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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啸《闲扯儒林》|第二十七回:王太太夫妻反目 倪廷珠兄弟相逢

 稻读公社 2023-12-29 发布于浙江


第二十七回

话说鲍廷玺在慈爱的父亲鲍文卿去世后,人生一下子被乌云笼罩了,莫名其妙就被安排了一个“宝藏女孩”当老婆。归姑爷从沈家得到王太太肯嫁的回复后,马上向丈母娘邀功去了。我们可以看到,这女婿和丈母娘之间的关系那是相当好。归姑爷直言不讳地告诉了丈母娘实情:“这堂客手里有几百两银子的话是真的,只是性子不好些,会欺负丈夫。这是他两口子的事,我们管他怎的。”鲍老太太吧,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坏人,只能说是个没主见又自私的普通人吧,丈夫在世的时候,她不会反对丈夫的决定,鲍文卿去世了,她就耳根子软了,明显偏心自己亲生的女儿。她回答道:“这管他怎的!现今这小厮做头做脑,也要娶个辣燥些的媳妇来制着他才好。”我们也说过,鲍文卿是个好人,但是他的缺点就是把其他人也想得太好了,其实他自己家里至亲之人,都从来没真正理解过、认可过他。细想一下,看似人生圆满的鲍文卿,其实依旧很悲哀啊。

老太太决定了这门亲事,直接就把鲍廷玺叫过来,都不跟他商量,直接叫他去请沈天孚、金次福两个人来为媒。鲍廷玺脑子还是清醒的,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们小户人家,只是娶个穷人家女儿做媳妇好,这样堂客,要了家来,恐怕淘气。”但是老太太对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十分嫌弃,一顿臭骂道:“倒运的奴才!没福匀的奴才!你到底是那穷人家的根子,开口就说要穷,将来少不的要穷断你的筋!象他有许多箱笼,娶进来摆摆房也是热闹的。你这奴才知道甚么!”鲍廷玺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只得同意了这件事,还得央及归姑爷同着去拜媒人,归姑爷又借机装腔作势道:“像娘这样费心,还不过他说个是,只要拣精拣肥,我也犯不着要效他这个劳。”惹得老太太又狠狠地骂了一顿鲍廷玺。

通知了一下鲍廷玺,老太太就决定把这亲事办了,现备酒请媒人,但是主角鲍廷玺却被派出去带着戏班子跑生意去了,归姑爷陪着媒人喝酒,鲍廷玺在家里的地位可见一斑。鲍老太太取出了四件金首饰、四件银首饰当聘礼,托沈天孚去下聘。书到这里,还插了一句:“这八样首饰都是鲍廷玺死去的前妻的。”淡淡一句话,无限物是人非的悲凉。沈天孚可不管这个,过手不空,自己先留下了四件当回扣,只拿了其中四件给王太太。王太太也爽快,马上答应了亲事,约好了婚期。

王太太做事倒是干净利落,到结婚前一天,“把那四箱、四橱和盆桶、锡器、两张大床先搬了来。两个丫头坐轿子跟着,到了鲍家”,两个丫头进门就看见鲍老太太了,心里就有些疑惑,但是碍于身份,又不好问,当时也没有手机啊电话啊什么的能请示下领导,只得“在房里铺设齐整,就在房里坐着”。

第二天,王太太就进门了,按照旧社会习俗,寡妇的婚礼那是必须在半夜办的,就算是小仙女,也抵不过封建旧习俗。王太太到了鲍家才知道有婆婆,心中这才知道媒人的嘴、骗人的鬼,但是呢,小仙女也知道能屈能伸的道理,王太太其实心里很明白自己几斤几两,估计此时还寄希望于沈大脚其他的形容是真的。于是强忍着走个形式,“出来使性掼气磕了几个头,也没有茶,也没有鞋。拜毕,就往房里去了”。形式是走到了,这气势千万不能输,于是王太太就拿出自己的气派来,“丫头一会出来要雨水煨茶与太太嗑,一会出来叫拿炭烧着了进去与太太添着烧速香,一会出来到厨下叫厨子蒸点心、做汤,拿进房来与太太吃。两个丫头川流不息的在家前屋后的走,叫的太太一片声响”。

