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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向《新序》卷9善谋上诗解7黄歇力劝秦昭王善楚能危动燕赵直摇齐楚不待痛而服

 琴诗书画情 2023-10-24 发布于山东


题文诗:

楚使黄歇,于秦昭王,使白起攻,韩魏韩魏,

服秦秦王,方令白起,与韩魏共,伐楚黄歇,

适至闻计,是时秦已,使白起攻,楚数县楚,

襄王东徙.黄歇上书,于秦昭王,欲使秦远,

交楚攻韩,魏以解楚.书曰天下,莫强秦楚,

今闻王欲,伐楚此犹,两虎相斗,驽犬受弊,

不如善楚.臣请言其,说臣闻之,物至则反,

冬夏是也;致高则危,累棋是也.今大国之,

地遍天下,有其二垂,生民以来,万乘之地,

未尝有今,王使盛桥,守事于韩,盛桥以其,

地入秦是,王不用甲,不信威而,得百里地,

王可谓能.王又举甲,而攻魏杜,大梁之门,

举河内攻,燕酸枣虚,桃入邢魏,之兵云翔,

而不敢救,王功多王,休甲息众,二年复之,

有取满衍,首垣临仁,平丘黄城,济阳甄城,

而魏氏服,王又割濮,历之北注,齐秦之要,

绝楚赵脊,天下五合,六聚而不,敢相救王,

之威亦单.王若能恃,功守威挟,战功之心,

肥仁义地,使无后患,三王不足,霸,

不足六也.若负,人徒之众,兵革之强,

乘毁魏威,欲以力臣,天下之王,臣恐有后,

患也诗曰:靡不有动,鲜克有终.易曰狐涉,

水濡其尾.此言始之,易终之难.何知其然.

智伯见伐,赵之利不,知榆次祸;吴见伐齐,

之便不知,干隧之败.此二国者,非无大功,

没利于前,易患于后.吴之亲越,从而伐齐,

既胜齐人,于艾陵还,为越人禽,于三渚浦.

知伯之信,韩魏也从,而伐赵攻,晋阳之城,

胜有日矣,韩魏,杀知伯瑶,于凿台上.

今王妒楚,之不毁也,而忘毁楚,之强韩魏,

臣为王虑,而不取也.诗曰大武,远宅不涉.

从此观之,楚国援也;邻国敌也.经有:

跃跃毚兔,遇犬获之,他人有心,予忖度之.

今王中道,而信韩魏,之善王此,吴之亲越.

臣闻之也,敌不可假,时不可失.臣恐韩魏,

卑辞除患,实欺大国.为之何则?王无重世,

德于韩魏,而有累世,之怨焉夫,韩魏父子,

兄弟接踵,死于秦者,将十世本,国残社稷,

坏宗庙隳,刳腹绝肠,折颡折颈,身首分离,

暴骨草泽,头颅僵仆,相望于境,系臣束子,

为群虏者,相及于路,鬼神潢洋,无所食之,

民不聊生,族类离散,流亡为仆,妾者盈海,

内矣故韩,魏不亡秦,社稷之忧.今王赍之,

与攻楚国,不亦过乎!且王攻楚,将恶出兵?

王将借路,于仇雠之,韩魏?出兵之日,

而王忧其,不反也是,王以兵资,于仇雠之,

韩魏.王若不借,路于仇雠,韩魏必攻,

随水右壤,随壤此皆,广川大水,山林溪谷,

不食之地.王虽有之,不为得地,是王有毁,

楚之名无,得地之实.且王攻楚,之日四国,

必悉起兵,应王秦之,兵构不离,韩魏氏将,

出兵而攻,留方铚胡,陵砀萧相,故宋必尽.

齐人南面,泗北必举,此皆平原,四达膏腴,

地使独攻.王破楚以,肥韩魏于,中国劲齐.

韩魏之强,足以校秦,齐南泗水,为境东负,

海北倚河,而无后患.天下之国,莫强齐魏,

齐魏得其,地保利而,详事下吏,一年之后,

为帝未能,于禁王之,为帝有余.夫以,

壤土之博,人徒之众,兵革之强,一举事而,

树怨于楚,出令韩魏,归帝于齐,是王失计.

臣为主虑,莫若善楚,秦楚合为,一以临韩,

韩必拱手,王施之以,东山之险,带以曲河,

之利韩必,为关内侯,若是王以,十万伐郑,

梁氏寒心,许鄢陵婴,城而上蔡,召陵不往,

来如此魏,亦关内侯.王一善楚,而关内两,

乘主注,入于齐,齐右壤可,拱手而取.

