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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公众号修改了推送规则，若不加星标可能会错过更新噢。 添加星标方法： 请点击上方名片「握中悬璧」→右上角菜单栏→设为星标 快来成为我的特别读者吧！ 前文在这里 （二十九）淮南王谋反案汉文帝三年四月（前177年），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天淮南王刘长突然前往辟阳侯审食其府上求见，当审食其出迎时，只见刘长从宽大的衣袖中抽出铁锤用力击打。 据《史记·淮南王列传》记载，“厉王有材力，力能扛鼎”，他的全力一击岂是审食其所能抵挡的？于是瞬间就一命呜呼了。 行凶之后，刘长又命随从魏敬割下审食其的首级，随后才快马加鞭赶往宫中，向刘恒谢罪。 那么刘长为何要杀审食其呢？原来这涉及到多年前的一桩陈年旧案。 刘长之母本是原赵王张敖的妃嫔，当年在刘邦经过赵国时，张敖命她服饰刘邦，后来便有了身孕。为了避嫌，张敖再也不敢让她住在宫中，而是为她另建宫室居住。 就在这时，张敖卷入刺杀刘邦的谋反案中，刘长之母也被捕入狱，为了自救，她让自己的弟弟通过审食其的关系希望能打通吕后的门路，可吕后却因妒忌没能在刘邦面前求情，审食其见状也没敢再多言。最终刘长之母在产下皇子后自杀身亡，而刘长则被吕后抚养。 随着刘长年纪渐长，他逐渐知晓了当年发生的事，对审食其怀恨在心，于是便发生了这场惨案。 而审食其也并非政治嗅觉不敏感之人，据《史记·陆贾列传》记载，“辟阳侯於诸吕至深，而卒不诛。计画所以全者，皆陆生、平原君之力也”，他早早就开始为自己留后路了，通过陆贾和朱建的关系，在诸吕之变后不仅保住了性命，还先后担任太傅和丞相，直到刘恒继位后才被免职。 可惜审食其万万想不到，最大的难关都闯过去了，却仍未能得以善终。 在刘长对刘恒的辩词中，他提出审食其有三大罪状，第一是在吕后面力争，导致其母自杀；第二是不尽力劝阻吕后害死赵王母子；第三是不劝阻吕后封吕氏为王，因此诛杀此人是为社稷锄奸。 其实刘长骄横难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年他从封国来到长安后，自认为与刘恒关系亲近，一向桀骜不驯，目无法纪，一次跟随刘恒外出打猎，他不仅与天子同乘一辆车，还称呼其为“大兄”，简直无礼至极，只不过刘恒一直纵容，直至酿成惨剧。 不过这一次刘恒依旧宽恕了他，没有将其治罪。 之所以这样做，我想史书中记载的所谓“为亲故”，只是表面上的一种说辞，其深层理由应该是为刘恒对同姓诸侯战略的一种布局。 由于刘恒继位之初的首要目标是与军功集团进行权力争夺，因此无法过多树敌，于是他对诸侯国的态度是相当温和的，甚至还做出打算从楚王、吴王、淮南王中选择继承人的姿态以表明他对诸侯国的亲近。 另一方面，在刘恒时期又新封了不少诸侯王。 除了继位之初被转封为燕王的刘泽外，又在不久后立被吕后害死的原赵王刘友二子刘遂和刘辟疆分别为赵王与河间王，以刘襄的两个弟弟刘章和刘兴居分别为城阳王与济北王。 虽然这只是一种表象，据《汉书·诸侯王表》记载，“故文帝采贾生之议分齐、赵”，他其实是根据贾谊“众建诸侯而少其力”的思想对最强大的两个诸侯国齐、赵二国进行分割，使之不再具备对抗中央的能力。 但至少在表面上，刘恒还是展现出了与吕后完全不同的姿态，这也能让他得到更多来自宗室的支持。 如今刘长虽然杀了人，但他毕竟是刘恒的弟弟，如果将其治罪，势必淮南国要被废除，而这样一来就与他一贯施行的厚待诸侯国的政策相悖了。同时这也会授人以柄，让世人觉得他连自己的弟弟都容不下，何况是其他的远支宗室呢。 反正审食其作为吕氏余党一向声明不佳，既然如此，便只好委屈他了。 然而刘恒这次没有发作并不是他想永远纵容刘长，因为从这件事中，他看到了刘长的威胁。 据《汉书·淮南王列传》记载，在后来薄昭写给刘长的那封规劝信中，他提到刘长“杀列侯以自为名”。 这个列侯自然辟阳侯审食其了，刘长杀他恐怕不光是为母报仇，他应该还有其他的目的。所谓“自为名”大概不只是为自己塑造一个孝子的形象，而同时也有其他的打算。 在后来刘长因谋反被捕后，诸臣在为他定罪时，全然没有提到审食其之事，可见审食其被杀是符合军功集团利益的。 刘长本因为与吕后关系亲密被排除在继位者候选人名单之外，于是他便杀死审食其，借此表达自己的立场，以结好军功集团，这便是他“自为名”的本质。 而这一点自然瞒不过刘恒，再加上刘长同为高祖之子，在理论上也有继位的资格，确实是一个潜在威胁。于是从那时起，他就决定要对刘长下手了。 当然，刘恒不会像吕后那样明目张胆，他要对付刘长不会直接行动，以刘长的脾气秉性，只需等他自己犯错就是了。 