不过她不知道鲍老太太就是开戏班子的,宫斗剧的剧本不知道看过多少,老太太直接来一句:“在我这里叫甚么太太!连奶奶也叫不的,只好叫个相公娘罢了!”王太太听了这话,气了个发昏,但是也无可奈何。

勉强到了婚后第三天,按照南京的风俗,新媳妇进门后,第三天就要下厨做一样菜,而且这菜一定是鱼,取“富贵有余”的好兆头。鲍家按规矩买了一尾鱼,烧起锅,就要请王太太来动手,可玉太太不是普通的新娘子呀,硬是不理不睬,坐着不动。亏得有人做好做歹地走进房来劝:“这使不得。你而今到他家做媳妇,这些规矩是要还他的。”王太太倒是听劝,忍着一口气,“脱了锦缎衣服,系上围裙,走到厨下,把鱼接在手内,拿刀刮了三四刮,拎着尾巴望滚汤锅里一掼”。鱼不知道死没死,溅起来的水倒是让旁边的围观群众先尝了尝鱼汤。

王太太这样的小仙女,这次勉为其难地下了趟厨房,心情也是很不好,“丢了刀,骨都着嘴,往房里去了。当晚堂客上席,他也不曾出来坐”。我们前面看过蘧公孙的婚礼,也是闹出了一大堆幺蛾子,预示了蘧公孙和鲁小姐日后三观不合的生活。鲍家这次莫名其妙的婚礼,新郎官根本就是个透明人,新娘子一个人搞得风生水起,这婚后的热闹日子就在眼前了。

要说王太太毕竟还是见过世面的人,来鲍家这几天,每天看到自己丈夫就带着个瓦楞帽子出入,这可不像是举人老爷的打扮,像举人这样的公务员,那可是要带纱帽的。到了第四天,鲍廷玺晚上接了场生意,就带着戏班子去工作了。王太太先听说丈夫去做生意,还以为去自家店铺里盘账,结果等到凌晨才见他回来。实在按耐不住了,就问道:“你在字号店里算账,为甚么算了这一夜?”鲍廷玺在这场婚事里完全就是个工具人,听到王太太询问,也就随口回答道:“甚么字号店?我是戏班子里管班的,领着戏子去做夜戏才回来。”这下可是给了小仙女狠狠当头一棒,王太太“听了这一句话,怒气攻心,大叫一声,望后便倒,牙关咬紧,不省人事”。

鲍廷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赶快抢救一下,叫丫头们烧了姜汤把王太太灌醒过来。这一醒来就热闹了,“大哭大喊,满地乱滚,滚散头发;一会又要扒到床顶上去,大声哭着,唱起曲子来。原来气成了一个失心疯”。其实这场景我们挺熟悉的,前面的范进老兄就这么来过一次。虽然一个极喜,一个极悲,但本质上都差不多,都是受了强烈的感情刺激罢了。不过范进老兄在发疯前是懦弱了半辈子,所以发疯时也就自娱自乐,毫无攻击性,我们的小仙女王太太,那可是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那疯发的,可比范进精彩多了。

就在王太太满地打滚的时候,有个不长眼的进来了,不是别人,正是这桩婚事的大功臣,媒婆沈大脚。这家伙大概把这也当做是自己事业的一个里程碑了,毕竟连王太太这样的小仙女都被她推销了出去,于是带着两包点心来做一下客户回访。王太太一看见沈大脚,真的是恶从胆边生,“上前就一把揪住,把他揪到马子跟前,揭开马子,抓了二把尿屎,抹了他一脸一嘴”,沈大脚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在外面又被鲍老太指着脸骂了一顿。其实这就是鲍老太太不讲道理了,沈大脚两夫妻对归姑爷、鲍老太太可没啥隐瞒,都是两人自己要求的。但是,谁叫人家是甲方呢?沈大脚“没情没趣,只得讨些水洗了脸,悄悄的出了门,回去了”。

