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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散记

 赵一刀 2023-11-10 发布于安徽

 

1993年8月底,我们学校三、四个系的300多人开赴房山区窦店总参某部,开始军训。

在学校时已经发了军服,发军服时很热闹,有的女生错领了男式的裤子,有的男生错拿了女生的上衣,还有的同学穿上军装,戴上军帽,不像解放军,倒像杂牌雇佣兵,大家看了更是哈哈大笑。

训练

我被编在四连一排三班,我们班长王伟是我的安徽老乡,一个憨厚的小伙。他训人的时候像训猴一样,我常常要忍住才能不笑出来。

排队列与喊口号是军训中的日常,记得许大驴报数时老出错,班长骂道:“你怎么考上大学的?!”

踢正步,最累人。有天踢正步时,不知道我犯了啥错,排长令我出列,罚我面壁,我在心里很“骂”了他一通。

还有一天,女生在我们左边不远处练习,我们排长给我们整队,喊口令 “向右看齐!"有的同学脸虽朝右,眼珠却朝左瞄,排长道:“看什么?!早晚有一天我们大家都会有的!急什么?!”大家哄堂大笑。

虽然练得辛苦,会操时,我们班还是排了个倒数第一。班长默默不语,我们也不大开心,可是过一会也就罢了,又开始嘻嘻哈哈了。

练习射击后,我们还曾到涿州某基地进行了实弹打靶训练,一个人只有十发子弹,不大过瘾。某位女生十发子弹全部打飞了,被大家传为“美谈”。

吃饭

最难忘的是吃饭。记得每天早上出操后,等到八点才开饭,大家的肚子咕咕叫,实在是“望饭欲穿”。

八个人一张桌子,好像没有椅子,就是站着吃。吃饭也要速度,班长总说我们吃得太慢,搞得我们都不敢细嚼了!训练日的中午饭菜最好,限菜不限饭,也就是说,主食管够。哪天有清蒸鱼或红烧鱼的时候,某大哥常常一边说着“我吃鱼头”,一边手起筷落,半条鱼就到了他的碟子里,这事成了我们的一个梗——钱驴同学,你还记得么?

吃饭前要在食堂外列队唱歌。有天我们连唱得有点拉垮,连长不高兴了,让以排为单位再唱,“合格”的进去吃饭。我们排一炮打响,先进去吃了,过了好大会儿,二排才进来,这时候三排仍然在唱,我们吃完了,笑看三排的同学气急败坏地进来吃饭。那天,女生有两个人没吃饭,因为首长说:“不想吃饭的出列!”她俩就出列了。巾帼英雄啊,二人的传说在江湖流传了一天多。

星期日休息——休息是很好,可是也不大好——因为只开两顿饭。有个星期天,下午四点开第二餐,我们饥肠辘辘,刚出锅的菜包子上来,我一口气吃了三个,吃第四个的时候,二班长走过,问我们吃了几个,有的说五个,有是说四个,二班长笑着说:“乖乖,你们可捞着解放军的东西了......”

叠被子

不大明白为什么整理内务的要点是叠被子,要叠成“豆腐块,要有棱有角,四楞见线”,这实在是个技术活——现在部队还这样么?

早上起来就要抓紧时间叠,因为马上要出操。可是叠来叠去叠不好,你说急人不急人!在排长、班长等高手的指导下,几天后,我们渐渐有了心得,被子叠的看也还像那么回事。

军训开始大约一周后,通知来了,说次日检查内务。我们先把杂物都放到储藏室去。恰好那天晚上,我们几个负责出黑板报,弄到12点才去睡。想到明天早上5点半就要起床,我担心早上来不及整被子,没盖被子就睡了——这样,当天早上已经“修饰”完成的被子保持到了第二天早上。检查组来了,检查过关了,但我也有点着凉了。

唱歌及“紧急集合”

我们到军营,学唱的第一首歌曲是《团结就是力量》,曲调不复杂,关键是要有力,要吼。

后来又学了《我是一个兵》《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打靶归来》等等。

吃饭前唱歌说过了,不提。某天晚上还举行了一次歌唱比赛。赛前拉歌,气氛很热烈,“二连二连来一个!”“四连四连来一个!”“让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

比赛的最后,我们连得了第二名,连长一高兴,“偷偷”告诉我们明早5点半要搞紧急集合。

当晚9点半,已经熄灯了,班长打着手电,看到我们的被子啥的都铺开了,人人都睡倒了,便“嘟嘟嘟”一吹哨子,喊“紧急集合!”

他第一次喊,我以为是喊着玩呢,没动,听他再喊,大家都已经翻身而起了。我也忙起来,匆匆打背包,整理完毕,背上背包,夺门而出。

班长说基本符合要求,“回去睡吧。”

这一闹腾,好久没睡着,再醒之时,已经4点40 。起来打背包,5点半,集合哨响起来,我们背着背包,参加拉练。

队伍很长,我们按照口令,走走、跑跑,历经一个多小时,6公里左右,回到驻地。倒也不算太累,感觉还是有点收获的。

帮厨及其他

那天去帮厨,连炊事员就五个人,活儿也不重,摘摘菜,洗洗锅之类。虽说闲不住,却也有空跟他们一起抽支烟。两个炊事员都很友善,我们几个吃了葡萄,每人还啃了一个大鸡腿。

我似乎还和哪位同学一起抬着泔水喂过一回猪。部队养的猪在军营的边缘。轮到谁去喂猪我们就说谁今天是“猪兵”。

好几个晚上都看了露天电影,其中有《大阅兵》。还曾去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典范——窦店村去参观。当时的窦店村已经有不少村办企业,村书记介绍,村民建房“禁止一层,限制二层,鼓励高层”。听了介绍,我还挺振奋的。

说点王班长的趣事,都与李云立有关。那时候,写信仍然是主要的通信方式,有天中午我帮班长买了20个信封。恰好那天李云立也抽空买了几个信封,塞在军装里,下午训练时,他一解武装带,信封掉了下来,班长道:“什么东西?”一看是信封,加了一句,“是不是我的?”还有一次,分信的时候,有李云立的信,班长看着信封,把信递给他,嘴里说:“李云立,你叫什么名字?”哈哈。记得这位老乡班长对我格外照顾,不知他现在何处。他似乎是蒙城人。

告别

军训结束前搞“分列式”,多了几个人,我走得也不好,就被淘汰下来了,心里有点失落,可也无大所谓,因为上午分列式结束,中午就是会餐了。十个菜、十瓶酒,真是热闹啊!回到宿舍,便开始了“抓班长“、”抓排长“甚至”抓连长”的游戏,把他们抬起来再“墩”到地上,大家围着叫好,真是好玩。

下午,我们要回学校了,大家唱着歌挥手告别教官们,我虽然也有一点不舍,却也没有大的留恋。看到有的同学居然留下了眼泪,对于他们的感性,我心里是有点不以为然的。多年过去了,看到现在的“军训”大多在校园里搞,弄🉐不伦不类,我怀念起我们当年的军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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