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语文考场技巧第61讲：如果考到意识流手法，你会吗？

自从2020年全国卷考到美国作家海明威“冰山”理论之后（文字材料《越野滑雪》），越来越多的语文教师和高三学子开始关注与文学流派、文学手法相关的文学理论了。为方便好学者查找资料，继《高考语文应考技巧第57讲：如果考到春秋笔法，你了解吗？》《高考语文考场技巧第58讲：高考如果考到欧·亨利笔法，你了解吗？》《《高考语文考场技巧第60讲：如果考到蒙太奇手法，你会吗？》之后，我们将陆续推出一些介绍文学流派或文学思想、文学手法的知识短文。

一、什么是意识流。

'意识流'一词，由美国心理学家詹姆斯所创造，用来表示意识的流动特性。意识流是指“一些信息、情感和欲望从外部或内部无意识以连续运动进入和退出意识的过程”。

詹姆斯的“意识流”理论认为人类的思维活动是一股切不开、斩不断的'流水'。个体的经验意识是一个统一的整体，但是意识的内容是不断变化的，从来不会静止不动。

意识流理论不仅强调思维的不间断性，思维不是片断的连接，即没有“空白”，始终是不断“流动的”；它还强调思维的超时空性，即它不受时间和空间的约束，因为意识是一种纯粹的主观事物，不受客观现实的限制。

二、什么是意识流文学。

意识流文学泛指注重描绘人物意识流动状态的文学作品。意识流文学是现代主义文学的重要分支，其成就主要表现在小说领域，在戏剧、诗歌中也有表现。

小说中的意识流，是指小说叙事过程对于人物持续流动的意识过程的模仿。具体说来，就是以人物的意识活动为结构中心，围绕人物表面看来似乎是随机产生、且逻辑松散的意识中心，将人物的观察、回忆、联想的全部场景与人物的感觉、思想、情绪、愿望等，交织叠合在一起加以展示，以'原样'准确地描摹人物的意识流动过程。

三、意识流文学的共同特征。

（1）、在表现内容和对象方面，意识流文学往往通过大量主观描写来表现人的意识领域——思想、情感，内心矛盾和冲突。

作家的叙事角度与传统文学相比发生改变，意识流小说的叙述焦点由外部描写彻底转向内心活动的呈现，即人物的意识流动过程的直接呈现。

意识流文学脱离传统现实主义文学反映现实生活和描写真切可信的典型人物形象的规范，完全面向自我，重在表现人的下意识、潜意识乃至无意识的内心世界。在意识流作家看来，作家应把创作重心放在对人的精神世界的描绘上，写出人内在的真实。意识流作家把创作视点由'外'转向'内'，小说中的人物心理和意识活动不再是一种描写方法，不再附着于小说情节之上成为达到某种艺术效果的手段，而是作为具有独立意义的表现对象出现在作品中。意识活动几乎成为作品的全部内容，而情节则极度淡化，退隐在小说语言的帷幕后面。

（2）、在叙述顺序上，意识流文学大多看起来呈现“无序”状态。

意识流手法基本不按照客观现实时空顺序或事件发展过程结构作品，而是根据意识活动的逻辑、按照意识的流程安排小说的段落篇幅的先后次序，从而使小说的内容与形式相交融。

这种'随意调度'的本领得自于意识本身不受时空限制的特性。很多时候不存在现在、过去和未来的界限。人物意识渗透于作品的各个画面中，起到了内在关联作品结构的作用。

（3）、意识流文字暗合形散神聚的散文特征。

意识流小说的内容都是对主人公内心意识活动的忠实记叙，本质上属于记叙文体裁，因此我们也可以把它当成散文来看待。

（4）、意识流作品具有非理性思维。

意识流作品并不按照生活的逻辑铺展情节、叙述故事。其情节推进具有极大跳跃性、随意性和不连贯性，是对人的意识、潜意识、直觉的本原状态的展示。

（5）、意识流文学的叙述中经常变换角度、口气、称谓等。

意识流作品在人物语言的设计上，各种构成要素转换频繁，具有明显的随意、琐碎、跳跃、反转等特性。

（6）、意识流文字的内容的理解难度大，让人感觉隐晦甚至阴暗。

意识流文学由于过于强调无秩序而显得晦涩，难以被大众理解，所以无法成为通俗文学的主流。

 

