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上奋发不停地拔节生长的同时,还不时地从根部滋生新的芽苗,无休无止。直到稠得没有了缝隙,直到那些苗苗们再也无法长粗壮。于是,主人便会抡了撅头,把它们统统刨出来。把已经由当初的小尖尖衍生为拳头大的大疙瘩的它掰开来,分成一根一根,挑一些肥壮的重新栽下,其余的随便一扔。 (苏世一摄影) 小时候在乡下,奶奶和母亲她们并不懂得栽种韭菜,或者天然的地理条件使她们没必要栽种。反正记忆中,家里没有种韭菜。 想吃了,奶奶或者母亲便上山上去薅野韭菜。有时候也薅野蒜。她们把它称之为“莱小蒜,莱韭菜。” 母亲莱来野韭菜,奶奶张罗着做饺子。 把韭菜洗干净,细细地切了,炒上几颗自家养的家鸡蛋,绿,绿得发光,黄,黄得金灿灿。光看着调好的馅儿就让人垂涎欲滴。待煮熟了吃到嘴里,那叫一个鲜,一个美。 可是,这样的时光毕竟少之又少,有时候甚至数年都还没有一次。田里的农活,家里的家务,就够母亲忙了。上山莱韭菜,不仅得有闲功夫,还得有闲情。 不知何时起,家里也开始跟村里人一样,种起了韭菜。 在吃上不太讲究的奶奶和母亲,对于韭菜的利用似乎也就仅限于鸡蛋韭菜馅饺子、韭菜鸡蛋煎饼。 当年在外村教书时,学生家长经常成捆送我们韭菜,就和同事商量着怎么做成美食,不至于浪费。同事说,小时候,常年做生意的母亲没时间给他们姐弟做好吃的,但是每年总会抽时间给他们做几次韭菜盒子解馋。 她教我做韭菜盒子。 和了面,揪成面剂子,擀成圆片,把碗倒扣到上面,压出一个标准的圆来。 把调好的鸡蛋韭菜馅儿铺到上面,再做一个圆面片盖上去,把边儿细细捏牢了,就是韭菜盒子。放到平底锅里烙了,两面金黄,咬一口,皮的脆香,馅儿的喷香搅和在一起,真是人间美味儿。 后来又从村里长辈那儿学了韭菜鸡蛋水煎包。 跟韭菜盒子的做法差不多,只是面需要发面。面皮一个,把馅儿放了,像包饺子一样包了,放到锅里,加水煎制。煎制出来的水煎包一面香脆,一面绵软,与盒子比起来,又是另一番风味儿。 关于韭菜鸡蛋,会做这么多,当然也就成了我的拿手厨艺。 于是,给女儿的早点里,经常会出现韭菜鸡蛋煎饼,熟食里,韭菜鸡蛋盒子、包子,正餐里,韭菜鸡蛋饺子。 韭菜鸡蛋不但是我的最爱,也成了女儿们的最爱。 孩子小时候在乡下住。有一次闺蜜来看我,由于家里没有别的菜,只好到地里割了韭菜,中午给她做的韭菜鸡蛋面条,她吃得津津有味,连说好吃。曾经的韭菜鸡蛋居然也成了我招待客人的菜肴。 好养的韭菜,好吃的韭菜,割了一茬,没过几天,又长出一茬,真是生生不息,让你永远吃不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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