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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克雷《名利场》:生命一场空无,名利皆属虚妄

 书巷 2024-02-01 发布于宁夏

十九世纪,英国成了强大的工业王国,然而,大多数资源依旧掌握在富人手中,导致穷人越来越穷,富人越来越富。

萨克雷说:

你看到穷人的生活,就会对慈悲的上天产生怀疑。

萨克雷从小生活富裕,父亲去世后给他留了一笔丰厚的遗产,他凭着这些钱四处游历学习,二十多岁时,他却突然破产了,日子过得比较艰辛。

多年后,回顾年轻时的生活,他说,没有一天不是虚度的。

后来,他开始写作,用不同的笔名给报刊杂志投稿,出过几本书,1847年,《名利场》出版后,萨克雷成了众所公认的天才。

他用幽默的语言,描绘了人世间这个巨大的名利场中,人人都为名利所缚,往往身不由己,在这部小说里,人人都愚昧自私,人人都贪慕虚荣。

然而,在死亡面前,这一切都会不复存在。

萨克雷说:

浮名浮利,一切虚空!我们这些人里面谁是真正快乐的?谁是称心如意的?就算当时遂了心愿,过后还不是照样不满意?

是呀,世间名利,终究不过一场虚妄。

生命这场旅程,终究不过死亡,到底什么才是重要的?

01

人间熙熙攘攘,大多利来利往,多数人嫌贫爱富,趋炎附势,都是势利眼。

萨克雷的《名利场》里,更是没有一个好人,就算是在学校里,老师对于穷学生,也不如对富家子女那样热心肠。

蓓基身世坎坷,父亲是一个毫无名气的画家,母亲是唱歌剧的法国女人,这让她来到这个名利场之初,拿到的就是一手烂牌。

更不幸的是,在她学业未完成之际,父母就相继去世了,她只能在学校半工半读,兼职当法文教师,以此换得自己学习和食宿的机会。

一转眼,学业完成,蓓基离开了学校。

一般来说,校长会给每个离开的学生一份礼物,一份祝福,可是蓓基一没钱二没权,所以校长也就不以为意。

和蓓基一起离开的,是她的好朋友爱米丽亚。

爱米丽亚家世很好,父亲是做买卖的商人,很有几个钱,这位姑娘从小养尊处优,为人单纯,爱哭又爱笑。

离开学校时,爱米丽亚可怜蓓基孤苦无依,没有去处,就邀请蓓基到家里去小住。

萨克雷说:

两个女孩子,从此开始做人。

她们走进人世间,走进名利场,去面对生活的诱惑,面对名利的污染,还要面对自己内心的困惑。

名利场,名利场,世事一场大梦,万般皆是虚无。

然而啊,人从虚无之中来,一头扎进虚无里,成为名利的走狗,成为世间少有的奇形怪状之物。

02

萨克雷说:

世界是一面镜子,每个人都可以在里面看见自己的影子,你对它皱眉,它就还给你一副尖酸的嘴脸,你对着它笑,跟着它乐,它就是高兴和善的伴侣。

在这个世界,蓓基知道自己是无依无靠的,她必须自己成为自己的依靠,必须自己为自己安排一个好的前程,

所以,蓓基说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孩子,从八岁起就是成年妇人了。

在爱米丽亚家里,看到朋友家豪华的屋子,精致的吃食,蓓基心想,要是能嫁到这样的家庭,一辈子就有着落了。

于是,得知爱米丽亚的哥哥乔瑟夫收入丰厚,且尚未婚配,蓓基下定决心,一定要征服对方。

为此,她瞎话连篇,并且说得毫不脸红,乔瑟夫身材肥胖、胆怯羞涩,可蓓基竟当众夸他具有男子气概。

然而,她装腔作势,诡计多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让人不喜,至少,爱米丽亚的母亲,对蓓基就很讨厌,甚至想将她赶出家门,但碍于面子,还是找了一个像样的理由,才将蓓基打发出门。

成为富家太太的幻想破灭了,蓓基离开后,成了克劳莱家的家庭教师。

克劳莱一家关系复杂,但有一个特点,是真正的大户人家,老克劳莱小姐家财万贯,无儿无女,她想将自己的财产留给侄儿罗登。

蓓基一心想过上好的生活,一心想爬进上流社会,一心想在名利场出出风头,于是,她再次将目光瞄着罗登。

蓓基一边想方设法讨好老克劳莱小姐,一边找机会接近罗登,很快,罗登就爱上了蓓基,两人偷偷领了证。

这可把老克劳莱小姐气坏了,她觉得蓓基身份低微,配不上自己的侄儿,但罗登决心已定,带着蓓基远走他乡。

名利场啊名利场,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得意有人失意。

人生就是一场经历,不好好坏,最后都会发现,这经历都有一个尽头,那就是死亡。

名利场也如同一个猪圈,无数人都在名利的猪圈里打滚,直到最终迷失自己。

03

这边厢,蓓基辛苦钻营,只为爬进上流社会,去过那富裕奢侈的生活。

她绞尽脑汁,精心算计,以为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可是丈夫罗登却是一个浪荡子,家里不给他钱,他就根本没多少钱。

