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百态“孔方兄”

黄之中 2023-11-06 发布于上海

展开全文

孔方兄，是汉语中“钱”的另一种说法，现在很少有人提了。老底子人用钱，或金子银子，或银票大洋，这是大额支付。辅币用的是铜板，圆形当中开一方形小孔，取“天圆地方”的说法，实际是方便用绳串联。因为形状如此，所以俗称“孔方兄”。自秦始皇统一六国一直到民国肇建，孔方兄在中国大行其道两千年，只有王莽这位复古狂用刀布钱取代，历朝历代都是用的这种铜钱。笔者幼时家中仍有“康熙通宝”“乾隆通宝”，包层布插几根鸡毛做毽子，比现在的量产毽子踢来有质感。《孔方兄》也是长篇弹词《杨乃武》中的经典唱段，弹词皇帝严雪亭娓娓道来的一曲，唱尽人间百态。读书的朋友、有田有地的财主、经营买卖商贾客，或是光身滑溜汉，人生高低起伏，全在身上有没有孔方兄。这样的故事无论放在什么年代，都不会过时的。上个周末和好友到乡音书苑听书，上海评弹团的严调传人徐一峰唱《杨乃武》前段，开书第一回，应该是有“孔方兄”的，于是录下徐一峰这段唱，和读者朋友们分享。

徐一峰表演《杨乃武》前段
开书第一回有经典唱段《孔方兄》

回来后我整理视频，把徐一峰的演唱做成短视频发送，上唱词却为了难。手头有的唱词文本，是根据严雪亭灌录唱片的版本记录的，《苏州弹词大观》和网上能搜到的唱词，用的都是同一版。但徐一峰现场表演的唱词，和严雪亭版本略有出入。我听了一遍又一遍，把胡国梁、石一凤两位严调传人的录像找出来比对，还是有几个字眼吃不准。思来想去，磨到晚上十一点多，问了徐一峰本人。原来严雪亭在录唱片时为了保持唱篇的艺术完整性，对部分唱词进行了改动，长篇里的唱词是略有不一样的。我纠结的几个字，如“籴米”的“籴”（音dí），还有“表微忱”这几个字，如果不请教演员而自己研究，恐怕是很难研究出结果的。徐一峰兄很客气，对我说：“你可以直接问我的”。不过在我看来，听书的乐趣可能就在自己一点一点琢磨，直接问演员，就缺了点意思。好比唐僧西行取经，团队里的孙悟空一个筋斗就能翻到西天，但那就没劲了，就要唐僧关关难过关关过，这才好白相，或许人生就是如此吧。

我把这段经历和几位喜爱评弹的网友交流，很快有朋友指出我虽然熬到十一点多还请教了演员本人，其中还是有错误。比如“一日何能少我翁”，我写成了“一日何曾少我翁”，一字之差，意思可就相差十万八千里啦。

关于《孔方兄》，我还写过孔方兄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点击看了白相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