鲍廷玺莫名其妙地结了婚,莫名其妙地老婆又疯了,也只好满头问号地出去找医生。医生看了看,诊断道:“这是一肚子的痰,正气又虚,要用人参、琥珀。”关键是每剂药要五钱银子。贵也没办法啊,只得治呗,结果这一治就治了两年,王太太带来的那些嫁妆什么首饰啊衣服啊,全部都卖完了,最后,连带来的两个丫鬟都卖掉了。

归姑爷见王太太带来的钱用得也差不多了,就和老太商议道:“他本是螟蛉之子,又没中用,而今又弄了这个疯女人来,在家闹到这个田地,将来我们这房子和本钱,还不够他吃人参、琥珀吃光了,这个如何来得?不如趁此时将他赶出去,离门离户,我们才得干净,一家一计过日子。”其实吧,这才是归姑爷最初的打算,无非是想把鲍廷玺这个分家产的赶出去。鲍老太太本来就不喜欢这个便宜儿子,一听好女婿的建议,一拍即合,就打算要把鲍廷玺两口子赶出鲍家去。

鲍廷玺听到了老太太的打算,吓得屁滚尿流。还好算有点小聪明,找到当初过继仪式的见证人——邻居王羽秋和张国重,来给他说说好话。两位邻居倒是很厚道,走过来劝鲍老太太说:“老太,这使不得。他是你老爹在时抱养他的;况且又帮着老爹做了这些年生意,如何赶得他出去?”但是老太太早就准备好了,“把他怎样不孝,媳妇怎样不贤,着实数说了一遍”。其实,鲍廷玺孝不孝的旁人不好评价,这媳妇的事,明眼人都知道是老太太自己搞出来的。老太太自己也知道这事没道理,干净利落,直接撒泼道:“我是断断不能要他的了!他若要在这里,我只好带着女儿、女婿搬出去让他!”

两位高邻看见老太太来这一招了,知道今天这老娘舅的活是得不了满分了。好歹再帮鲍廷玺一把:“就是老太要赶他出去,也分些本钱与他做生意。叫他两口子光光的怎样出去过日子?”鲍老太太见两人退缩了,更加得意:“他当日来的时候,只得头上几茎黄毛,身上还是光光的。而今我养活的他恁大,又替他娶过两回亲。况且他那死鬼老子也不知是累了我家多少。他不能补报我罢了,我还有甚么贴他!”总算两位邻居还是挺仗义的,花了不少口水,“说来说去,说得老太太转了口,许给他二十两银子,自己去住”。

鲍廷玺没有办法,只得哭哭啼啼地接了银子,带了老婆,离开了鲍家。总算在王羽秋店后借一间屋居住,可是身上才二十两银子,要组个戏班子,那根本不够,要想做个别的小生意,又不在行。这二十两银子坐吃山空,没多久就用光了,小仙女的人参、琥珀药根本吃不起了,可也奇怪,钱没了,疯病也不大发了,看来还是钱烧的。于是王太太只是在家坐着哭泣咒骂,鲍廷玺在外面长吁短叹,也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了。

这天,鲍廷玺正在街上找活路,好邻居王羽秋过来找他了。原来是鲍廷玺以前在倪家的哥哥派人来找鲍廷玺,一直找到鲍家,鲍老太太根本不理那个人,还是王羽秋看到了,了解到是倪家流落到苏州的大哥来寻亲了,就叫那人先在自己家坐坐,自己急着出来找鲍廷玺了。回想起来,当初鲍文卿请王羽秋和张国重两位高邻来做见证人,的确是挺有眼光的,离世的老父亲,在死后依旧为这个非亲生儿子留下了一丝温柔。