大王之地,一极两海,要约天下,是燕赵无,

齐楚齐楚,无燕赵后,危动燕赵,直摇齐楚,

此四国不,待痛而服.昭王曰善.于是乃止,

白起,韩魏发使,赂楚约为,与国黄歇,

受约归楚,解楚之祸,全强秦兵,黄歇之谋.

【原文】

楚使黄歇于秦,秦昭王使白起攻韩、魏,韩、魏服事秦,秦王方令白起与韩、魏共伐楚。黄歇适至,闻其计,是时秦已使白起攻楚数县,楚顷襄王东从。黄歇上书于秦昭王,欲使秦远交楚而攻韩、魏以解楚。其书曰:“天下莫强于秦、楚,今闻王欲伐楚,此犹两虎相与斗,两虎相与斗,而驽犬受其弊也,不如善楚。臣请言其说:臣闻之,物至则反,冬夏是也;致高则危,累棋是也。今大国之地遍天下,有其二垂,此从生民以来,万乘之地,未尝有也。今王使盛桥守事于韩,盛桥以其地入秦,是王不用甲不信威,而得百里之地也,王可谓能矣。王又举甲而攻魏,杜大梁之门,举河内,攻燕、酸枣、虚、桃、入邢,魏之兵云翔而不敢救,王之功多矣。王休甲息众,二年而复之,有取满、衍、首、垣,以临仁,平丘,黄,济阳、甄城,而魏氏服,王又割濮,历之北,注之齐、秦之要,绝楚、赵之脊,天下五合六聚而不敢相救,王之威亦单矣。王若能恃功守威,挟战功之心,而肥仁义之地,使无后患,三王不足四,五伯不足六也。王若负人徒之众,兵革之强,乘毁魏之威,而欲以力臣天下之王,臣恐其有后患也。诗曰:'靡不有动,鲜克有终。’易曰:'狐涉水,濡其尾。’此言始之易终之难也。何以知其然也。智伯见伐赵之利,不知榆次之祸;吴见伐齐之便,而不知干隧之败。

此二国者,非无大功也,没利于前,而易患于后也。吴之亲越也,从而伐齐,既胜齐人于艾陵,还为越人所禽于三渚之浦。知伯之信韩、魏也,从而伐赵攻晋阳之城,胜有日矣,韩、魏畔之,杀知伯瑶于凿台之上。今王妒楚之不毁也,而忘毁楚之强韩、魏也,臣为王虑而不取也。诗曰:'大武远宅而不涉。’从此观之,楚国,援也;邻国,敌也。诗曰:'跃跃毚兔,遇犬获之。他人有心,予忖度之。’今王中道而信韩、魏之善王也,此吴之亲越也。臣闻之,敌不可假,时不可失。臣恐韩、魏卑辞除患,而实欺大国也。何则?王无重世之德于韩、魏,而有累世之怨焉。夫韩、魏父子兄弟,接踵而死于秦者,将十世矣,本国残,社稷坏,宗庙隳,刳腹绝肠,折颡折颈,身首分离,暴骨草泽,头颅僵仆,相望于境,系臣束子为群虏者,相及于路,鬼神潢洋无所食,民不聊生,族类离散,流亡为仆妾者,盈海内矣,故韩、魏之不亡,秦社稷之忧也。

今王赍之与攻楚,不亦过乎!且王攻楚,将恶出兵?王将借路于仇雠之韩、魏乎?出兵之日,而王忧其不反也,是王以兵资于仇雠之韩、魏也。王若不借路于仇雠之韩、魏,必攻随水右壤,随水右壤,此皆广川大水,山林溪谷,不食之地也。王虽有之,不为得地,是王有毁楚之名,而无得地之实也。且王攻楚之日,四国必悉起兵以应王,秦之兵构而不离,韩、魏氏将出兵而攻留、方、与铚、胡陵、砀、萧、相,故宋必尽。齐人南面,泗北必举,此皆平原四达膏腴之地也,而使独攻。王破楚以肥韩、魏于中国而劲齐。韩、魏之强,足以校于秦,齐南以泗水为境,东负海,北倚河而无后患。天下之国,莫强于齐、魏,齐、魏得地保利而详事下吏,一年之后,为帝未能,其于禁王之为帝有余矣。

