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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对诗人的评价

 我的学校西亚斯 2023-11-12 发布于北京

诗人对诗人的评价大多比较夸张,主要是互相吹,以此扩大影响。虽然有曹丕“文人相轻”的说法,也真的出现了文人相轻的现象,但大多数文人还是要互相吹嘘一下,尤其是诗人,写诗的夸张用在了互相评价上,还要写成诗句吹捧,就有点做广告的意思了。

韩愈在《调张籍》中写道:“李杜文章在,光芒万丈长。”高度赞美李白和杜甫的文章,算是一种广而告之的行为,也算用李白和杜甫的名气烘托自己的名气,等于蹭了李白和杜甫的流量。杜甫写《饮中八仙歌》,不仅写了李白,还写了贺知章、李适之、崔宗之、张旭等人,算是做了一番名人的广告,同时也给自己壮大了声势,名气大增。其中描写贺知章的诗句有“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麹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写李白的诗句有“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潇洒快意,诗歌写得不错。杜荀鹤的《经青山吊李翰林》写李白:“青山明月夜,千古一诗人。”有点过誉,但在杜荀鹤心中,李白俨然成了他的超级偶像。

李白写杜甫:“饭颗山头逢杜甫,顶戴笠子日卓午。借问别来太瘦生,总为从前作诗苦。”有点戏说的意思,不过,杜甫并不以之为意,而是喜欢李白的潇洒快意,喜欢李白的作诗态度以及诗歌。元稹的《酬孝甫见赠十首》评价杜甫“杜甫天才颇绝伦,每寻诗卷似情亲。”杜甫的诗才无人可比,每当找到他的诗卷大作之后,就会像见到亲人一样倍感亲切。杜甫有着忧国忧民的情怀,从他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就可以看出来,而元稹贴地气的诗歌很显然受到了杜甫的影响。韩愈的《题杜工部坟》写杜甫:“独有工部称全美,当日诗人无拟伦。”认为杜甫写诗应该算是第一,当然有着吹嘘之嫌,但对于韩愈来说,杜甫的影响可谓不小。不然韩愈不会直谏,还要写《谏迎佛骨表》,惹怒了唐宪宗,被贬到潮州去了。

诗人对诗人的评价往往带有一些夸大的成分,而且附庸风雅,扩大影响,甚至借助诗书酬唱的机会互相吹嘘,也就成了一种文人的习气。就是到了现在,也有这种习气。诗人出版诗集,要找著名诗人写序,写跋,吹嘘一番,不然就不会获得读者的青睐。当然,新锐诗人一定要在诗集中收录写给著名诗人或作家或官员的诗,还要收录获了某个县级文学奖的诗歌,以此给自己扬名。只是,他们似乎忘了,很多人都不读诗了,都开始看网络小说了,也就让这种诗人互评的风气边缘化了。不过,在现代文学史上有一段公案,说的是诗人余光中评价诗人戴望舒的诗,却有失公允,也有些文人相轻的意思。

台湾诗人余光中写过一篇文章,叫做《评戴望舒的诗》。文中指出,戴望舒是“一位引人注目的诗人”,“可是就诗论诗,戴的成就仍然是有限的”,“他的产量少,格局小,题材不广,变化不多。他的诗,在深度和知性上,都显不足。他在感性上颇下功夫,但是往往迷于细节,耽于情调,未能逼近现实。他兼受古典与西洋的熏陶,却未能充分消化,加以调和。他的语言病于欧化,未能发挥中文的力量。他的诗境,初则流为光景,囿于自己狭隘而感伤的世界,继则面对抗战的现实,未能充分开脱自己,把握时代。”其实,这种评价有失公允。戴望舒的诗歌比余光中的诗题材广,变化大,艺术方面也更注重细节的完美,而不是从大方面着眼,不是符合某种观念来写诗。可以说,读多了戴望舒的诗歌再读余光中的诗歌,就会知道怎么回事了,高下立判。余光中的评价似乎有言外之意,要试着为新诗史上的那些著名诗人重新定位,却失之粗率,很难达到目的。毕竟,新诗史上的很多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也都有很大的成就,不是一个诗人余光中就能评价过来的。而且这种评价往往带了强烈的个人色彩,却不是综合很多人的评价做出来的。

自古文人相轻,不过对于诗人评价诗人的作品,人们只是看看就行了,品味一下创作动机,品味一下语言的精妙,却不必太较真儿。到现在,诗人有了口水诗,有了作家的女儿写的有争议的乱七八糟的诗,居然也有著名诗人盛赞,是不是是非颠倒?当然,还有政界的领导写诗,居然获了国内最大的文学奖,而那些诗拿出来,让人们阅读,也就那么回事,并没有出奇的好,也说不上坏。或许,诗歌已经堕落到如此地步,靠几个有关系、有门路的称不上诗人的诗人来走路子,就会让人们提起兴趣。不过,人们并没有提起阅读的兴趣,而是提起批判的兴趣,也就让人不禁哑然失笑了。

诗人评价诗人,应该客观公正。不过,诗人比较感性,容易出现评价偏差,还会互相吹嘘,互蹭流量,也就只能博人一乐,没什么艺术性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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