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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的一枚鲜甜果

 锅底洼人文学 2023-12-19 发布于江苏

见了蒋坚置放于公司前台的平安夜礼物,及拍摄的视频,一丝暖意吹袭,不由直起闪了的腰,欲写几个字来配图。

鲜果其酸甜、鲜润、老嫩,印象于我,无论是梵高的苹果,莫奈的光和影,还是伦勃朗的【夜光虫】用黑暗绘就光明。以及狂人北斋的【红富士】,抽掉了视觉透视点空间里的构造混色彩的塞尚的苹果和橘子,都成了我似达利怪异的《记忆的永恒》,不由得我也学弗里达·卡洛叫喊一声《西瓜万岁》。

一枚鲜甜果的来历,它从山里来到苏城,其履历一清二楚。

冬天的雨很冷,山里来的果子一路颠簸随着冷藏车来到城里的恒温房,在“鲜甜果”的空调间里无声无息地呆了一夜又悄悄生长了一寸光阴。只不过这个过程是我肉眼无法能见的,但我却能感知出于此适宜之境,它与我一样舒适,最终于检测了各种残留与残次后于凌晨再随车四遣而去,到达它们命运的终极归属地。

一枚鲜甜果在恒温房里,里面的人并没几个太过在意它们。或是习以为常的缘故吧,他们在与这些生鲜的苹果、梨、葡萄、红提、柑橘、橙、柚、桃、西瓜、杏、甜瓜、香瓜、荔枝、柠檬、香蕉、芒果、菠萝、哈密瓜、枇杷、李、石榴们打交道时并没有如我一样的亲近感浮面。而我的异样情绪在此氛围中也没有能够催生萌芽的功能。    

或是他们深藏不露?这不得而知。

前些日跳了个槽,不想一不小心就跳到了这一堆各种各样的水果的分捡工作间中去了。平常我不太吃水果,所以对它们知之甚少,而这次是它们距离最近的机会。不过这正是我所喜欢的,虽不常吃,但我喜欢这生鲜的色,生鲜的味,生鲜的意象与氛围。

那些鲜果在分捡桌台上构建出飘香的画面,通透而明亮,生动又极具诱惑。那美国著名水彩画家Chris的画笔之功我想于此也略逊色些,民国画家丁辅之其笔下所画的果蔬虽生动鲜活,用色优美,也赏心悦目,但总觉得又多了些写意。雅各布·范·休斯顿克的《柠檬、橙子和石榴》我是喜欢的,就像我现在喜欢这桌台上的橙子一样。他同家族的雅各布·范·沃尔斯卡佩尔之《静物与水果》也不错,都用妙笔极为细致地表现出了水果、瓷器和木质桌面的质感。尤其是柠檬的表皮、内里,以多种形态进行了刻画与展示。可以说,他们把水果画到了极极致,极质感,极易让人看了便垂涎欲滴的境界,已经可以与桌台上的水果不分仲伯。但我还是偏爱文森特·威廉·梵·高的《水果静物》,这不仅是因为梵·高乃印象派画家的缘故,而是因为梵·高用那强烈的金黄色彩来展现他对这个世界的独到见解所致。他将所有的水果都变成了金黄色,而这正如我偏爱杏叶一般投缘。尽管如此,我还是钟情于巴勃罗·毕加索那用平面来表达立体的意象意境,因为这正在是我现在所目见的现场图,就在眼前,就在这张分捡桌上。    

苏州人是喜食水果的。

苏州的女婿沈从文说:文字仿佛一桌好菜,洁白的抽纱台布上,放着一整套玲珑瓷的餐具,蓝边淡青中暗藏着半透明的花纹,放射着晶莹的光辉。我现在落地于一桌水果的工作台前,仿佛在读着沈老的文字,不过这文字已化身为水果,在这桌水果的宴席上尝一尝江南水果的风味,在这个寒潮来袭的十二月,品味它们的精细和新鲜。

分捡于我来说初学者,亦如我来到苏城,什么都得学。但如能从苹果、柠檬、梨、龙眼,还有其他水果中找出有瑕疵,哪怕针眼大的虫洞来,那眼尖自不消说,还得心眼小才行。

水果似人,也具魅惑性。比方说这橙,桔(橘),柑,面貌似一致,其实大不同。因为它们本就不是同一种果树结的果,自然果品也就不同了。“柑”为芸香科植物柑等多种柑类成熟果实。果实较大,近于球形,皮显黄色,橙黄色或橙红色,果皮粗厚,海绵层厚,质松,剥皮稍难,种子呈卵形,味甜酸适度。而“桔”为芸香科植物福桔或朱桔等多种桔类的成熟果实。种类很多,有八布桔、金钱桔、甜桔、酸桔、宫川、新津桔、尾张桔、温州桔、四川桔等品种。果实较小,常为扁圆形,皮色橙红、朱红或橙黄。果皮薄而宽松,海绵层薄,质韧,容易剥离,味甜或酸,种子呈尖细状。“橙”则是常绿小乔木。叶子椭圆或卵形。果实叫橙子,圆形,橙红或橙黄色,汁多,味道酸甜,有黄和红两色合成的颜色。而我是偏喜橙色的,橙虽起皱,色却是暖的,不燥不骄,刚刚好。不似苹果,刨了皮,果肉一分钟后在有氧运动中却生了锈。而搬箱工与分捡工的工作是不是有氧运动呢?也会生锈吗?    

会的,这不,我就一不小心于搬箱时闪了腰。

这几日的冬雨并不消停,日间,装卸工一样不得消停,将一车车各种果子落卸干净。凌晨时到来的司机与装卸工一样不得消停,卸车后天未亮就会大大方方地离去。

这一日,早晨下雪了,雪水沁润着树,却滑地。南方的雪来,冷了些,约略交代了个意思,在枝桠上笼了些乘意,接下来便薄了,去了。而我的腰疼一时半会却不肯离。在家躺着的我,本是躺平休息恢复的,这时却凭空冒出来想写几个字杂念了。

窗外的雪雨搅动着冬的冷意。雪虽已不再于空旋转,但雪花渗出来清冽寒味仍在。今日平安夜,虽是个洋节日,但听到蒋坚一声暖意的平安夜祝福,还是觉得似日头从云雾里钻出,似梅花蕾于杈枝头现了翠蕊,透着小鹅黄,露出来崭新的姿态。

丹尼斯·沃杰基奇斯的《猕猴桃》的横切面似猫眼。看到了这春意,我也看到了,相当震撼。毕竟,气氛是自由的,解读也是温暖的。如春的夜晚,风在刮,来回如窗口晃动的灯火,泻出点点暖融。

无须再刻意写出什么了,无论何时古今的语境中,一句暖语赛三春。暖意终究是会压塌宵小尖冷之雪的,在一堆崩塌的残雪废墟之上,一句平安夜的祝福,显然是冬之温暖的最佳选择。看来我是不必再去追求那些大师们的狂野的造型,厚重笔墨、粗犷笔触而带来愉悦,直率而又单纯的祝福方式了,就一句温暖的吴侬语言足矣!    

语言带来的力量和强度,是神话的传递,而非形象表现,那我就去取一枚鲜甜果吧,这比什么都好。

大师的画终归是画,饱得了眼福,饱不了口福,哪似这一枚硕大红润的苹果实恵?既慧眼,又裹腹。看得我字虫儿欲飞,腰疼似乎也轻了些。

平安夜快乐!

2023年12月17日作于苏州

简历;邹仁龙(锅底洼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钟情文字,偶有作品见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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