夫以王壤土之博,人徒之众,兵革之强,一举事而树怨于楚,出令韩、魏归帝重于齐,是王失计也。臣为主虑,莫若善楚,秦、楚合为一而以临韩,韩必拱手,王施之以东山之险,带以曲河之利,韩必为关内之侯,若是而王以十万伐郑,梁氏寒心,许鄢陵、婴城,而上蔡、召陵不往来也,如此而魏亦关内侯矣。王一善楚而关内两万乘之主,注入地于齐,齐右壤可拱手而取也。王之地一极两海,要约天下,是燕、赵无齐、楚;齐、楚无燕、赵,然后危动燕、赵,直摇齐、楚,此四国者,不待痛而服也。”昭王曰:“善。”于是乃止白起,谢韩、魏,发使赂楚,约为与国。黄歇受约归楚,解楚之祸,全强秦之兵,黄歇之谋也。
【注释】出自春申君列传 

春申君者,楚人也,名歇,姓黄氏。游学博闻,事楚顷襄王。顷襄王以歇为辩,使于秦。秦昭王使白起攻韩、魏,败之于华阳,禽【禽:通“擒”。】魏将芒卯,韩、魏服而事秦。秦昭王方令白起与韩、魏共伐楚,未行,而楚使黄歇适至于秦,闻秦之计。当是之时,秦已前使白起攻楚,取巫、黔中之郡,拔鄢郢,东至竟陵,楚顷襄王东徙治于陈县。黄歇见楚怀王之为秦所诱而入朝,遂见欺,留死于秦。顷襄王,其子也,秦轻之,恐壹【壹:同“一”。】举兵而灭楚。

歇乃上书说秦昭王曰:

天下莫强于秦、楚。今闻大王欲伐楚,此犹两虎相与斗。两虎相与斗而驽犬受其弊,不如善楚。臣请言其说:臣闻物至则反,冬夏是也;致至则危,累棋是也。今大国之地,遍天下有其二垂【二垂:指西方与北方边界。垂,通“陲”,边境。】,此从生民已来【已:通“以”。】,万乘之地未尝有也。先帝文王、庄王之身【文王、庄王之身:文王指惠文王,庄王应为武王,身指当今秦王,即昭王。】,三世不妄【妄:通“忘”。】接地于齐,以绝从亲之要。今王使盛桥守事【守事:奉行公务。】于韩,盛桥以其地入秦,是王不用甲,不信【信:通“伸”,伸展,伸张。】威,而得百里之地。王可谓能矣。王又举甲而攻魏,杜大梁之门,举河内,拔燕、酸枣、虚、桃,入邢,魏之兵云翔而不敢救【救:同“救”。】。王之功亦多矣。王休甲息众,二年而后复之;又并蒲、衍、首、垣,以临仁、平丘,黄、济阳婴城而魏氏服;王又割濮磿之北,注【注:打通,贯通。】齐秦之要,绝楚赵之嵴,天下五合六聚而不敢救。王之威亦单【单:通“殚”,尽的意思。】矣。

王若能持功守威,绌【绌:减损,排除。】攻取之心而肥仁义之地,使无后患,三王不足四,五伯不足六也。王若负【负:依恃,凭借。】人徒之众,仗兵革之强,乘毁魏之威,而欲以力臣天下之主,臣恐其有后患也。《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易》曰:“狐涉水,濡其尾。”此言始之易,终之难也。何以知其然也?昔智氏见伐赵之利而不知榆次之祸,吴见伐齐之便而不知干隧之败。此二国者,非无大功也,没利于前而易患于后也。吴之信越也,从而伐齐,既胜齐人于艾陵,还为越王禽三渚之浦。智氏之信韩、魏也,从而伐赵,攻晋阳城,胜有日矣,韩、魏叛之,杀智伯瑶于凿台之下。今王妒楚之不毁也,而忘毁楚之强韩、魏也,臣为王虑而不取也。