据《史记·淮南王列传》记载，刘长归国后“益骄恣，不用汉法，出入称警跸，称制，自为法令，拟於天子”，他在国内履行僭越之事，而据薄昭信中所说，刘长“逐汉所置，而请自置相、二千石”，他居然擅自罢免了朝廷委任的国相，而将其换成自己人。 这些当然可以作为刘长的罪名，但在刘恒看来仍不是最合适的，毕竟这些行为其余诸侯王也未必没有，以此治刘长之罪，或许会令其余诸王人人自危。于是刘恒没有采纳袁盎的建议以此削减刘长的封地。 相比起来，只有一条红线是决不能逾越的，那就是谋反，只要刘长与谋反案搅在一起，到时再治罪，就没有任何人能说出什么不是了。 机会很快就来了，汉文帝六年（前174年），有人举报刘长废弃先帝的法令，与棘蒲侯柴武之子柴奇密谋造反，他们甚至打算勾结闽越和匈奴。 然而根据诸多史料相互比对的结果来看，此事却大有蹊跷。 当时朝廷召刘长入京，倘若刘长真的谋反，必然是称病不往，否则岂不是自投罗网？ 又据《史记·袁盎列传》记载，“及棘蒲侯柴武太子谋反事觉，治，连淮南王”，这里明确说他是被柴奇一案牵连的，他并非主谋。 另一方面，从诸臣给刘长作的罪状中也能看出很多问题，其中详细记载了刘长与此案的关系。 当时刘长网罗了大量犯罪逃亡者，将他们藏匿起来，并赏赐大量财物田产。 一天，突然从长安来了一个叫开章的人，他以前曾有官职在身，后来因犯罪被罢免，这次他是受大夫但之托前来联络刘长的，希望他加入柴奇的谋反团伙。后来此事被人发觉，刘长便杀了开章灭口以搪塞朝廷。 其实这件事本身就很诡异，据《史记·淮南王列传》记载，刘长的具体计划是“以輂车四十乘反谷口”。 《汉书音义》说谷口在长安北，大概是打算在刘恒出巡时发动突然袭击。但问题来了，以一乘七十五人的编制来看，四十乘就是三千人，刘长是如何瞒天过海将这么多人部署到长安周边的呢？而且史料中明确说刘长的同党只有七十人。 如果这三千人是柴奇的部队，那么刘长远在长安千里之外，即使谋反成功，他也得不到半点好处，就如同当初的刘襄一样在分割胜利果实时被排除在外，他参与谋反又有什么意义呢？ 其实刘长很可能只是收留了谋反集团的成员，与他之前的一系列行为如出一辙。至于他是否参与密谋一事，只是朝廷的一面之词而已。 据《史记·汉兴以来诸侯王年表记载》，淮南王“无道，迁蜀，死雍，为郡”，但同表中吴、楚等国都是明确记载为“反”，相比起来淮南王的性质显然是不同的。 总之，说刘长骄纵不法那确实没有冤枉他，但说他谋反，恐怕是值得商榷的。 不过这还是给了刘恒动手的机会，之前放任刘长，为了体现他的宽厚，但一旦涉及谋反则绝不留情，这样便让世人无话可说，也是对其他诸侯王的一个震慑。当然，刘长谋反的真相就是个秘密了。 不过对于刘长的处理，刘恒却有着其他的想法，他并没有答应众臣提出的将刘长斩首弃市的建议，而是打算将其流放。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刘恒既想除掉刘长，又不想留下一个杀弟的恶名。于是他表面上对袁盎说只想让刘长吃点苦头，最后还会让他回来，但实际上对刘长却残忍至极。 据《史记·淮南王列传》记载，刘长最终“乃不食死”，他是绝食而亡的。但前文却说“县传淮南王者皆不敢发车封”，一路上各县押送刘长的人都不敢打开囚车的封门，既然如此，又如何将饮食送给刘长呢？而这一切的主使者只能是刘恒，否则那些官吏绝不会如此行为统一，也绝不敢敢如此胆大妄为。 于是便可以断定，刘长根本就不是绝食而亡，他是被活活饿死的。 之前袁盎担心刘长会“遇雾露行道死”，但以他的勇武，想必不会因风餐露宿而生病，只有饥渴才能夺去他的性命。 在此之前，刘恒还特意下了一道命令，说“计食长给肉日五斤，酒二斗”，但这只是为了蒙蔽天下之人罢了，这些根本就不会送到刘长面前。 刘长死后，“即令丞相、御史逮考诸县传送淮南王不发封餽侍者，皆弃市”，这明显是在杀人灭口，以掩盖刘恒残忍的本性。 后来，刘恒为了表现自己的仁厚，又立刘长三子为王，其中刘安为淮南王，刘勃为衡山王，刘赐为庐江王，只不过他们“皆复得厉王（刘长）时地，参分之”，淮南国从此被一分为三，与齐、赵两国相同，威胁变得更小了。 总之，在刘恒时代，他对诸侯国的态度是比较温和的，他的策略是徐徐图之。 对于较强的齐、赵等国，他采取分割削弱的手段，使其无法单独抗衡朝廷。而扑朔迷离的淮南王谋反案是其中的一个小插曲，刘恒借此除去了一个威胁，使淮南国一分为三，同时又没有破坏自己的仁厚之名，还震慑了其余诸王，可谓一举三得。 不过对于吴、楚两个较强的诸侯国，刘恒却始终没有什么大动作，这个问题也只能留待后世去解决了。 西晋帝国系列在这里 百年东吴系列在这里 建安的尾声系列在这里 三国名将系列在这里 淮南三叛系列在这里 希望与作者进行讨论的话请加入读者交流群，本文下方留言或公众号后台私信联系皆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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