因此,蓓基即便嫁给了罗登公子,生活依旧是一地鸡毛,她还是费尽心思,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好,其实为了让别人觉得她很好。

名利场就是这样,很多人都活在虚荣里,成为虚荣的奴隶。

那边厢,爱米丽亚也陷入了爱情的圈套,她爱上了风流潇洒的奥斯本。

可是爱米丽亚,她是一个柔弱的人,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这种人有时候让人爱,有时候让人恨。

她爱奥斯本,就一心在奥斯本身上,不管奥斯本是什么样人,这种盲目,在名利场里也不少见。

再说奥斯本,那就是一个风流浪荡子,他玩够了爱米丽亚,就想要离开她。

这让爱米丽亚痛苦不堪。

奥斯本的朋友都宾一直爱着爱米丽亚,他不忍心看见爱米丽亚如此痛苦,就做起了月老,帮爱米丽亚牵线搭桥,说服奥斯本,让他重新回到爱米丽亚身边。

奥斯本确实重新回到了爱米丽亚身边,但他父亲对此非常不满,因为爱米丽亚的父亲破产了,爱米丽亚成了一个身份低微的穷女孩。

婚后,父亲断了对奥斯本的接济,让他自力更生,这一度让爱米丽亚和奥斯本日子艰难。

眼见这样的情形,都宾决定再做好人,去游说奥斯本的父亲,希望他放下自己的成见,接纳爱米丽亚。

但都宾的劝说并没有效果,这位固执的老人甚至要和自己的儿子断绝关系,只是血浓于水,很多关系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

可惜的是,父子还没和好,奥斯本就在战场上牺牲了,留下爱米丽亚孤儿寡母,艰难求生。

人生是一场单程旅行,终点就是死亡。

我们所能拥有的,就是在旅程中尽量活好。

然而,很多人在旅程中,往往陷入名利虚荣的漩涡,忘了好好生活。

04

奥斯本死后,爱米丽亚带着年幼的儿子乔杰,成了寡妇,还要学着做母亲。

她没有去处,无依无靠,只能回到父母身边。

可是此时她的父母,也是穷困潦倒,生活艰难,爱米丽亚不仅要照顾孩子乔杰,还要照顾家人。

父母虽然破产了,但依然虚荣,依然挣不脱名利的魔爪,他对每个身边的人说:

我是见过好日子的,我女儿只要愿意,就可以做上校的太太,成为上流社会的女人。

萨克雷说:

看来他们并不觉得烦恼,说不定落魄之后比从前反而更骄傲些。

对于生活,爱米丽亚没时间去感受,她将全部的时间都献给孩子,献给家人,而她自己,反而成了不重要的,她学会了缝缝补补,学会了洗衣做饭,也学会了照顾他人。

她甚至没时间去痛苦。

当然,比起过往那轻飘飘的享乐,这样的日子也许更让她深刻,当她无私地爱着别人的时候,她就在闪着光。

儿子乔杰渐渐长大,越来越漂亮,但也被爱米丽亚娇惯得任性妄为,她总是不想苦了孩子,所以她那可怜的父母有时候甚至抱怨说:

爱米丽亚心里只有孩子,没有父母。

然后,艰难的生活逼迫爱米丽亚放弃乔杰,她将乔杰送回老奥斯本家,让他跟着爷爷生活。

年纪越大,老奥斯本心中的成见也越来越少,他想由乔杰继承家产,所以他倾力培养孙子,试图让他变成一个真正的贵族。

但老奥斯本还是放不下对爱米丽亚的偏见,他还是没法接受这个儿媳妇。

名利场中,人是一种充满偏见的存在,他们总是活在各种偏见里,然后又制造各种偏见。

然而,每个人都是带着问题活着的,我们又有什么权力去看不起别人呢,又有什么权力去评判别人?

不,我们没有任何权力,只要想着人人都带着问题活着,我们就会变得谦卑。

05

多年来,都宾一直默默爱着爱米丽亚。

爱米丽亚生活艰难的时候,他一直默默照顾她,从无怨言,他爱爱米丽亚,愿意成为她的奴隶。

而爱米丽亚呢?