【译文】

春申君,是楚国人,名叫歇,姓黄氏。他四处游历学习,拥有广博的见闻,事奉楚顷襄王。顷襄王觉得黄歇善于辩论,就派他出使秦国。秦昭王命令白起率领军队攻打韩、魏两国,在华阳打败韩、魏两国,并且俘虏了魏国主将芒卯,韩、魏两国臣服并且事奉秦国。秦昭王正向白起发布与韩、魏两国共同攻打楚国的命令,秦军还没有起程,作为楚国使者的黄歇就正好到了秦国,听说了秦国攻打楚国的计谋。在这个时候,秦国因为之前就已经派白起攻打楚国,占领了巫郡、黔中郡,攻克了鄢城、郢都,一直向东攻到了竟陵。楚顷襄王只好把国都向东迁到了陈县。黄歇见到了楚怀王受到秦国引诱而到秦国的朝堂去商谈,于是受到欺骗,被秦国扣留并且死在了那里。顷襄王,是楚怀王的儿子,秦国看不起他,黄歇忧虑秦国一旦发动战争就会灭亡楚国。

黄歇于是就写信劝阻秦昭王说:

天下没有一个国家能比秦、楚两国更强大。现在我听说大王想要发兵攻打楚国,这就如同两只老虎互相争斗,双方都因此弊弱,而让低劣的狗获得利益,因此不如善待楚国。我请求分析其中的道理:我听说事情一旦发展到极致就必然会朝相反的方向发展,冬、夏两个季节的变化就是这个样子的;凡事到了极致就会变得危险,把棋子一颗一颗的摞起来就是如此。现在秦国所拥有的土地,已经遍及天下西北二边界,如此广阔的土地,是自从人类产生以来,一个拥有万辆兵车的国家所不曾拥有的。先帝惠文王、武王和大王自身,三代君主都没有忘了要让秦国的土地与齐国的土地接壤,来阻断函谷关东面的各个国家合纵结盟的要害地方。如今大王派遣盛桥留在韩国奉行公务,盛桥就将他在韩国所管辖的土地并入秦国的疆界,大王不动用军队,不宣扬威力,就得到方圆百里的土地。大王可以说很有能力了。大王又派出军队进攻魏国,秦军堵塞魏国都城大梁的城门,占领了河内,攻占了燕、酸枣、虚、桃等地,一直攻打到邢地,魏国军队像云被风吹散一样不敢与秦军对敌。大王创建的功勋也算很多了。大王退兵停战,让士兵得到休养,两年以后又一次出兵;又把蒲、衍、首、垣等地并入秦国版图,又向仁地和平丘逼近,黄、济阳两城的军队退入城内,魏国降服;大王又割占了濮磿以北的土地,令军队进入了齐国和秦国之间的交通要道,切断了楚国和赵国的联系信道,天下诸侯五次联合六个国家的兵马,却不敢救援。大王的威风也算到达顶点了。

大王若是能够维持自己已经取得的功绩,守住自己已经取得的威名,去除攻城略地的欲望,广泛地实行仁政义举,让自己不用担心以后会出现祸患,那么三王就不愁没有第四位,五霸不愁没有第六位。但大王若是因为自己手下士卒众多而自负,想依仗强大的军队,借着灭亡魏国的威势,打算靠武力让天下人臣服,成为天下的主宰,我恐怕以后会有祸患产生。《诗》中说:“最初的开端没有不好的,但很少能够有个好的终结。”《易》中说:“狐狸蹚水过河,会沾湿自己的尾巴。”这都是在说开始的时候容易,但要想有个好的结果却很难。如何知道这一点的呢?昔日智氏看到了进攻赵国所带来的好处,却不知道榆次的灾祸,吴国看到了攻打齐国带来的好处,却不知道后来会在干隧被越国打败。智氏和吴国这两个国家,不是没有创建巨大的功业,因为被眼前利益所蒙蔽,换来了后面的祸患。吴国因为相信越国,就去攻打齐国,在艾陵打败了齐人之后,却在返回时被越王句践在三渚河边俘虏。智氏因为相信韩、魏两国会帮助自己,就去进攻赵国,攻打晋阳,眼看就要胜利了,韩、魏两国却背叛了他,在凿台这个地方杀死了智瑶。如今大王您忌恨楚国没有被秦国灭亡,却忘了楚国灭亡之后,韩、魏两国就强大了,我出于对大王您的担心,劝您不要采取灭亡楚国的策略。