话又说回来,我们也很无奈地发现,鲍文卿这人吧,其实一直很天真,一直认为人之初性本善,偶尔犯错也能改。结果吧,他连自己的老婆女儿女婿都没能改变,而他寄予厚望的养子,最后也在社会的屡次毒打下,最终沉沦。这是后话,我们暂且不提。

鲍廷玺跟着王羽秋回来,见到了来找他的人,此人自我介绍叫阿三,是鲍廷玺大哥的随从,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印度来的。阿三掏出一张帖子:“水西门鲍文卿老爹家过继的儿子鲍廷玺,本名倪廷玺,乃父亲倪霜峰第六子,是我的同胞兄弟。我叫作倪廷珠,找着是我的兄弟,就同他到公馆里来相会。要紧!要紧!”阿三告诉鲍廷玺,你大哥现在可发达了,在省长那里当差,每年工资奖金就有一千两银子呢。鲍廷玺喜出望外啊,天上掉下个有钱大哥,可见上帝关上你一扇门,又给你开了一扇窗啊,赶快跟着阿三找大哥去了。

鲍廷玺到了大哥公馆边上的茶馆坐着等,没一会,阿三就带着倪大哥进来了。倪大哥果然有派头,“头戴方巾,身穿酱色缎直裰,脚下粉底皂靴,三绺髭须,有五十岁光景”。两人一见面,那是抱头痛哭啊。倪大哥告诉鲍廷玺,自己读书到20来岁,一直在各个衙门给人当家庭教师,生活还过得去,就一直在寻找自己的亲人,可是一直都没有消息。直到五年前,才在广东得知了自己最小的弟弟倪廷玺过继给了鲍家。我们知道,向鼎就是升官去了广东,估计倪大哥就是从向鼎那边得知了这个消息。

倪大哥漂泊了半辈子,终于找到了亲人,心情很舒畅,把自己下半辈子的规划都做好了:“找着贤弟时,我把历年节省的几两银子,拿出来弄一所房子,将来把你嫂子也从京里接到南京来,和兄弟一家一计的过日子。”说起家眷的事情,倪大哥就问鲍廷玺是不是也娶亲了呀。鲍廷玺好容易遇到个关心他的人,便“悉把怎样过继到鲍家,怎样蒙鲍老爹恩养,怎样在向大爷衙门里招亲。怎样前妻王氏死了,又娶了这个女人,而今怎样怎样被鲍老太赶出来了,都说了一遍”。倪廷珠很有大哥的样子,听完弟弟的哭诉,回答道:“这个不妨。而今弟妇现在那里?”鲍廷玺回答道:“现在鲍老爹隔壁一个人家借着住。”倪大哥就说了:“我且和你同到家里去看看,我再作道理。”

两人来到鲍廷玺家里,小仙女王太太竟然一下子学会了礼貌,主动出来拜见大伯,就是此时衣服首饰都没有了,只穿着家常打扮。倪大哥也不含糊,一下子就掏出四两银子当见面礼,王太太看到大伯这么体面,忧愁都减了一半,都学会来敬茶了。倪廷珠吃了一杯茶,跟鲍廷玺说自己要去趟单位,等下再来跟弟弟商量后面的事情。鲍廷玺就跟自己老婆商量等下怎么招待大哥:“少刻大哥来,我们须备个酒饭候着。如今买一只板鸭和几斤肉,再买一尾鱼来,托王羽秋老爹来收拾,做个四样才好。”小仙女听到吃喝的事情,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教训老公说:“呸!你这死不见世面的货!他一个抚院衙门里住着的人,他没有见过板鸭和肉?他自然是吃了饭才来,他希罕你这样东西吃?如今快秤三钱六分银子,到果子店里装十六个细巧围碟子来,打几斤陈百花酒候着他,才是个道理!”鲍廷玺一想没错。立刻答应道:“太太说的是。”按照老婆的吩咐准备了起来。