四、意识流作品常用的手法。

（1）、内心独白。

所谓“内心独白”，是指一个人物在无人倾听的情况下，把自己的所感所思毫无顾忌的直接表露出来。这是意识流文学最常用的技巧。在独白中完全看不到作者的影子，纯粹是小说中人物自己真实意识的流露。

（2）、时空交错。

时间与空间交错变换，甚至混乱无序。时间交错过程中必然需要空间场景的转换、重叠、闪回来支持，这就使意识流作品时时产生时空交错情景。

（3）、自由联想。

人物的意识流表现不出任何规律和次序。人物意识不会在一个问题或事物上长时间停留，任何一种能刺激感觉的新事物都能激发新的思绪与浮想，产生新的印象和感触，进而通过自由联想展开故事和推动情节，冲破事物发展的时间顺序，形成内容上的一定跳跃。这就能避免平铺直叙、笔墨呆板，让作品波澜起伏。

（4）、意象比喻（象征）。

意识流作品善于运用意象比喻（象征）的方式，反映人物心灵微妙变化，展现人物内在真实状况，暗示人物性格特征和情绪变化，隐喻人生，映射社会，表达作者独特认识，启发读者思考。

（5）、幻觉梦境。

幻觉与梦境往往反映人物的特定精神状态.与人物身体状态、生理状态、精神状态、心理状态相关联，是人物内心与现实的映照。意识流手法常常借助幻觉与梦境来表现人物，推动情节，展示情境。

（6）诗化和音乐化.

意识流小说家为了加强象征性的效果，有时采用诗歌和音乐的手段。作品广泛运用意象比喻、乐章结构、节奏韵律、标点符号甚至离奇的拼写方式来暗示人物在某一瞬间的感受、印象、精神状态或作品寓意。

（7）、蒙太奇。

蒙太奇是电影中用来表现事物多重性的一系列手法，如多视角、慢镜头、特写镜头、闪回等等。意识流小说家为了突破时空的限制，表现意识流动的多变性、复杂性，经常采用这类手法。

五、意识流与蒙太奇手法的区别。

两者具有本质的不同。

虽然看似都是依靠心理机制来进行创作的，但是蒙太奇的每一个画面的运用都有其明确的表达意图与叙事功能，具有很强的逻辑感；而意识流的叙事则是完全随着人物内心意识变化来推进，并不追求严谨的逻辑。

蒙太奇突出视觉上的画面感，并由此主导和左右读者的情绪与思维；而意识流侧重在表现人物的内心世界，并不主动去诱导读者跟着人物内心走。

意识流作品常常借助蒙太奇手法来达成目标，而蒙太奇手法一般不会通过意识流手段来实施。

开玩笑地说，蒙太奇手法通过制造“错觉”达到写作目的，意识流手法通过制造“错乱”来结构文章。

六、意识流文学的代表作家和代表作品。

马塞尔·普鲁斯特(1871~1922)，20世纪法国最伟大的小说家，意识流文学的先驱与大师。长篇小说《追忆似水年华》实践了作者'主观真实论'的艺术观，是'单纯型'意识流文学的范本。

詹姆斯·乔伊斯(1882~1941)，20世纪爱尔兰最有影响力的小说家，是意识流文学代表作家之一。长篇小说《尤利西斯》(1922) 是乔伊斯的代表作，也是意识流文学的代表作之一。

威廉·福克纳(1897~1962)，美国大作家威廉·福克纳是意识流文学的又一杰出代表。福克纳最有代表性的作品——长篇小说《喧哗与骚动》(1929)大量使用意识流手法。

鲁迅（1881~1936），1918年发表的《狂人日记》被认为是中国最早的具有意识流特征的小说。

郁达夫（1896~1945），1921年发表的《沉沦》深受意识流手法影响。

莫言（1955~），代表作《红高粱》的意识流手法特别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