《诗》中说:“大军不远离自己的家园长途跋涉。”从这句诗来看,楚国,是秦国的援军;邻国,才是大王的敌人。《诗》中还说:“狡猾的兔子蹦蹦跳跳,一遇到猎狗就会被抓住。别人心里想什么,我可以揣摩得到。”如今大王相信位于秦国和楚国之间的韩、魏两国会对大王亲善,这正像吴国轻易相信越国那样。我听说,对待敌人不能够给他们空闲的时间,时机不可以失去。我恐怕韩、魏两国用谦卑的语言消除自己的祸患,而实际上想要欺骗强大的秦国。这是为什么呢?大王对韩、魏两国没有累世的恩德,而有累世的仇恨。那韩、魏两个国家的父子、兄弟接连不断地被秦军杀死的,到现在即将有十代人了。他们自己国家的土地残缺不全,国家社稷受到损害,王室的宗庙被毁坏。两国的人民被剖开腹部,割断肠子,脖子被折断、面容被毁坏,身体和头颅分开,尸体骸骨暴露在荒郊野外,头颅僵扑在地上,在两国国境之内随处都可以见到。两个国家里的父亲和儿子、老人和体弱之人被捆住了脖子和双手,成为俘虏,连续不断地走在路上。死去的鬼魂孤单哀伤,不能接受祭祀。韩、魏两个国家的百姓无法生存,同一个宗族的人都离别分散,流亡到外地成了别人的奴仆和侍妾,这样的人布满天下。因此韩、魏梁国只要还没有灭亡,就是威胁秦国江山社稷的隐患,如今大王为他们提供帮助并且跟他们共同攻打楚国,不也是一种过错吗!

况且大王在攻打楚国的时候会怎样出兵呢?大王是不是会从仇人韩、魏两个国家借道呢?那从秦军出发的那天起,大王就要忧虑他们能不能回到秦国了,这就是大王您在用军队帮助自己的仇人韩国、魏国啊。大王若是不从自己的仇人韩、魏两国那里借路,就一定要进攻随水右边的土地。可是随水右边的土地,全都是广袤的大山大河,山峰、密林、小溪、深谷,这都是无法种植粮食的地方,大王即使占有这些地方,也算不上是获得了土地。这样做的话,大王虽然有灭亡楚国的名声,实际上并没有得到楚国的土地。

况且大王出兵攻打楚国的那一天,赵、韩、魏、齐四个国家必然全都会出兵响应大王。秦国和楚国的军队一旦交战就没有休止,魏国就会趁机出兵攻打留、方与、铚、湖陵、砀、萧、相这些地方,以前宋国境内的所有土地就会被魏占领。齐国的军队向南攻打楚国,泗上的土地必然会被齐国占领。这一带全都是平原,四通八达,这样肥沃的土地,却让齐国和魏国各自攻取。大王打败楚国,却让韩、魏两国在中原地区变得更加强大,又使齐国更加强劲。韩、魏两国变得强大,就有足够的力量与秦国对抗。齐国的南方把泗水当作边界,东面靠着大海,北面凭借黄河,后方没有忧患,那么天下诸侯的国家没有比齐、魏两国更加强大的了,齐、魏两国得到土地之后保持既得利益,进而让下级官吏谨慎治理,一年以后,就算不能称帝,他们阻拦大王称帝的实力还是有富余的。

凭借大王国土的广阔,人口的众多,军队的强大,一旦起兵跟楚国结下了仇怨,会让韩、魏两国把帝王的重位归于齐国,这是大王计谋的失误啊。我为大王考虑,没有比善待楚国更好的办法了。秦、楚两国联合起来,合为一股力量进逼韩国,韩国必然会收敛手脚。大王凭借东山的险要地势进行布置,利用黄河环绕的有利条件,韩国必定成为秦国的臣属。若是这样的话,大王用十万军队去把守郑地,魏国就会心惊胆颤,许、鄢陵两地就会因为害怕而固守城内,而上蔡、召陵两地也就不会再有来往了,若是这样的话,魏国必定成为秦国的臣属。大王一旦善待楚国,那么函谷关以内韩、赵这两个拥有万辆兵车的大国的国君就会向齐国割取土地,那么齐国西部的土地可以拱手得到了。大王所拥有的土地一旦横贯东、西两面的大海,控制、约束天下所有的诸侯,这样燕国和赵国就无法得到齐国和楚国的援助,齐国和楚国也无法得到燕国和赵国的援助。这之后大王用危亡震慑燕、赵两国,直接动摇齐、楚两国,那么这四个国家不用等到勐力攻击就会向秦国臣服。
秦昭王听了春申君的话以后说道:“好。”在这以后就命令白起停止攻打楚国,辞谢韩、魏两国。派使者送了丰厚的礼物给楚国,约定与楚国结成友好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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