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科梅蒂的世界已远远超出了艺术的世界,他是在用艺术方式寻找人类的孤独,寻找人类的存在,寻找人在孤独时的重量和状态,同时也是在寻找他自己,只有与你自己观察的事物处于同一状态的时候,你才能完整的去表达,这样才能把观者也带入到此种状态。你要想完全了解作品必须让自己达到这个境界,处于这样的态度,否则只是众人所说的孤独罢了。 贾克梅蒂出生在一个以印象画风为主的艺术环境中,他父亲本身就是一位有成就的印象派画家。但印象画法始终没有成为他艺术生涯中主要的影响力。顶多在他二十岁以前,曾画过一些近点描法的绘画而已,但他早在十来岁时,对他将要开括的艺术世界已有实际的感触,并在他十七、八岁时,确定了他缩小性的画法了。 有一次贾克梅蒂在他父亲的画室里,画一些梨子的静物。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些梨子在一班的距离下,看起来却变得愈来愈小,于是他只好按照所看到的,把梨子也画得愈来愈小。他父亲看了之后非常愤怒,把它改成正常的大小。可是等她自己在去画时,半小时之后,他仍不能不按照所看到的大小,把他缩小。 其实这并不是一种绘画方法,而是人们最初看世界和万物的真是的感受,是一种观察方法,并把看到的真实的状态和感受记录下来,或者可以说这是属于他的观察和绘画方法,其实每一个人都应该有属于自己观察事物的方法和对事物的感受。由于种种的文明和制度下的影响和束缚限制了你真实的本质的东西,所以我们忘记了或不在相信自己,只是盲从而以。 贾克梅蒂二十二岁到巴黎,虽然他就教于古典风格依旧之布岱尔,但实际上,此时他业已投身于前卫风潮之中。本来,贾克梅蒂在十七岁以前,完全在他父亲全然印象风格的画室中受教,等他二十岁才至意大利受到古典的熏陶。再过两年,他到了巴黎才完全低接触到现在风潮的冲击。毫无疑问,古典,印象与现在风潮三者相比,给贾克梅蒂影响最大的,当然是现在风潮。所以,等他一旦接触了立体绘画之后,事实上他已经全心投入其中,或者这也一如当时他对原始雕刻的用心。 而后他还曾受到超现实主义的影响,其作品也是成为超现实主义时期的经典作品,如《她和她的断喉》和《早晨四点钟的宫殿》等,1935年以后,贾科梅蒂与超现实主义者决裂,回到画室重头开始面对眼前实物写生。普鲁东曾因此讥笑道:“一个头像、一个苹果,谁不知道是什么?”但对贾科梅蒂,在视觉的直管中,它们是什么会变得非常可疑。他认为传统雕塑塑造一个头像,只是塑造一个与真人原型的等同物,以为这样可以等同真实本身;其实,这并非视觉,只是知性、概念。如果在视觉现象中,一个人永远与周围的环境无法分离。也就是说,这个人的真实只能在其存在的空间中才能显现。 贾科梅蒂雕琢的是空白———一张白纸。优雅的不是笔触,而是笔触包含的空白空间。充实的并非笔触,而是空白。他再次投身于这项使命,让一张白纸变得高贵,如果没有他的笔触,这张白纸就没有存在过。 贾科梅蒂曾嘲笑文明并且对进步失去信心—至少是对艺术丧失了信心。他认为自己并不比他所采用的埃赞斯和阿尔塔米拉时期人类的艺术更加高明。那时,自然和人都处在初始阶段,不存在美与丑,也没有审美力,而且不求甚解和批评。那个第一次想在石块上刻画人物的人不得不从零开始。这就是艺术大师贾科梅蒂始终保持的初心,用它来看清一切的事物。 贾科梅蒂之所以成为20世纪后半叶常被谈论的艺术家,不仅是因为他创造了一套系统的修辞语言,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的艺术高度吻合20世纪40年代后成为显学的存在主义思潮,同时也与显赫的现象学理论多有应和。