囗”，通过榜题结合图像内容来看，应是“香积菩萨礼佛图”。

第十二品：见阿閦佛品

释迦向舍利佛介绍说，维摩诘原是阿閦佛的妙喜世界中人。维摩诘说明自己，从清净的妙喜世界来生此不净的娑婆国土，是“为化众生故，不与愚暗而共合也，但灭众生烦恼耳”。会众欲见阿閦如来，维摩诘不起于座，以其右手断取妙喜世界，把阿閦佛及其菩萨声闻之众，皆接到此。

本品内容经常表现的是“手接大千”“须弥山化菩萨众”。此内容因有很清晰的榜题“须弥山化菩萨众”，很易识读——在壁画南面上方，众菩萨乘祥云而降。

总结

《维摩诘经变》的题材，初唐时确立了表现九品以上内容的传统。大云院壁画基本延续传统，至少表现了九品以上的内容，其中第一品、第七品、第十品甚至表现了两、三个画面。

可见，五代时期维摩诘经变的表现内容越来越丰富，画面越来越庞杂，甚至会有与佛经毫无关联的图像出现。这一方面反映出随着时代的发展，画家的技法在不断提高与完善，另一方面也反映出五代时期佛教世俗化、社会化的趋势。从大云院建筑群中弥陀殿的主殿地位以及殿内主尊为阿弥陀佛，可见此时期净土信仰在这一地区的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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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①李雅君：山西平顺大云院壁画维摩诘经变图像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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