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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元:浅谈李白“送蔡山人”诗中的“蔡山人”

 曹锦军围炉 2023-10-30 发布于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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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知道黄梅县有个蔡山镇,蔡山镇有个有名的景点叫蔡山江心寺,闻名全国的晋梅就生长在这蔡山上,诗人李白曾题有诗句,故蔡山就与李白接上了关系。为了宣传名人文化效应,今人就把李白写的《送蔡山人》诗藤抄出来,意欲此诗就是作者送给蔡山人的“蔡山人”,以此达到名人效应。因此本文就诗中的“蔡山人”浅谈分辨一下它不是写黄梅县蔡山镇的“蔡山人”。

    首先说一下“山人”。汉语词汇释义:山人,一般指隐士高人或与世无争的高人;又指山野之人或山里之人谦称;旧时以修身、悟道,一般不与世俗人来往,选择在山水美好之地参悟自然之人;还有以山医命相卜五行算命为职业的人也称“山人”。多出现在古代诗文中和文人墨客的别号中,与世俗少争议而自己称“山人”名中。比如诸葛亮就经常“听山人把情由细说端详”的语句, 自称“山人”而隐居卧龙岗。李白诗中的“山人”姓蔡,所以他写诗“送蔡山人”为题,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送蔡山人》这首诗出处:选自于《全唐诗》卷176——32首。全诗:我本不弃世,世人自弃我。一乘无倪舟,八级纵远舵。燕客期跃马,唐生安敢讥。采珠勿惊龙,大道可暗归。 故山有松月,迟尔玩清晖。
      这首诗作是李白身不逢时,当时被统治高层排挤,而被唐玄宗赐金放还,仕途不畅被迫流浪四方,在一次给朋友的送别宴中他感憾良多,悲从心生,于是写下了这首“送蔡山人”诗。绝不是写黄梅的“蔡山人”,请读者不要误解。
      再说《送蔡山人》诗的大意。诗中说:“我本来就没有放弃世俗,但世人却抛弃了我。一乘上无尽头的航程,就远纵八极无法回头。燕客蔡泽极尽荣华,唐举这小子还敢讥笑?采撷龙下颌的明珠时别把龙惊醒了,可暗暗让其归顺大道而不自知。故乡的山岭有古松明月,等待你一起玩赏清晖”。诗中的燕客就是指蔡泽(即蔡山人);唐生即是唐举。蔡泽未遇时,他请唐举看相,在看相时唐举讥笑蔡泽,蔡泽笑谢而去,后蔡泽成为战国时秦国的宰相。《送蔡山人》这首诗表现了李白狂妄至极。“我本不弃世,世人自弃我” 意是是说:我本不欲弃世人,奈何世人先欲弃我。我本想留在这个世畀,可世界人却先抛弃我,牢骚满腹。他出长安游走四方,一句“无倪舟”,一句“纵远舵”,道出了游走四方的迷茫。天下之大,何处是我李白的容身之所?“燕客期跃马” 这哪是我李白不想干的一番事业!我也想像蔡泽一样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哪怕我年纪也像蔡泽一样不年轻,唐生安敢讥笑我?为什么自己落到如此境地?所以他只能引蔡泽山人这样暮年英雄为自己一生的知己,与山间的松月为友,自然而然地暗示世态炎凉与人情的冷暖。他写的这首诗尽管是历尽挫折,但初衷不改,透过期跃马,勿惊龙的乐观主义精神还是令人所佩服。
     其三史料和《全唐诗》有关纪载李白写蔡山的诗不多见。《黄梅县志》唯独记录一首:《江心寺》诗“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这首诗题目小学课本上不叫“江心寺”而叫“夜宿山寺”,但县志和史料记载的也是“夜宿山寺”。《黄梅县志》卷二十职官志名宦篇载:“宋,曾阜,字子山,江西南丰人,巩之从兄弟,当为黄梅令,政绩无考。宋赵令畤《侯鲭录》云:'梅有峰顶寺,去城百余里,在乱山群峰间,人迹所不到。阜,按田偶至其上,梁间小榜,尘滓昏晦,乃李白所题诗,其字亦豪放可爱,诗云:夜宿峰顶寺,举手扪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意思是说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巩的堂弟曾阜在黄梅任县令时,到山里巡视农田,偶然上到山顶上一所寺庙,他到寺里看到梁间小榜上有李白所题写的《夜宿峰顶寺》诗,虽然灰尘昏晦但字迹豪放可爱。这件事被北宋赵令畤记录在他著的《侯鲭录》里,后被《黄梅县志》而载之。赵令畤是宋太祖次子燕懿王德昭的玄孙,著有《侯鲭录》。此诗不仅赵氏所录,同时还有王得臣《麈史》、宋代邵博《邵氏见闻录》、胡仔《苕溪渔隐丛话》等书均有记载(邵博是邵伯温之子,曾在雅州为官,胡仔是南宋著名文学家)。王得臣是宋仁宗嘉佑四年进士,官至司农少卿,他著的《麈史》记录了朝廷掌故、前辈遗闻,并间附考证,是一本非常难得的官方认可的历史资料。
     那末峰顶寺地处黄梅何处呢?答曰:在黄梅县柳林乡南北山村,古名南北山。北宋王得臣在《麈史》中载:“南丰曾阜,子山,尝宰蘄之黄梅,数十里有乌牙山甚高,而上有僧舍,堂宇宏壮,梁间见小诗曰李太白也。'夜宿乌牙寺,举手扪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布衣李白。’”据《传法正宗记》载:“乌牙山圓证禅师,其所出法嗣二人:一曰吴头陀者;一曰四面山法智者。”同时,在《景德传灯录》卷十三“黄梅乌牙山圓证祖师”一文里亦记载法嗣之事。《黄梅县志》光绪二年版载:“圆证祖师即普庵祖师,唐僖宗乾符三年(公元876年)赐号圆证,得法于荷泽,泽得法于六祖。建寺南山,塔在虎首山,去寺百步,遇旱求雨辄应。”由此可证:乌牙山即南北山;乌牙寺即峰顶寺,当地人称南山寺。此诗当为李白中年时期的作品,夜宿黄梅县山峰顶上的寺庙无可非议,说明李白到过黄梅南北山,《西南科技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年3月所载的李德书的文章《李白<上楼诗>与<题峰顶寺>、<夜宿山寺>考辨》认为,此诗为李白在蕲州黄梅县所写。李白的另一首诗《夜宿山寺》原文是:“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后两句完全相同,也许是同一首诗的不同抄本。

   作者:杨天元 系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河南诗词学会会员、黄梅县八角亭诗社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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