到了晚上,倪大哥果然坐着轿子来了。这里有个细节,轿子前打着两个“巡抚部院”的灯笼。倪大哥不愧是跟着各级部门走南闯北的人,这两个灯笼,其实是为自己弟弟壮声势来了。倪廷珠下了轿,叫阿三搬过来七十多两银子,嘱咐鲍廷玺,我现在要跟领导去苏州衙门,这些银子你拿着,先去看所房子付好定金,再来苏州找我,我找领导预支下我一年的薪水,你拿来或者做点生意,或者买些房产,好过日子。晚上,两兄弟边喝边聊边哭,一直到后半夜,倪大哥才回去。

第二天,鲍廷玺就张罗着看房子了,周围的人,因为那两只灯笼,都知道了鲍廷玺的大哥在抚院大老爷衙门里,于是都称呼鲍廷奎是倪六老爷,小仙女王太太终于听到了周围的人一声声“太太”的称呼。过了半个月,在下浮桥施家巷找到了房子,“三间门面,一路四进,是施御史家的。施御史不在家,着典与人住,价银二百二十两”。鲍廷玺先付了二十两押金,说好剩下的银子搬家了再付。

到了搬家那天,周围的领居都来送礼,连归姑爷都过来送人情,出分子。鲍廷玺一连请了两日酒。但是吧,大概知道接下来大哥还有一千两银子的资助,鲍廷玺有点飘了,先拿钱替太太赎了些头面、衣服。王太太呢,有了钱,那仙女病就又犯了,“身子里又有些啾啾卿卿的起来,隔几日要请个医生,要吃八分银子的药”。毕竟只有几十两银子,眼看着就要用完了。

鲍廷玺见资金不足了,就决定出发坐船去苏州找大哥。半路上起大风,船开不了,停在仪征。鲍廷玺下船去买点心吃,路上看到了一个少年人,“头戴方巾,身穿玉色绸直裰,脚下大红鞋”,挺时尚的。那少年好像认识鲍廷玺,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后问道:“你不是鲍姑老爷么?”鲍廷玺十分吃惊,怎么突然冒出个亲戚,就问道:“在下姓鲍,相公尊姓大名。怎样这样称呼?”那少年就说了:“你可是安庆府向太爷衙门里王老爹的女婿?”鲍廷玺说“是的”,那少年就说道:“我便是王老爹的孙女婿,你老人家可不是我的姑丈人么?”鲍廷玺一听,那真的是亲戚了,两人就在路边茶馆里聊天。

原来这少年还不是别人,当初鲍文卿父子跟着向鼎去监考,那一年的第一名就是这少年季苇萧。当初向鼎去广东上任,鲍廷玺的丈人老王管家年纪也大了,就留在了安庆。前面说过,当初向鼎已经让老王管家他们脱了贱籍了,小王管家甚至都做上公务员了,所以王家在安庆也逐渐成了大户人家。你看连季苇萧这样的官宦世家,都和小王管家的女儿结了亲。回过头来看,向鼎那时候给鲍廷玺置办的和老王管家女儿的亲事,真的是十分为鲍廷玺着想了,如果不是王夫人不幸难产去世了,鲍廷玺现在该有多幸福。对比一下鲍廷玺后面那桩莫名其妙的亲事,向鼎那是真的把鲍廷玺当自己的子侄来看待的。

季苇萧告诉鲍廷玺,自己要去扬州看望自己父亲的老朋友,这个老朋友我们也不陌生,就是范进的得意弟子,和王惠一起搞过封建迷信的荀玖。这位荀大人官运亨通,做到了盐运司的肥差。季苇萧约鲍廷玺从苏州回来后,有空来扬州找他,然后两人分手各奔前程。

鲍廷玺船到苏州,刚上岸,就迎头碰上了自己大哥的随从阿三。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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