贾科梅蒂的成功是在取得欧洲知识界认同之后,他不像马蒂斯这类艺术家那样通俗,他的艺术实践带有明显的精英色彩,这种精英化的身份在现代主义时期是种利器,代表着前卫与创新。但二战以后的西方艺术史发生了断裂和转折,从语言的直线递进转向观念表述与社会实践,贾科梅蒂正处在这个艺术史的转折时期,他得到广泛的注目,也确实得益于作品具有丰富的观念阐发性。当然,其犀利、鲜明的语言也颇有玩味之处,语言的地位在此时虽已让位于观念,但现代主义艺术崇尚语言独特性的“余威”尚在,独特的语言创造也帮助他跻身当世名家之列。 纵观他的艺术脉络,有几个重要的关键点是不能绕过的,比如现象学式的观察方法、存在主义的隐喻、神秘主义的感性等。当然,这种概念描述并不是艺术家本人总结的,如果过于执着于这些名词就会偏离艺术家创作的初衷,但贾科梅蒂的声望毫无疑问是建立在这些阐述理论基础上的。他享受着“可解读性”带来的好处,也试图维护自己作为独立创作者的真实意愿,这两者在他的创作生涯中相互博弈和纠缠。他不见得对理论建构有足够的自觉,但对作品的阐释潜力的确非常敏感。萨特用存在主义对他的作品进行解读时,贾科梅蒂自己也受到了很大启发,并在后面的创作中不断强化这种存在主义式的形式特征。一个艺术家,他的创作动力在多大程度上来自他自己内部的激情、在多大程度上来自周围语境的刺激,这永远是个谜。但我们似乎可以尝试去搞清楚一个艺术家如何协调这复杂的关系、从而完成他在某个生命处境中的表达。在此意义上,贾科梅蒂是很典型的个案,他的绘画作品也很适合我们进行分析揣度。 这就是他想要的“真实”,超现实主义并非是一种真实的存在的表达方式,至少不是他想要的或是并不属于他。其实是一种使命感驱使他这样观注着人,或许是经历,经历让他变成一个不同于其他人的观察者。或许是敏感,对人的敏感、对死亡的敏感。致使他的作品是那么真实,真实得让你感到恐惧。对自己、对周围的一切、对生命、对死亡。这是一种好奇,是人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感觉,对一切的好奇、对一切都有一种濒临死亡的兴趣,这种感觉是无比的强烈。形成了一种能量, 不断地、不停地凝聚着,最后大到你无法去控制。拥有着它其实是一种幸福,我们都已丢到了这种幸福,所以感觉不到。这种幸福会使每一个人变得真实,无比的真实。真实会让你从死亡中醒来,觉得活着是多么的美好,你会在这其中不停地游走着,那是多么的有意义、有价值…… 1940年以后贾科梅蒂开始了所属自我方式的对人物以及每一个事物的真实存在的探寻之路。 贾科梅蒂的雕塑就是在吸引你的同时在不断地拒绝你,这种拒绝是观者自身的需要,也是艺术家的感悟和想要表达的思绪。这种距离同时也产生了神秘感,是一种摆脱人类身份来观察人类的最初的新鲜的神秘感。也是这种神秘保持了距离的存在,是人类对未知事物的最初的本能和感觉。只有远离你想要表达的和了解的事物你才能更好的、清楚的看到它的本质,因为熟识感会减弱你的感受,抹掉你最初的印象,体会不到生命的力量。 每一张面孔的卑微与苦涩都堪比一个低贱的乞丐,灿烂的光芒会在最悲惨的物质中穿行,直到一切都混同。贾科梅蒂的作品使我们的世界显得更加不可忍受。这位艺术家似乎懂得排除扰乱他视线的东西,以便揭示出除掉伪装后人所剩下的。 它就是我。有一天,人们在街上看到的我就是这幅样子。我就是那只狗。如果这只狗首先被选作悲惨与孤独的象征,在我眼里它就如同一个匀称的缩写签名,脊柱的曲线与爪子的曲线相呼应,是孤独最极度的放大。 来源:美篇 江湖中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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