她知道都宾爱着她,可是她不愿意接受都宾,因为她心里住着自己的丈夫,可是她又不愿意让都宾离开,她试图用自己的感情控制他。

因为都宾的到来,爱米丽亚的生活得到了改变。

多年来,她总是在低三下四的圈子里可怜巴巴地讨生活。

如今,都宾回来了,她的哥哥乔瑟夫也回来了,爱米丽亚的生活被大大改善,甚至重归上流社会。

父亲生病后,爱米丽亚整日照顾父亲,她不是守着自己的孩子,就是在病房里伺候病人,脸上如同天使一样泛着慈爱。

尽管爱米丽亚悉心照顾,但年迈生病的父亲还是去世了,临死之前,他终于醒悟,以前他们老两口经常埋怨女儿,实在是没道理,简直是荒唐糊涂。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许他会回想这一生的遭遇,早年如何辛苦挣扎,后来又怎么发家致富,老来怎样一败涂地。

命运终于打败了他,他再也没机会向命运报复了,他的身后没有留名,也没有留钱,只留下一片虚无。

成功也好,失败也好,都没有关系了,太阳照常升起,人间照旧欢乐,可死了的人就永远死了。

没多久,老奥斯本也意外去世,临终前,他才真正放下对爱米丽亚的成见,才放下了心中的怨恨,他将所有财产留在人间,自己赤裸着离开。

人活着,都是要死的,穷人和富人一样,面对死亡,这个世界都会变得无关紧要,最终,除了最为亲近的几个人,没有谁在意这世界曾有过这么一个人。

人生前所在意的名利,最终不过是一场虚妄,随着死亡的到来将成为一个笑话,成为一片虚无。

06

名利场中,好和坏都没有定数,只属无常。

爱米丽亚走了运,回到了上流社会,有很多人开始恭维她,把她视作名利场上的骄子。

可是她的朋友蓓基,却恨不好。

嫁给罗登后,蓓基费心钻营,巧言令色,谎话连篇,坑蒙拐骗,为了生活,她几乎什么话都说,虽然也因此风光一时,看似在名利场中春风得意。

然而,不属于她的,终究会失去。

蓓基为了外在的东西,忽略自己的儿子,她连儿子几岁了都不知道。

可是,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落得一无所有,听说爱米丽亚翻身了,还在四处流浪的蓓基,就去投奔爱米丽亚。

爱米丽亚心肠很软,见到她的朋友如此受苦,心软得不行,都宾打算告诉爱米丽亚蓓基的所作所为,可她完全听不进去,还因此和都宾闹翻了。

都宾愤怒地离开,声称爱米丽亚如此愚蠢,根本配不上自己最真心的爱情。

都宾的离开,让爱米丽亚惊愕不已,一直以来,都宾在她面前都是百依百顺,她也因此统治和奴役他,享受他的爱情,却不愿给他结果,而今,都宾离开了,她感觉他脱离自己的控制。

因此,爱米丽亚恐惧又愤怒,事实上,她也爱着都宾,于是,她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后,写信给都宾,请求他回来。

从此,两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在这名利场中,携手共进。

蓓基也还是在名利场里钻营,依旧虚伪地活着,盲目地活着,她活在名利里,活在虚荣里,活在死亡里。

有人死了,有人活着。

有些人活着,却已经死了。

在这世界,每个人都可能是名利的走狗,但有些人反应过来后,就想自己做主人,不愿在为了这本就虚妄的东西虚度光阴。

07

庄子讲过一个故事:

帝尧想将天下让给许由,可许由拒绝了。

许由说:

你已经把天下治理得这么好了,我再来接替你,我岂不是为了名利这么做了?名利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鸟儿坐拥整个森林,可是它们筑巢的时候,也不过只需要一枝头。

鱼儿拥有整个海洋,可是它们需要的,也紧紧只是那么一点。

我们人类,拼命想让自己的物质增多,可是一日不过三餐,卧榻也不过三尺,死后,不过一抔尘土。

那么,何必在这名利场中,追名逐利,忙忙碌碌呢?

然而,这世界始终有很多人,热心钱财,贪慕名利,想让自己的名气增大,想让自己的存款变多,可是一旦死亡降临,还是什么也带不走。

人最重要的,不过保全自己而已,至于名利,不过身外之物,就连生命,也最终会失去。

我们应该努力保全自己的灵魂,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以待死亡的来临,因为生命本就是一场经历,至死方休,仅此而已。

文|不有趣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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